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老脸再度黑沉了,“怎么?你这孽障,还要娶她做福晋不成?!”
绵悠巨汗,直接连忙解释:“汗阿玛您真的误会了!西芙的小姐父亲要把她嫁给一个花花公子,西芙小姐不肯,所以才逃婚出来,儿子欣赏她的勇气,才帮她逃到大清的。西芙的姐姐是不列颠公使夫人,她这是来投奔她姐姐的!”
听了这一串解释,永瑆犹自还有些怀疑:“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与这个西洋女子当真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天地良心啊!儿子与西芙当真是清白的!”绵悠一时间都快哭出来了,他急忙拉了一把旁边的阿雪,“汗阿玛,您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阿雪,他可以为儿子作证!”
永瑆看着那俊俏白嫩的胡雪,一脸厌恶,“朕才不相信这是野狐狸嘴里说出来的话!”
然而,阿雪却正色道:“皇上、干娘,悠悠说得都是真的,他还是个处男呢。”
一时间,万字殿一片鸦雀无声。
他还是处男呢。
还是处男呢!
是处男呢!
处男!!
盈玥的脑海也已经被“处男”儿子刷屏了。
绵悠愤怒地看着揭穿了他羞耻老底儿的阿雪,只恨不得揪光他尾巴上的毛!
这一刻,除了西芙大眼睛眨了眨眼,完全不明白眼前这尴尬的窘况是为何产生。
永瑆的脸色一时间想笑,又不得不按捺不住,不能失了仪态,悠悠居然是童男?这未免也太……
“咳咳!”永瑆忙做严肃装,重重咳嗽了两声,“回头朕赏你两个宫女吧。”都二十一岁了,竟然还不知晓人事,实在是丢尽了大清皇子的脸面。
盈玥也忙正色道:“这事儿不急,悠悠,你先带着这位伯爵小姐在园子里逛一逛,也算是一尽地主之谊了。”
“是,皇额娘!”绵悠松了一口气,连忙对身旁的西芙咕噜两句,西芙笑容绽放,朝着大清帝后优雅地告别,然后便跟着这位皇子殿下一并推出了万字殿。
阿雪见状,也忙滴溜溜一并跟去了。
永瑆长长突出了一口气,“绵悠的年纪也不小了,此番既然回来了,他的婚事必须立刻敲定!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盈玥笑了笑,“他如今连府邸都没有呢!”连四贝勒绵偲都带着姬妾出宫开府了,可绵悠这个三贝子却还……
“那就先娶进宫,容后再分府!反正就是个贝子府而已,不费事!”永瑆气息有些不爽。
连弟弟都是贝勒,绵悠还只是小小固山贝子……
“对了,和静今日似乎递了牌子……”也就是说,舒颜只怕要跟这个逃婚的西洋伯爵千金要碰上面儿了。
圆明园可是号称万园之园,绝对足矣让西芙这个西洋妞大开眼界。
绵悠作为一个合格东道主,操着一口堪比英伦土着的鸟语,像西芙介绍着圆明园四十景之恢弘,在天然图画的竹薖楼上远眺西山群岚,在上下天光尽览湖光山色,在汇芳书院隔溪看“断桥残雪”。
断桥残雪是圆明园中一处极佳的景致,需在冬日里,白雪皑皑,方才最有意蕴。
眼下虽还不到冬日,但看那横桥卧波,白堤如雪,湖上风荷荡漾、湖岸木芙蓉如锦似绣,亦是一副极美的景观。
然而那断桥之上,一袭走来一位身穿和硕公主吉服的妇人,后头还跟着衣着素雅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眉心颦蹙,似嗔似怨,眼睛看向衣着暴露的西芙,脸色更加难看了三分。
绵悠已经快步迎了上去,拱手行礼:“和静姑姑,许久不见了。”
和静微笑颔首,神色十分和蔼,“的确许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和静的目光也不由地瞥向那个妖冶的西洋女子,眉心一皱,穿着如此轻浮……和静难掩厌恶之色。
绵悠忙向和静介绍道:“这位是不列颠伯爵的小女儿,公使夫人的妹妹。”然后又用鸟语对西芙介绍一下和静公主的身份。
西芙一听,眼前这位竟然是公主、是大清皇帝的妹妹,连忙优雅蹲身,笑容洋溢地问侯着这位公主殿下。
和静拿着苏绣绢子掩了掩唇角,“真是年少风流啊。”
绵悠一听这话,便知道又是误会了,只得连忙道:“和静姑姑,西芙她……”
然而,和静不等绵悠解释,便摆了摆手:“我还要带舒颜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绵悠望着侍立在和静公主身侧,嘴唇薄抿,俏脸晦暗的舒颜,不由叹了一口气,“颜妹妹的我也听说了,还请节哀。”舒颜此刻容颜难舒的模样,被绵悠视作丧夫后的抑郁与悲伤所致。
舒颜小脸冷冷板着,她屈膝一礼:“多谢贝子爷关怀。”
绵悠笑了笑:“怎的这样见外?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舒颜嘴唇紧紧抿着,像是锯了嘴儿的葫芦。
和静叹了口气,“好了,该去万字殿了。”
舒颜点头,正要随之而去,没想到却瞧见那个伯爵千金西芙竟挽住了阿雪的手臂,指着远处的西洋景观楼大呼小叫,分明是在惊叹其造诣。
舒颜看在眼里,她呆住了,连脚步都僵住了,这个西洋女子不是三贝子的……
绵悠看在眼里,笑着道:“阿雪,那你就带西芙去海晏堂那边瞧瞧吧。”
阿雪一脸无奈,他懒懒打了个哈欠,“知道啦。”
西芙笑容灿烂无比,他亲呢地在阿雪臂膀上蹭了蹭,那宏伟的凶器分明都已经贴在阿雪的手臂上。
然而阿雪却视若无物,一副只想睡个回笼觉的懒散模样。
西芙拉扯着阿雪,一路远去了。
和静与舒颜风中缭乱。
和静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个西洋女子……不是你的姬妾?”
绵悠耸了耸肩膀,“这些年周游西洋列国,向来都是阿雪最能招蜂引蝶,我……”绵悠笑了,似乎很是松快得意的样子。
舒颜脸色有点囧,“三哥哥……我还以为……”说着,舒颜的脸颊有些泛红。
和静笑着问:“你这些年,难道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女子都没有?”
绵悠淡淡道:“和静姑姑,我当初逃跑出海,就是不想有家眷牵累,我又岂会在海外自找麻烦?”
这话,让舒颜一瞬间脸色晦暗了下去,天底下竟然真的有不想娶妻的男子?
和静眉头紧锁:“可你总要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