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刘璋带着关羽、张合、典韦、颜良、文丑、华雄等人,右边是孙坚领着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人。两下南北夹击,突兀的从侧翼窜出。
不过七八千兵马,但在王国麾下的羌人来感觉,这两拨人马咋跟前面那帮兔子完全不一样呢?一接上手,杀起人来那叫一个稳准狠啊。尤其变生肘腋,粹不及防之下,几个骑着马的家伙,更是如同杀神临世,修罗莅临一般。
正中的大路上,方才被追击的那帮汉军仍在撒丫子狂奔,那位董大将军也早已跑得不知踪影。
皇甫嵩的军马在哪里不知道,反正没遇上,这两边杀来的兵马又是从侧翼而来,败退的那些个汉军,根本没能有丝毫乱了这些夹击兵马的阵势。
王国在乱成一团的士卒中慌了手脚,满面苍白的嘶声大喊着。这次他喊的,不是不怕不怕了,这次他喊的是: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很可惜,或许是他一人的呐喊声儿实在太小了,也或许是,他祈求回来的人,自己也回不来了。总之,没人来。北宫伯玉没来,边章没来,韩遂也没来。
乱糟糟的战场中,一队亲卫的护卫中,仍是王国同学孤零零一个。喊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答。
求人不如求己,没人来救那就只能自救了。王国同学彷徨了许久,终于认识到了这点,舞着一把青铜剑,在亲卫的护持下,努力的往外冲去。
相对于王国的绝望,刘璋等人却是一派的轻松。这些个羌人虽然很悍,虽然很强,但当他们乱成了一团,完全失去了斗志后,又遇上如同刘璋、孙坚,以及他们手下那些杀星时,他们就变成了羊,很弱的羊。
看着这些羊,刘璋愤怒了。
尼玛的啊!败家子们,你们能不能瞄准一点啊?让你们来是杀人的,不是杀马的!多好的北地战马啊,这得多少银子啊!一个两个的,手里的刀子能不往马身上招呼不?喂,我靠,说你呢,孙子!唉哟……..我的马啊……….
刘衙内奸商xing子爆发了,在这完全一面倒的情形下彻底爆发了。也怪不得他,让谁眼睁睁的看着满桌子菜的时候,还有人把肉往外扔,也是会暴走的。
瞅着自家主公满脸的肉痛,跐溜跐溜直吸气的模样,关羽同学终于醒悟了。
他这会儿虽然傲,但还没傲到没裤裆里那一坨洛坠着就上天的时候,所以,他生怕别人伤了刘璋,一直控制着马速,始终在刘璋左右转悠。
此刻见到刘璋的面色,看那眼神盯着一匹匹关西良马,满是痛惜割肉一般的神色,他明悟了。便在明悟的那一刻,好死不死的,正好看到了那位王国同学在一帮护卫下,翻翻滚滚的往这边杀来。
只是你杀就杀吧,都这份儿上了,你老老实实的能混出去就是祖辈积德了。可王国冤啊,他委屈啊。那帮孙子,鼓动他来亲自伏击,激励士气。可这会儿,却只把他自己扔这儿,没一个人来救驾,这还有天理乎?
于是,他一边努力逃跑,一边忍不住的破口大骂。这会儿,嗯,声儿很大,好多人都听到了。
“主公,关羽蒙主公收录,寸功未立,实在汗颜。今日便将那贼酋为主公擒之,以报主公厚恩于万一。”
将出炉不久的青龙刀一横,关羽在马上向刘璋抱拳朗声叫道。不待刘璋答话,猛然一催胯下马。手中青龙刀高举,一人一马便如一道闪电般,直直杀入人群之中。
刀急马快,这后来威震天下的杀神突兀而出,半分征兆也没,倏忽便到了王国眼前。
便在王国满面愕然之际,蚕眉倒竖,凤目圆睁,猛然大喝一声,如同半空响起一个霹雳,青龙刀带着一股恍如垣古而来的戾气,唰啦一声,便猛然斩下。
噗!
一声沉闷的声音过去,王国只觉自己忽然成仙了,飞起来老高老高,远近景物瞬间尽收眼底。妈妈的!好美的景致啊,这是王国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思绪。
无头的尸身,在马上晃了晃,噗通一声跌落马下。关羽催马如电,刀光霍霍之际,数十王国亲卫尚来不及反应,便已纷纷跌了出去。
解决了这些死士,催马上前几步,一俯身便将王国落下的人头拾起,随即高高举起,宏声大喝道:“贼酋已然授首,何人还敢顽抗?速速弃械不杀!”
