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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心有余悸地进入月族圣殿,只见月殇仙子正盘坐于圣殿中心,悉心照顾着欧阳啸天。

经过一天时间,欧阳啸天的气息强度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周身的黄光凝实了许多。

看来,他在神尊之路上还是比较顺利的。

感觉到有人进来,月殇仙子轻轻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眸看了过来。

对着三人轻轻一笑,月殇仙子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是故意回避,还是根本不知,月殇仙子竟是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

不过,他们刚刚被吓了一跳,现在又怎么会轻易罢休。

龙昊辰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月殇姐姐,昨晚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月殇仙子的眼中明显略过一抹讶异,但是转眼间又恢复常态。

轻轻挥手,桌上多出了三杯香茶。

对着三人轻轻一笑,月殇仙子一脸好奇:“我昨夜有事出去了,出什么事了吗?”

龙昊辰越想越奇怪,疑惑地问道:“姐姐天亮才回来?”

“嗯。”

见她毫不犹豫地点头,脸上没有半点不对劲,龙昊辰疑惑更甚。

没有不对劲,才是最大的不对劲。

龙昊辰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月殇姐姐,昨晚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敌人进入月族,杀害了月轻,天明之后就离开了。”

“但是今天,我们来这里的途中,看见月轻又活过来了。”

对此,月殇仙子仍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轻轻一笑:“你们没听说过月族弟子永生的传说吗?”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忍不住眉头一皱。

世人从来不存在永生,只是因为境界不同寿命长短不同而已。

不过,月族似乎是一个例外。

他们的确听说过,月族弟子长生不死,死而复生的传言。

据说月族弟子拥有永恒的生命,即便意外死亡,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重生。

所以,月族虽然声名赫赫,但也是整个神域唯一一个从未招收新人的势力。

因为留存下来的,全都是月族的嫡系血脉,不老不死,不增不减。

月族能够在神域中有如此地位,和这条传说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以前龙昊辰只以为这是外人所编造荒诞无稽的传说,现在看月殇仙子的态度,难不成是真的?

只是,这也太离奇了。

并没有在这件问题上多做纠结,龙昊辰问道:“昨天月轻大哥跟我们说,月族有一宿敌,每逢月圆之夜都会来月族大开杀戒。”

月殇仙子的眼中略过一抹古怪的神色,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我昨晚就是出去找她了,但是没有找到。”

“找了一晚上?”

“没错。”

龙昊辰双目一凝,瞬间判断月殇仙子在说谎。

她明知月圆之夜会有敌人来袭,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族地给敌人可乘之机。

更何况,如果找不到敌人,她一定早就回来了,又岂会找一夜。

龙昊辰确信月殇仙子是不可能害他们的,不然他们也活不到今天。

不过,月殇仙子的刻意隐瞒,也让他感觉很无力。

无奈地叹息一声,龙昊辰正色道:“月殇姐姐,我们想帮你。”

“我明白。”

月殇仙子轻轻一笑,与往日一样平静温柔:“不过这件事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麻烦,由我一人处理就好了。”

言外之意,是不希望他们再插手。

似是不想再给他们追问的机会,月殇仙子摆了摆手道:“欧阳啸天正在突破的关键时刻,你们还是先离去吧,以免打扰到他。”

一边说着,月殇仙子端起一碗茶水,迈步走向欧阳啸天。

看样子,她是打算隐瞒到底了。

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龙昊辰一阵无奈,摆了摆手示意两女和他一起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始终保持沉默的龙妙涵说话了:“师傅,昨晚我们和她交手了,她施展的是月族功法。”

月殇仙子离去的身影猛然一顿,头也不回地笑道:“月族功法繁多,丢失一两部被外人所学,也是很正常的。”

龙妙涵眼露精光:“她用的是《九天圣女诀》。”

其实在昨晚和敌人交手的一刹那,龙妙涵就知道了对方的功法,只是她一直没有说出来。

对于那人的身份,龙妙涵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她最清楚,任何功法都可能被外人盗走,唯独《九天圣女诀》不可能,因为那是只有历代圣女才可以修炼的无上功法。

只一瞬间,圣殿陷入深深的寂静之中。

龙昊辰与王小韦一脸诧异地看着龙妙涵,想不到她心中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敌人的身份便很容易判断了,必然是月族曾经的某任圣女。

对方的身份,月殇仙子是一定知道的。

啪!

