刘璋诱拐大计不等抖搂利索就告夭折,无奈下,只得暂时作罢。郑玄自始至终便是冷眼旁观,并不多言。这会儿见两人不说了,这才一挥手,让众人重新坐下。
眼见田丰老远的贴着边坐下,刘璋也不好再撵开别人凑过去,只得仍然往自己原位去坐。
只是不等他屁股落下,郑玄却忽然向他招招手,满面和蔼的道:“季玉,你且来前面坐吧。”说着,手指着身前一个席位。
众文生眼中闪过一丝热烈。那个位置乃是郑师正对面的位子,离着郑师最近。
古代席位的位置大有讲究,离着主位越近,越是能体现人的身份和主人对其的重视度。
郑玄让刘璋上前就坐,实在是莫大的脸面了。只可惜,刘璋同学虽然贵为历史系高材生,但他只是对历史事件和人物比较上心。于这细微的礼仪之处,所学实在浅陋的紧。
不是老师没教,而是刘同学当年整日忙于“照顾”漂亮的学妹,没在意。
于是乎,郑玄大儒的这般赏识举动,便整个成了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没让某同学感动的涕泗横流不说,反倒引起了那位同学的警惕。
我擦!为毛让我去那儿坐?老子前后活了四十多年,这上学的时间可是占了大半生,经验丰富着呢。
谁不知道啊,那个位子,一般都是差生、不好管教的学生的专属位子。俺这么优秀的青年,怎么能往那儿去坐呢?不去!
“咳咳,郑师,学生坐在这儿就行,不需那么麻烦了。那个位子,还是留给更适合的学友坐吧。”刘同学脑瓜子摇的拨浪鼓一般,稳稳的坐在原地,打死也不肯挪地儿。
嗯?还有这种事儿?众文生震惊了,连田丰都有些愣神了。那可是郑师亲口所邀移坐上位的啊,愣是给拒绝了!这人是傻了吗?草堂内一阵微微的骚乱。
嗯,谦逊守礼,腹有才华而不张扬,大有君子之风啊。郑玄老先生赞叹了。他哪里会知道某位同学的阴暗心理呢?差着两千多年的意识呢。
所以,打死郑老先生也是想不到的。所以,郑老先生很赞赏、很满意。连如同干瘪的橘子皮般的脸上的褶子,都有舒展开的趋势。
“汝能这般谦逊,殊为难得。不过,只凭你能尽诵为师的手书一事,今日这位子却也坐的了。修要推让了,只管坐过来就是。为师这儿也有些问题问你,坐的太远也是不便。”老先生捻须微笑,出言再次相邀。
我勒个去!咋的,这是摆明不放过我了是不是?死老头说的好听,还不是因为刚才搅了他的学堂,又给我整个背出了经义,这面儿上,下不来了?还大儒呢,心眼儿也比针鼻儿大不了多少啊。
刘同学心中鄙视,颇有些忿忿的想着。可怜郑玄老头,一番好心完全换来了个驴肝肺。若是一旦知道此人心思,只怕真会来个老翁也做少年游,提剑追杀满南山了。
“这个,好吧。不过,咱先说好了啊,就今天。只这一回,以后我该坐哪儿还坐哪儿,老师你可不能再bi我了。”磨磨蹭蹭的爬起来,一边挪步一边满脸悲忿的要求着。
尼玛的,死老头,今个儿给你面子,谁让咱有求于你呢。而且,这一边还坐了个田大鱼。可不能让田大鱼觉得咱不尊师重道,不然再想勾搭他,只怕是绝没可能了。
不看刚才那一句话就反应那么大吗,这会儿可得小心,莫要刺激到他才好。
脑子里将勾践的卧薪尝胆,韩信的胯下之辱翻来覆去的想着,抱着忍辱负重的孤臣孽子之心,刘璋同学一步三迟疑的,终是挪到了前面。
他那边委委屈屈的坐下了,众文生却被他后面一番话,搅得一阵的哗然。
咋听着那话里饱含着无限的辛酸呢?这啥时候坐首位变成了上刑场了吗?众文生面上都是一片古怪。只是若知道高坐首位的那位同学心中的想法,不知会不会集体气的喷血而亡,就未可知了。
眼角余光踅摸到周围众文生面上的古怪,刘同学难得的有些脸红了。他只当那是人家笑话他,心中不断暗骂不绝中,只得施展无视**,眼观鼻鼻观心,眼皮儿一耷拉,不闻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