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搞笑的是,他跟一个冷血的人来谈立场?
她只坚持自己的立场,别人与她何干?
她只在意自己。
“不可理喻!”
千邪走了,刺骨的寒风吹在肌肤上,刮得生疼,却怎么也降不下心里的那股火。
明明就是她的问题。
他是这样想的,她已经有了别人,却还要对他那样。
还是她觉得,他也同其他男人一样深深喜欢着她?
可笑至极。
千邪想笑,唇角微扯,想扯出一个弧度,却又怎么都笑不起来,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本来就是她的错。
一个冷血又多情的女人。
可是……
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是未曾有过的,虽不至于过份强烈,却足矣扰乱他的心神。
路上两边每隔一段路程就摆放着一颗夜明珠,将周围照得昼亮,透白的光照在他脸庞上,阴沉如斯,显示着他此刻情绪恼怒和不悦。
想来,自从他碰上慕雪依后,就没有一件顺心如意的事。
偏偏这一切又是无可避免的。
那个人是她,也只是她。
她是独孤家的人,纵使她并不认为自己归属于独孤家,但她身上流淌着的血脉,仍是独孤家。
一个人到底要有多么的冷血,才会连亲生父亲都不认?
即使是……那位父亲从未养育过她,但在她失踪后的每个日夜都不得安心入眠,甚至在梦里都会被惊醒。
在很久之前,千邪就知道慕雪依的身世,关乎她的一切几乎都知道,但唯一看不透的只有她这个人。
外人所传的天真,亲近之人所说的不理朝政,又有哪一条跟她沾染上半点干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就连现在的圣雅国都有邪月殿的眼线,别人不知道,但在他看来,她是个极具野心的人。
没有称帝,却仍掌控着朝堂史政,江湖上更不例外,要说她没有野心,千邪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吹了一夜的冷风,千邪总算冷静下来了,大不了眼不见为净,他不去找她就是了。
不管她是怎么不得已,他这回也不会去要解释,半分都不想再看到她了。
假山旁的凉亭里,千邪靠坐在背后的石柱上,紫色衣袂随风掀翻,猎猎作响。
即使自我安慰了一番,但还是止不住的心烦意乱,并非厌恶,却又极为不适。
尤其是想起慕雪依被围绕着的画面,更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样一个人,他们究竟喜欢她什么?
又为什么都要爱上这样一个慕雪依?
他们其实都不差,完全没有必要屈身于慕雪依。
可……
无论多么不想承认,慕雪依的确很优秀,有谋略有胆识,步步算计到了极致,甚至连结果早已料到。
在实行某个计划的同时,会先考虑最坏的结果,然后再衡量利弊。
她就不累的吗?
千邪恍然如梦,抓起下方的酒壶对着唇又灌了一口。
天……又亮了。
“再给我拿坛酒来。”
他丢掉手里空空如也的酒壶。
“是,宫主。”
下属领命,立即就去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