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
当无上时空震荡停止,狰狞黑洞平息下来,一道被白袍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阴鸷狠辣眼眸的第五诡祖从浓郁的黑暗气息中走出。
“汝,应当就是五地军团的领军者吧!”
它似是早有察觉,看向劫厄葬原深处,立身在石棺之前的叶易,沉声说道。
“黑暗一族,第五诡祖?”
叶易没有回答,淡然自若的脸上挂有一丝微诧。
天际上的那个狰狞黑洞是一个超远距离的无上时空通道,若是没有绝对的逆世底蕴支撑,根本就无法开辟成功,先前叶易猜想,应该是有黑暗一族的高层强者降临,未曾想,竟是诡祖存在!
“汝,不是一个简单的异命者!”
第五诡异盯着叶易看了几息,似要从恐怖道法气息中,探知叶易的一切根脚,可结果,它并没有获取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对此,第五诡异并没有太多异色,反而一副早有猜测的模样。
紧接着,它脚步踏出,周身有黑暗大轮回气息环绕,从狰狞黑洞口径直来到了叶易面前。
看着叶易淡然浩渺的深邃双眸,第五诡异声音压的很低,一字一句道:“叶道友,汝既然来到了这里,并且还将劫厄葬原虚影复苏而出,想必已经知道了某些终极古秘。”
“这片天地,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只有对修行极尽的追求与身影!”
“吾邀请你,加入我们,成为黑暗一族一位全新的——诡异始祖!”
“哦……?”
叶易嘴角挂起一抹古怪笑容,看着第五诡祖不似作假的神情,意味深长的说道:“你邀请我加入黑暗,就不怕……你背后的主人发怒吗?”
“背后的主人?”
“汝什么意思!”
第五诡祖一愣,显然没听懂话中之意。
“就是表面意思。”
“吾作为黑暗一族的第五诡祖,是已知所有界位最强大的那几人之一,有谁能,又有谁敢,成为吾的主人……!”
“既然你没主人,那么超脱劫主第九境极巅的实力,又是从何而来?”
“这还用问吗?吾的力量,当然来源于无上诡暗祭……”第五诡祖说着说着,似是意识到了叶易所言深意。
它深深看了一眼叶易,然后,又用余光瞥了一眼后面的石棺。
“哎……”
许久后,第五诡祖重重叹息一句,眼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异,自顾自的说道:“叶道友,汝可知无尽古史前,吾族没有堕入黑暗时,整片已知界位的格局?”
“永不止休的厮杀,漫无边际的界位征伐,各种野心家,执棋黑手,隐藏于幕后,等待大乱波动出现,肆意收割一切可存机缘。”
“吾清楚的记得,那时吾族所在的界位,就因为诞生了一种逆世法规,而引得周遭海域的强者纷至沓来……他们在明知抢夺不走时,就要动用某种古老秘法,将吾界献祭毁灭!”
“吾的亲人,族众,在那场旷世浩劫下,十不存一,血淋淋的凄惨血液,染红了吾的故土……”
“吾兄弟几人逃脱成功后,就共同发下毒誓,要让那帮人为此付出万万世不止休的代价!”
“带着仇恨,带着对混乱战局的怒火,吾族终于在海渊之内,发现了一处古老破墟的秘境,那里,有一件尘封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祭坛……”
第五诡祖没有丝毫愧疚感,反而不知廉耻的又说道:“吾族统御已知界位的这些大轮回时代,诸生繁衍生息,走完一个又一个人生旅程,没有战火纷争,没有界位毁灭,没有黑手执棋,而他们所要付出的,不过仅是一代人的生命罢了。”
“用一代人的性命,换取往后万万世族众、亲人的安宁生活,难道不值得吗……”
“吾族是诸界位的宰掌者,是变数动乱的肃清人!”
第五诡祖说到这里,眼神有些激动,迈过叶易,来到石棺前尊崇一拜,然后高声颂念道:
“吾族的伟勋,可斟无垠海域为醴,可堪时间长河为鼎,九劫崩而族绩不蚀,万法寂而祀火独存!”
“啪啪啪……”
叶易拍手鼓掌。
不过,神情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有些讽刺意味的出言道:“你可知,养殖场的屠夫在宰杀牲物之时,为何没有丝毫愧疚感,反而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
第五诡祖眉头皱起,转头看向叶易的眼神中,带有一丝难以遏抑的怒火。
叶易像是没有注意到它的眼神变化,继续道:“因为,屠夫知道,它和所谓“养殖物”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种族。”
“叶道友,汝应当明白,吾等层次的存在,不应为了一些蝼蚁,而舍弃逐天的机会!”
第五诡祖强行压下怒火,声音拔高道:“这片天地,连半步契机都不存,更何况是真正踏入那一境?汝若想迈出半步,只能臣服黑暗,成为诸界位契机的……收割者!”
它尽管已从叶易的话语中听出了选择,可还是想要再争取一番,毕竟能孤身走到这一步的强者,已经有资格成为诸界位的无上执棋人,成为未来破关的同行道友……
“不,你错了!”
“路,一直都在那里。”
“契机是什么?不过是前人所走过的一截古路罢了。”
叶易摇头,淡然的声音中,仿若蕴含着事关终极道法的古秘,“契机断绝,说明什么?说明开辟道路的前人要么死了,要么,前路……走不通!”
从第五诡祖侃谈它族历史的言语中,叶易就明白了许多之前不解的谜点,洞悉了黑暗起源,明悟了发动黑暗浩劫的终极目的!
开路者,死去后又复苏……
它,路走岔了,要用无量生灵的血肉精华,来弥补异路之危……!
“走……不……通——?!”
第五诡祖瞳孔地震,联想幕后一切,它瞬间察觉出了最大的诡异点!
路,走不通!
路,竟然走不通!
路,怎么可能走不通呢!
“不可能!!”
“吾族的道路若是走不通,那么,劫厄之主又是怎么回事?”
“祂,作为黑暗的源头,作为这条路的开辟者,又是如何踏入半步无上契机的?”
第五诡祖的神情有些癫疯,像是被叶易的话刺激到了,又像是心中的信念破灭,完全无法接受。
“所以,半步永恒祖境之后,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