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在下智拙,只会养养牲畜
长安县汪灿是个讲究人,虽然一众世家子弟不好得罪,但依然按律将他们带到了长安县衙,让他们感受了一把大唐贞观的政平讼息。
空荡荡的大狱,连个老鼠影都没有。
薪柴倒算是干爽,很明显是为了招待这群世家公子新铺的。
不过好歹时间算不上很长,长安县便允许各家以铜三十斤的价格把人领走,让他们免去鞭笞之苦。
看着在县衙门口,一边儿招手,一边儿依依不舍的呼喊着,“诸位郎君,欢迎下次再来呀!”的长安县,众人包括罗云生在内,都有一种卖麻批想讲一讲。
大唐的刑法比较人性,贞观律中很多不是特别严重的罪过,都可以铜赎身。
只是这小孩子打架,就交铜几十斤,很明显是长安县最近赈灾,钱财花的太多,有穷疯了劫富济贫的嫌疑。
出了县衙,刚出了一口恶气,却又被长安县恶心的不行的罗云生准备赶紧上马车,回农村,远离长安套路深。
“县男留步!”
越王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田猛见罗云生面色一沉,当下便开口道:“怎么,你们家王爷莫非要恩将仇报不成?”
那侍卫闻言先是一愣,旋即解释道:“县男误会,我们家王爷想请王爷春风楼小聚,以酬县男今日搭救之恩。”
罗云生点点头道:“头前带路。”
越王李泰,算是李世民儿女中比较出名的存在,李泰的才华也为众多朝臣追捧,尤其是其虽然年少,却已经对大唐各地的风土人情、山河大川了如指掌,有大唐少年百科全书之称。
对此罗云生倒是知晓一二,未来的李泰会与手下文士合力编纂一本书,叫括地志,是历史上相当有影响力的一本书。
今日自己虽然给他解了围,却也有利用李泰之嫌,虽然眼下李泰尚未反应过来,但以李泰的聪慧,事后反应过来,明晓真相,未必不会报复自己。
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对于李泰的邀请,罗云生欣然接受。
自己现阶段就是老老实实做人,低低调调挣钱。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们不主动出手,自己便是人畜无害就足够了。
可自己结交越王,会不会一步小心再次卷入新的漩涡中去呢?
罗云生心中闪烁无数念头,却也没有找到很好的借口,拒绝越王。
外面大雪纷飞,雅间红泥小炉咕嘟咕嘟的温着黄酒,众年轻人围坐在一起。
李泰举起酒盏,颇有几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模样,轻笑道:“今日之事,不论前因后果,本王谢过泾阳县男了。”
罗云生亦起身,拱手还礼之后,举起酒盏,“还望越王莫要怪臣下放浪形骸为好。今日之事,某确有不对的地方。”
却不是说罗云生阿谀权贵,而是事情已经解决,没有必要将仇隙一直留下去,今日之后,越王仇恨罗云生与否,自己都已经将姿态留下了。
想来越王也是如此。
二人今日之后,未必有太多的交集。
但是事情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而故事里的人物,所作所为,自然会为后人评判。
所以做人不该以一时的高低、胜负沾沾自喜。
虽然说罗云生救了李泰一命,但是麻烦也是罗云生引来的,西门虎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泰和罗云生,不知道两个人在搞什么。
莫非喝顿酒,就是朋友了?
我们可都是花了不少钱的,这不公平!
众人忍不住心中腹诽。
李泰见罗云生不因自己奚落他而记恨自己,而是大大方方与自己把盏畅饮,心中很是喜欢罗云生的豪爽。
当下与罗云生相视畅饮三杯。
豪放道:“果真是军伍之后,纵然操持贱业,也不失大唐男儿的豪情,今日之后,你便是本王的朋友了。”
当下有李泰的跟班打趣道:“殿下,是不是吾等以后有数不尽的鸡腿吃?”
李泰笑道:“能不能吃上鸡腿,却要看县男是否情愿,本王只想与外面清风相合,扶摇而上,白雪为伴,飘飘然然,潇洒人间。
罗云生笑道:“越王好雅兴,在下佩服。”
李泰得意道:“那是!莫要看论抡拳头,养鸡养鸭,本王不如你,若是论才华,论诗情,便是十个你绑在一起也未必比得过本王。”
又有人笑道:“莫说是殿下,怕是我们的县男,连咱们最差劲儿的尤文祥都比不过。”
罗云生垂首饮酒笑笑,一群尚未长大的孩子而已,自己何必与他们计较。
李泰见罗云生垂首不语,笑着说道:“云生,莫要让他们轻看了你,我父皇常说,心中有豪情万丈,便是未曾开蒙,也能做锦绣文章,某知你识文断字,不妨大雪为景,作赋一首,让这群没见识的小子们开开眼。”
罗云生却依然笑道:“在下智拙,只懂养鸡养鸭,至于作诗作赋这种高雅之物,却是不懂的。”
虽然羽绒服大家都穿,也很舒适,但是对于造羽绒服的人,他们还是非常鄙夷的。尤其是此人,还是一位县男,堂堂勋贵,怎么能每日沉迷于这种腌臜之事。
尤其是今日他在望春楼大打出手,大家潜意识都将罗云生当成了粗鄙的武人。
不过碍于越王的面子,才纷纷附和,“县男只管养好鸡鸭,至于吟诗作赋,还是我等雅人来做为妙。”
说着,众人纷纷赋诗一首,罗云生微笑附和,虽然没有什么意思,但是确实颇为文雅。
不过看着罗云生的样子,众人越发的轻视,觉得与这种人为伍甚为羞耻。
若是不懂诗词,何必为难自己?
就为了引起越王的注意,便来此附庸风雅,有意思吗?
恰在此时,一行人走进春风楼,铿锵的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雅兴。
越王李泰刚想发作,却见来者竟然是一队身形魁梧、气势彪悍的黑甲卫士。
“是百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旋即众人一阵慌乱,酒盏落地声不绝,吓得李泰也不自觉的手抖了一下。
李泰不自觉的看向罗云生,却见他神态自若,手中酒盏平稳,一饮而下。
越王心中越发的疑惑,若真的是一介粗鄙武夫,又如何会有这般气度?
为首一员旅帅,面上有一道长疤,表情冷漠,“圣谕,着越王李泰、泾阳县男罗云生、千牛卫西门虎等一干人等入宫觐见。”
李泰皱着眉头道:“莫非是长孙温这狗东西的跑到皇宫去告状了?若是如此,下一次见面,某非要揍长孙冲一顿。”
罗云生无语,心道“人家长孙冲欠你们的?一个个都要揍他?”
长孙温引诱越王狎妓,长孙温被打成猪头,本身就足够长孙家颜面扫地的。
这个时候长孙家会跑去太极殿告状?
是嫌丢人丢的不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