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个时间段贵为军政部参议,只有可能是有一种身份,光头校长的学生。
曾经的中国军界,最出类拔萃的那一群人。
可是,光头大佬根本没好好想过,他的学生可不止有他这一个校长,他们还有老师,还有那位堪称未来共和国最伟大总理曾担任过哪所着名军校的政治部主任。
如果没有那帮已经逐渐进入中国军界高层的学生们暗中帮忙,未来共和国总理数次历险而屡次化险为夷你真以为是福星附体?
全面战争前能担任参议,战时必会在战史记录中有所留名,而张儒浩其名,刘浪却从未见过听过,这对于精研全面战争史的刘浪来说几乎就是闪烁着一个强烈的信号。
红色信号。
或许他的名字,早已被人为的从历史上抹去。
别看国府的中统无孔不入,号称是世界上最大的特务机关,但若是论质量,他们连红色党人的背影都赶不上。
两军相争,你见过其中一方制定作战计划的作战厅长都是对面的人吗?
刘浪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有。
若干年后,美国一家报纸曾不无幽默地发表一篇题为一谍卧底弄乾坤,两军胜败已先分的文章,其中讲道:“郭如怀(人物信息敏感,未能出现真名,请书友们谅解。)以国防部作战厅厅长的身份,为国府‘运筹帷幄’之中,却让红党决胜千里之外,真是匪夷所思,一大讽刺。”
一份报纸,就已经将两党胜负之分的要素之一阐述的淋漓尽致。
刘浪之所以笑,那是因为,如果派来的这位团副,是国党的铁杆,那他还真是要费点儿脑筋把这位高高架起来当成佛台上菩萨,供着就好。当然,不愿意被供着的,泥菩萨一般都自身难保,对于阻碍自己民族复兴计划的,刘浪不会容情,无论他是谁。
但若是真如刘浪所想,那一切就好办多了,独立团该怎样就怎样,日后还多了条线,省去了诸多的麻烦。
而且,刘浪还肯定,自己所做的某些事儿,这位恐怕还得帮着对上多加隐瞒,光头大佬这次掺沙子的行为,极有可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然,这些事儿刘浪也只能自己一人憋着在心里乐。否则,大家伙儿还不得把他当个神经病来看?国府赤果果的不要脸皮来掺沙子,那个主官能乐得出来才是见了鬼了。气得屁流还憋屈着无法反对,才是应该的常态,刘浪只得自己一个儿溜出来笑两声了。
已经开始自主训练的独立团官兵们很奇怪,团座长官一人叼根烟很愉快溜着狼和熊,而连长们却是阴沉着脸和平时的和蔼大相径庭。
莫非是团座长官把各位长官的奖金都削减了?士兵们也只能如此猜测着。
但无论怎么说,应该表达自己郁闷的刘浪装还是要装一下的,直通通的一个电话挂往重庆刘总司令的官邸。
刚报了个名我是刘浪,其他话都还没说,“龟儿子的,莫跟老子说不要人,你以为老子想要人撒!老子跟你说,你要顾全大局,顾全大局你懂撒!”刘湘愤怒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来。
刘浪悄悄一乐,看来自家这位堂叔也没少憋气,只是,这位恐怕也没少从国府那边拿好处吧!刘浪现在对为官之道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无论是那个时代,很多事都是在妥协,双方互相出价再互相妥协中产生的。
新科四川王这是想先发制人堵住自己的嘴啊!
听刘浪没说话,刘湘电话里的语气也软了几分,“你是团长,不管他是谁,你在你独立团一亩三分地如果都还不能说话算话的话,你这个团长也莫搞球啰,回来给我当参谋算啰!”
“长官,人我可以接受,但是。。。。。。”刘浪略做沉吟。
“你部的军饷,三个月军饷,十天后将运抵广元。”刘湘果断的说道。
“半年。。。。。”刘浪惬意的吐了一口烟。
“最多四个月,莫给老子哭穷,你娃娃在前线抢了日本人那么多东西,莫以为老子不知道?”刘湘的声调提高了一个八度。..
“是。”刘浪笑了。
“个瓜娃儿,算盘拨的太精了。”刘司令在电话的那头同样笑骂了一声,挂了电话。
刘湘给了刘浪一个满编团的四个月的军饷,但他获得的,可是国府那边对他即将在四川获得全面胜利的承认,四川省主席的位置,只待四川局势稳定之后宣布了。
而刘浪这通电话也没白打。
接受一个并不算难搞定的人,换四个月军饷,这个买卖可不亏。
这不光是妥协的艺术。
相反,如果刘浪不打这个电话,依他从不吃亏的个性,那才真是奇了怪了,那浮想联翩的人才多。
仅仅在刘浪这个电话打完之后的半个小时,刘浪已经同意接受张儒浩入职的电文就放到了正在写毛笔字的光头大佬的案头。
“刘浪找刘湘要了什么好处?”光头大佬头也没抬,很笃定的问道。
王世和恭敬的答道:“要了四个月的军饷。”
“哦?这次这家伙是转了性了?竟然没找他堂叔狮子大张口?”光头大佬的笔微微一顿,继续往下写。
“是,本来想要六个月半年的,刘湘没给,所以。。。。。”王世和脸色有些古怪。
“哼!他抢光了日本人的辎重仓库,所获甚丰,他当然变大方了。北方参战的十三个师都送了一个连的日式装备,会做人的很那!就连缴获的日式山炮都全数送给了第二十九军,娘希匹,可他置中央政府于何地?”光头大佬将笔重重一顿,愤愤然的冷哼道。
“年少成名,一战极尽辉煌,难免会有些傲气,听说他这次给予独立团战死伤残军人之抚恤尤其厚重,那些缴获,应该也没装入他私人荷包吧!”王世和谨慎的回答道。
“世和啊!如果他喜欢把军资装入自己荷包却又能打仗,那他就不仅仅只是现在的一个小团长了。战功卓着,却又擅于笼络人心,你说,这样的一个人我如果给他一师或是一军,他又会成长成什么样?数年前黄埔之事,不得不防啊!那些人,会蛊惑人心的很那!”光头大佬却是摇摇头,微微一叹道。
继而,脸色变得严肃,“电令张儒浩,令他关注刘浪和独立团的一举一动,除了他们和华商集团的关系,还要搞清楚刘浪此人的政治倾向,如果一旦发现异常,马上上报军政部。”
“是。”王世和也是一脸肃然。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政治倾向才是领袖最看重的,这是用人之底线。王世和很清楚,刘浪只要稍有倒向另一边的举动,那必然遭致领袖的无情制裁,虽然他现在毫无任何政治倾向。
不过,一个没有政治倾向的人,能在中国目前这个大漩涡里生存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所谓的民主人士,能代表的,从来只有他们自己,他们在中国舞台上的声音,向来是微弱而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