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秋菊反应快,要不然,全都没了,大王肯定也找不到了。”
胡水生虽然心痛,但语气里面竟然还带了两分庆幸,“走,上车!”
苏安坐在车窗前,看着下面的胡家兄妹,目光在胡秋菊的脸上停留了两秒,这个姑娘,倒是个聪明的。
“买票,买票了,到哪里?”,一挎着皮包的壮硕妇人拿着一根笔,举着一大叠票据一个一个的开始收钱。
“我到永新口!”
“2毛!”,妇人快速的在手上的票据上划了两下,撕下来递给对方,随后开始找钱。
“你呢!”
“我到林家冲!”
“1毛!”
到苏安这边的时候,楚淑玉刚开口说了地址,苏安就赶紧递过去一张1元的纸币,“三个人的!”
楚淑玉也没有推让,她带着苏安出来,一张票她还是受的起的。
等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已经傍晚六点多了,连续坐了这么久的车,大家都疲的不行了,之前在车站还说,到了地方带着苏安他们去吃饭,但此时大家都没有了出去觅食的力气。
“走,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这个地方是本地人自己的房子,交钱借住,价格不算便宜,跟旅舍比起来也不怎么方便,但安全方面有保障,周边都是他们一个村的, 没有外人敢过去乱搞,我们妇人小孩的,就别往那些复杂的地方钻了!”
“待会直接让那主家下碗面,我们给钱就是了,要借人家的势,就让人家赚点钱!”
楚淑玉带着苏安和任三进了一个城中村,七拐八拐的找到了一家家庭式民宿。
就是那种本地人自己盖的2层民房,他们一家人住在一楼,挤出二楼三个房间做客房,用来当旅馆租给别人。
没有营业执照,没有证,没有招牌,只在门口随意贴着了个巴掌大的广告,上面只有“住宿”两个字。
楚淑玉明显和屋主认识,进门就开始雷猴雷猴的,但她也只会一句雷猴。
租金每天2块钱一张床,每个房间有两张床,押金5块钱一个人,这个钱还是苏安争着掏的,她给楚淑玉单独定了一个房间,自己和任三一个房,总共交了23块钱。
苏安看了看,这边的房子间隔非常的近,光线和采光也不好,房间内一股子潮气,东西也不多,除了有个手拉的灯泡,就是床和被子,还有两张凳子。
安顿下来后,又让房主梁婆婆下了三碗西红柿鸡蛋面,一碗面3毛3,三碗面苏安又掏了一块钱。
这次楚淑玉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争着自己要付钱,但是没抢过苏安。
吃过面后,阿婆家里的热水也烧好了,烧水用的是这时候非常先进的热得快烧的。
就那么丢在桶里,烧了一大桶的热水,三人分了分,轮流简单洗漱了一番,回到屋子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从头天晚上八点,睡到了第二天中午1点,经过了整整十七个小时的睡眠,三人都满血复活。
“洗漱一下,出去吃点东西,抓紧时间去商贸会逛逛!”,楚淑玉一边梳头一边交代。
苏安一边拧帕子一边扭头询问道,“商贸会?”
“对,这边各大新鲜玩意,各大厂子都在那边有柜台,可以看样拿货!”
“我之前那皮鞋就是那边拿的,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再看看服装,本来之前合作的那家,我只要汇款让他们给我办托运也行,但他们家款式一直就只有那两样,我嫌太单调了点!”
“赶紧,这个时候出去,正好能赶上午茶!”
三人洗漱好后,楚淑玉和主家梁奶奶打了个招呼,带着苏安和任三就朝着街上走去。
从城中村出来没多远,就领着二人进了一个叫陶陶居的茶楼。
楚淑玉侃侃而谈,“南边这边的的茶饮文化非常出名,一壶茶配上几样精致小巧的点心,从店家开门能坐到店家收摊。”
服务员见客人坐下了,连忙上前帮着点餐,楚淑玉大手一挥,“今儿我请客,好久没吃了,我也想得紧了。”
“来一个四大天王。”,说着楚淑玉还好心的给苏安解释道,“四大天王是这边人比较常吃的四样,叉烧包,虾饺,蛋挞和干蒸烧麦!”
“另外,蜜汁烧排,凤爪,红米肠,萝卜糕,鲜虾粥.....”
“哎哎哎哎!!!”苏安连忙打断楚淑玉,“淑玉姐,太多了太多了,吃不完,吃不完,这都一大串了!”
楚淑玉笑了笑,“吃的完,这边的分量跟我们那边可不一样,都是用小小的碟子装的,就我们仨,还不够。”
说着楚淑玉又扭头对着旁边的服务员道,“再加一个金钱肚,一个鸡丝春卷,一个牛肉干蒸!”
这一排的菜名报出了,苏安和任三头皮都有点发麻了。
啥家庭啊,两大一小上南边点十几个菜!
菜上的非常快,还是垒起来一起端上来的,看着桌面上摆的满满当当的,苏安绷不住了。
这十几个菜倒在一起,可能都没有她之前在羊肉馆点的那个羊肉煲多。
一份虾饺就四个?数量少就算了,它个头也小,一个勉强能够一口。
凤爪两个?然后切成了4瓣.....
薄薄的萝卜糕也只有三片,她觉得自己一口就能塞进去...
其他的,分量基本都差不多,那叫一个精致小巧。
“吃吃吃。”,楚淑玉给倒了茶,招呼着苏安和任三。
味道寡淡,不喜欢,想大酱,分量还少,三人都是北边的胃也不小,勉强混了个水饱。
从茶楼出来,找了个地方给家里发了电报,这才跟着楚淑玉上了去火车站的班车。
苏安一头的雾水,“商贸会在火车站边上?我们昨儿不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楚淑玉点头,“批发市场总不会离火车站太远,这是市场规律,毕竟大宗货物可都要靠火车运输。但那边上又靠近火车站,鱼龙混杂的,出事频率也高,我们女人孩子,初来乍到并不适合在那边临时落脚。”
高高的大棚子成片的耸立在眼前,密密麻麻摊位紧紧挤在一起。
服装批发的摊位、门口、大台子上,都堆满了衣服,更甚者地上铺着油花布,衣服呈小山似的堆在一起,不少A市难见的艳丽颜色,叫卖声不绝于耳。
楚淑玉眼睛一亮冲了上去,捡起一件毛线单衣和一件蓝色毛衣,“老板,这些什么价格?”
挺着啤酒肚的汉子看了看楚淑玉,眼里闪过精光,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黄牙,“同志,这些上称的,通通五块一斤!”
这时又一位肥胖的妇人挤了过来,“老细,点拿啊?几钱?”
啤酒肚扭头,“全部系两蚊一斤啦,嗰边啲八毫子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