纵马如飞,往来奔复,喊声一遍又一遍的响着,众汉军看到,齐齐呼应大喊。如潮的弃械不杀之声回荡在雪原之上,众羌人满面惊惧,终是慢慢的停了下来。
刘璋满面惊喜,眼见这么一来,不知能保下多少良驹,脸上笑的如同一朵花儿一般。
“云长智勇双全,堪称当世无双也!”大笑着催马上前,挑起大拇指,对着关羽大声而赞。
关羽满面放光,心中欢喜不已。随着众羌兵下马跪倒,这场变幻的伏击,终是临近尾声。众将听闻主公夸赞关羽,都是面上露出羡慕之色,孙坚那边也带着四将过来,满是惊佩的看向关羽。
擒贼先擒王,乱军之中,突施奔袭,行斩首之策。这种行止,武、勇、智、和对时机的把握,缺一不可。刘璋所赞,绝不为过。
其实纵观后世对关羽的描述,其人每每都有此类举动,诸如出场首战时的杀程远志、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时的温酒斩华雄、官渡之战中的白马刺颜良等等,都是突如其来,施展这种一击必杀的伎俩。
论武艺豪勇,当世之将有不少可堪与比肩。但真正能达至这种战果的,却唯有关羽一人,其中,固然有运气使然,但对时机把握之精准,显然却在诸人之上,却非幸至。
关羽一战露脸,心中也是得益,此刻得了刘璋等人夸赞,自也有一番谦逊。
孙坚心急前面皇甫嵩落单,连连催促。刘璋笑眯眯的却不着急,传令将所有羌人用长绳连了,将空出的马匹尽数圈来,眉花眼笑的对孙坚道:“文台,你急些什么?我保你赶得上就是。”
说罢,指着老大一堆战马诡笑道:“你我步兵变骑兵,不过瞬息就能追上太尉,何必争这一时半刻?”
孙坚先是一呆,随即骇然道:“季玉,你…….所获物资,你怎敢私相授受?一但太尉怪罪,如何是好?”
刘璋眨眨眼,一本正经的道:“什么私相授受?这些马跑的漫山遍野的,明明是野马嘛对不对?咱们的士卒自己捡到了,骑上了,咳咳,这个,你我虽是主将,但也不好去管的嘛。嗯,至于那个物资,嗯嗯,那个那个谁,那些个缴获的刀剑箭矢需当妥善保管,以便上缴太尉收验,不可妄动,明白不?”
旁边刘璋这边众军士齐齐喜笑应诺。有那一直追随的老卒心里暗笑,咱们这位主公,雁过也是要拔根毛下来的,当日南皮城中,生生从人家手里赖出五百战马,如今,放着缴获你让他老实交上,岂不如同盼着日头打西边出来?
众士卒嘻嘻哈哈,纷纷牵马认蹬,翻身而上。孙坚等人面面相觑,看的目瞪口呆。捡的?一下捡好几千匹战马…….这个…….,你还敢捡点别的不?
这儿心中嘀咕着的功夫,见青州军已然个个端坐马上了,不由的又是一头的黑线。这位主儿彪悍,这手下的兵竟也是一个德行啊,貌似没人客气一句呢。这个,太…..咳咳,太需要鄙视了。
只是鄙视归鄙视,眼瞅着刘璋所部已然全数上了马,有的甚至还想再拉上一匹,孙坚也不由的急了眼。我勒个去,我这儿还一匹没拿呢,咋能多吃多占呢。
当下,神马上缴,神马不可私相授受,全数抛到脑后去了。回身招呼着部众,各自抢上一匹,先占下再说。只是下手晚了,待到最后一看,仍有近五百人没有抢到。那眼神中幽怨的目光,简直快把孙坚给埋了。
孙坚这个汗啊,转头看看刘璋,那意思自然是想让刘老大匀出点来。话说你这人本来就比我多对不对?如今你人人有马,我这人少的,可还有这么多人没有呢,那个,是不是也让我再“捡”上几匹才对呢?
刘老大当然很明白这眼神儿的意思,当即很光棍、很大气的怒道:“你们一帮兔崽子,谁多吃多占啊?一人一匹行了,捡那么多干啥?谁多捡了,那个啥,赶紧给放咯,让咱兄弟部队也再捡点…….”
孙坚头一晕,险险没一头栽下马来。得,合着全是白说。这人长着倒牙呢,只往里进,想往外出?没门!
两边人一顿闹腾,好歹是又匀出两百来匹,再想往外抠,那位刘老大已经是左右观望,一个劲儿看风景呢。
孙坚无奈,一劲儿的苦笑摇头。转念想想,就这些还不知道太尉那儿,到底能不能真让大伙儿就这么“捡”了呢,现在还争个毛啊?若是真能成,可也算是白得了天大的便宜了。得,就这么着吧。
当下,便让没捞着马的正好跟押送俘虏的一起在后慢慢走吧。两下里合兵一处,蹄声震天,万马嘶鸣,直往前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