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的仪式并不复杂。
尚思思联系的墓园工作人员帮忙处理了下葬的事情。
看着盒子被放入那个小小的洞中，她红着眼睛背过身去。
这两天她已经哭了很多次。
哭到现在，她的眼睛视力都暂时性地受到影响。
慕北祁看着小盒子被填上土，心脏疼得受不了。
早上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乔楚的私人物品从水晶棺材中拿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那条手链上的刻字。
跟殷洁手上的那条是一样，有Yq二字。
因为乔楚的母亲跟殷洁的母亲是堂姐妹的缘故，同样的姓氏，殷国华便让人打造了三条手链。
两条一样的女款，一条男款。
正因为这样，他在看到殷洁手上戴着的那条铂金手链，款式相同，又跟男款的有同样的刻字，他才会误会殷洁是他的救命恩人。
有手链作为相认的物件，殷洁后来跟他说发了高烧，把那段时间的事情全都忘记了，他也没有怀疑。
因为乔楚在山洞的时候跟他说过，这手链是独一无二的。
坟墓修好以后，墓园的工作人员叮嘱了相关的事情。
比如说可以给死者烧东西，但是要注意一下火势，别引发火灾之类的话。
尚思思答应后，给乔楚烧了纸，烧了一些据说在下面才能用到的物件。
准备的所有纸张被烧完以后，盆里的火越来越少。
即将熄灭。
乔楚的葬礼，就这么完成了。
尚思思呆滞地看着还在乱窜的火苗。
她低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
秦野把手中攥紧的信扔进了火盆里。
这是他写给乔楚的信。
上面写满了来不及说的话，有道歉的，也有感情的。
他只希望在乔楚不会恨自己。
火盆里快要熄灭的火苗因为又被扔进去一张纸而窜了起来一些。
红光黄焰，摇曳晃动。
好像是乔楚在跟他们告别。
到了最后，火苗小了，熄灭了。
“结束了。”尚思思拿起攥紧在手心里的洋桔梗，绕着乔楚的坟墓，撒了一圈。
她也往旁边乔楚母亲的坟墓里洒了一些。
乔乔这么喜欢洋桔梗，她的母亲一定也喜欢。
撒完以后，尚思思走到慕北祁的跟前。
他的眼眶跟添了几抹红，像是非常难过。
尚思思却不管那么多，只是说道：“慕北祁，你把乔乔的鞋子还给我。”
“明天杨子规会拿给你。”慕北祁说道。
尚思思点头，他能这么顺从地给自己那是最好的。
想起被他拿走的笔记本，她又说：“还有笔记本。”
慕北祁眉头皱起，目光终于从乔楚的墓碑中挪开。
尚思思态度强硬地说：“这是乔乔留给我的，里面写满的都是乔乔对我说的话，还有，那幅设计图，也是乔乔送给我的，你没有理由占着。”
慕北祁默着声音，没答应。
“之所以把笔记本给你，是因为你不信乔乔过世的消息，我才给了你，还有你曾经对乔乔这么过分，我才会做，让你认清自己做得有多错，让你明白自己之前有多过分。”
“现在你已经知道自己有多错了，就把乔乔的笔记本还给我吧。”尚思思没有哀求，而是强势的要。
她知道很难要回来，但依旧会去要。
因为这是乔楚不多的物件了。
尚思思说：“我会去逐鹿村一趟，会把乔乔的事情告诉爷爷，也会把这个笔记本的一些内容给他看……”
“杨子规会给你。”慕北祁声音嘶哑地说着。
林老爷子是乔楚最在意的人。
笔记本里面，也有乔楚写给林老爷子的信。
他不能占着。
“行。”尚思思点头，“还有，乔乔在天禧一号的衣服鞋子，你到时候也让杨特助还回来，你不用来了，我们就此不相见。”
她说完，没再理会慕北祁跟秦野，转身离开墓园。
天色沉沉即将要下雪，就跟她的心情一样。
尚思思仰望了一下天空。
老天爷不公平，乔楚这么善良的人就这样走了。
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慕北祁与秦野依旧站在乔楚的坟墓前。
乔楚离开后，他们并没有跟着离开。
一左一右站着，像两个雕像。
谁都没说话。
直到天空下起了雪，他们的助理撑着伞走到坟墓面前。
“老板，下雪了，该回去了。”杨子规说道，这几天他一直替慕北祁处理着公司的事情，直到今天才有空参加乔楚的葬礼。
他来的时候，葬礼的仪式已经到了最后的步骤。
与乔楚相识这么多年，杨子规给她上了香才退到远处，不敢打扰他家老板缅怀乔楚。
现在下雪了，他才走过来。
裴思辰提过，慕北祁现在的身体虚弱，不能受冷的。
杨子规刚劝完，秦野那边的助理也劝道：“老板，公司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等着您去参与。”
秦野没理会助理，脚挪了个方向，他转向看着慕北祁。
“我有话要跟你说。”
慕北祁视线一直看着坟墓，上面的照片用的依旧是在殡仪馆的那张。
尚思思说乔楚之前提及过很喜欢这张照片，所以一直用这张照片。
“关于乔楚的。”秦野说。
慕北祁眉眼抬了抬，对杨子规道：“去外面等着。”
“是。”杨子规把伞留给了他，走出墓园。
秦野的助理见状，也把伞留给他，往墓园门口去。
周围没人了，秦野开门见山说道：“我要替乔楚报仇。”
慕北祁没说话。
秦野又说：“我知道你喜欢乔楚的，要不是当初乔楚坚决不让我跟你说病情，你不会抢走骨髓。”
“可乔楚确实是你害死的，不过，让她的病从慢性变成急性，是我的缘故，所以我不会跟你计较。”
他与慕北祁，都是罪魁祸首。
但是秦野没办法自己报复自己，所以他不会动慕北祁。
而且，他暂时也没能力动对方。
慕北祁语气冷淡，“你打算对付谁？”
“殷洁，以及你的母亲。”秦野虽然动不了慕北祁，可对付宋谷兰，他还是有办法。
宋谷兰最在意的就是宋家这个娘家。
要是他动了宋家，宋谷兰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去保护宋家。
最后他逐一击破。
慕北祁闻言，转过身，在离开之际留下了一句，“不用你动手。”
秦野一愣。
又听见他说：“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