一道茶碗落地的清脆声响,将众人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月殇仙子慢慢地转过身,再次对视时,脸上的平淡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悲苦。

“终究还是瞒不了你们啊。”

月殇仙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走了回来。

见月殇仙子一脸落寞,龙昊辰连忙走了上去,扶着后者的双臂道:“姐姐,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王小韦走了上来,牛气哄哄道:“对啊,人多力量大,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她一个人。”

月殇仙子静静地打量着三人,沉默半晌,最后点了点头。

接下来,月殇仙子为他们讲述了一个故事,关于上一代圣女的故事。

与历任的圣女一样,她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只是不同的,她并不安稳。

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将月族打理得井井有条,令月族无比昌盛,在神域中的名望越发响亮。

不过经过了无数年后,族中大小事情全都要她照看,她开始感觉烦闷,不愿意再照顾这些对于她来说毫无价值的族人。

不过,她也明白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于是趁早压制了这个念头。

但是,有些念头是不能生出的,一旦生出,便无法遏制。

过了不久,某天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鬓角出现了白发,于是她意识到,神尊之境虽然强大,但是生命并不是永无止境的。

也许百万年,也许千万年,但终究是有尽头的。

于是,她独自踏上了天尊殿,寻求获得天尊之力,享永恒生命的办法。

而她得到的办法,便是残杀同族,以月族弟子最精纯的血液为其驻颜,让她永远不会衰老,永远美貌如花。

正所谓一念生而万恶做,圣女一念之差彻底步入歧途。

当时的圣女,对于永恒的生命已经向往到近乎疯狂的地步,于是开始大肆屠杀族中弟子。

那段日子,对于月族来说堪称毁灭性的打击,虽然最后她被族中强者合力驱逐出月族,但是一层阴影始终蒙在月族上空,挥之不去。

而且最可怕的是,圣女经过这件事之后,竟是疯了,每逢月圆之夜都会回到月族杀人,以保证自己的生命和容貌。

天黑即来,天亮即走,只杀路上的行人。

以她的实力,没有人能抓住她,月族也曾派出大量高手寻找她的住所,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当讲述完过往的事情之后,月殇仙子的脸上已经满是热泪,她身为圣女,却无力保护族人,这让她深深地愧疚。

龙昊辰与龙妙涵陪在月殇仙子两边,心情也是极为沉重。

只有王小韦,眼中始终带着怀疑之色,因为她注意到,月殇仙子所讲述的故事虽然很真实,但仍然有漏洞。

而且,他们的很多问题,月殇仙子并没有解答。

突然,王小韦问道:“月殇姐姐,为什么我们发现月族弟子每天都在做一样的事情,而且月轻大哥为什么会死而复生?”

月殇仙子轻轻擦掉脸上的泪痕,眼中也是带着迷茫之色:“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原因,月族弟子的确不会死。”

“至于你说每天做同样的事,我没有发觉。”

王小韦黛眉微蹙,她能够感觉到月殇仙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骗他们。

但是,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月殇姐姐……”

王小韦正要继续追问,龙昊辰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掌,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住嘴。

提起往事,月殇仙子已经很伤心了,他不想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

王小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没有继续问。

聊了一会,龙昊辰和王小韦便离开了圣殿,留下龙妙涵陪着她。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月族弟子已经全都由房间中出来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非常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仿佛,昨夜的一切,他们根本不知道。

而且据王小韦观察,今天他们所见到的人,竟是没有再做与以往相同的事。

两人手牵手走在路上,心中皆是带着无数的疑惑。

“察觉出不对了吗?”龙昊辰突然问道。

王小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觉得月殇姐姐没有刻意骗我们,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龙昊辰点了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

直觉告诉他,月族之中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这个秘密连月殇仙子都不知道。

“也许有一个人能帮我们解开这些谜团。”王小韦突然道。

两人停了下来,彼此对视,皆是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相视一笑,两人异口同声道:“那个疯掉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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