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他的视线黏着她,锐利如鹰般的要将她看穿一样,顾念心里一慌,耸了耸肩,笑道:“我能想什么。”
“你想要逃?”
顾念一惊。。
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尉迟司礼,可她不是想逃,她真是想离开而已。
离开和逃,完全就是两个意思。
当然,顾念也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和尉迟司礼争论。
她言笑晏晏地说道:“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逃,再说了,如果我要逃的话,就不会来这里了。”
顾念说得很轻松,可尉迟司礼看她的眼神却并不轻松。
她抚摸自己的脸颊,笑道:“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尉迟司礼剑眉上挑,收回了看她的视线,他嗓音暗哑低沉:“如果你敢逃,我会把你抓回来。”
这一句话,不是开玩笑的话。
顾念心里那一滩平静的湖水,早在尉迟家那天,他为她出头的时候就已经搅乱了,现在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手指不由地蜷起,她不由地笑了。
真要变成小七,以尉迟司礼的手段,还真的无法将她抓回来。
她开玩笑说道:“那四爷你把我抓回来,是想要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正好二小宝没有母亲。”
这看似承诺的一句话,让顾念整个人跟钉在了原地似的,她甚至还没有等童童和安安醒来,就落荒而逃了。
…………
顾筱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畸形,顾念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去探望了她一番。
顾筱才不过十七岁,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就无法在她的脸上看见青春和活力,黑眼圈盘在眼睛下方,眼神也黯然无光,一片死寂。
顾念挑了一张椅子,随意坐了下来:“又不是流产,弄到这样憔悴。”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顾筱的眼神里才有了一点生气,双瞳积满了眼泪,哽咽地说道:“你当初孩子流产都没有哭过,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这么狠心的女人。”
孩子这个话题,是顾念心中的一个地雷。
当年她举目无亲,儿女流产的时候,尉迟墨还带女人回来住,悲伤到了极致的时候,怎么可能有眼泪。
就算有眼泪,谁又会可怜她?
没有。
所以她很早就知道,哭是没有什么用的。
“那你现在这样子哭,是巴不得孩子有事?”
顾念的这句话,直接让顾筱一顿。
她满脸泪水地看着顾念,眼神充斥着震惊和诧异,两行清泪也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滴落在被子上,晕出了一圈水渍。
顾念看向窗外,窗外阳台上的一盆花下,一颗小草在风中摇摆。
她淡淡地开口:“既然你都喊尉迟墨的母亲为妈了,不如昭告A城,三少夫人的位置给你坐。”
顾筱眼泪瞬间止住,她怀疑顾念的动机。
孩子畸形,顾筱深知无法用孩子给自己争一个地位,可如果让她就此放弃,她也不甘心。
以前想着暗度陈仓,想着将孩子生下后,再让顾念滚蛋,没想到现在顾念却主动说三少夫人的位置给她坐?
她是真心的?
还是虚情假意的?
顾念没有等到顾筱的回答,她扭头讥讽地看着她:“怎么?都住进尉迟家了,最后一步就可以将这个位置坐稳,难道连这个你也不敢?”
顾筱声音颤抖:“你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三少奶奶的位置给你,我坐腻了。”
“你骗我。”顾筱眼睛充血,她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打算,什么昭告A城,我才17岁,你就是想所有人都朝着我吐唾沫。”
顾念微微歪着头,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
关于这个,她还真的是没有想过,不过顾筱倒是提醒了她,顾念摊开手笑了:“你放心,到时候你可以说我无法怀孕,设计让你给我丈夫生孩子。”
“反正我在A城的名声也这么臭了,不在乎再臭一点。”
顾筱一怔,眼里的死寂如数褪去,渐渐浮现出一抹贪婪。
看见顾筱的反应,顾念低头卷着自己的头发,她还得给顾筱出谋划策,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那个恶人。
不过,她本来也不是好人。
顾念懒洋洋地从椅子上起来,“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我等你消息。”
在准备离开之前,顾念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她回头看着顾筱:“对了,尉迟墨换女人如换衣服,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在清扫他的私生子,但难免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
“你也知道,在尉迟墨身边的女人,最长都没有超过一周的。”
“你想要的东西,可要抓紧了才是,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顾念又怎么猜不到顾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三少奶奶这个看似风光无限的头衔。
可这三年来,她腻了。
尉迟墨不肯离婚,那只能她单方面的做一些事情。
…………
很快,顾念就收到了顾筱的信息。
只有一个字——好。
顾念圈点着日历上日期,红唇微扬,给顾筱回了一条——三天后,尉迟家见。
三天的时间,顾念一直在自己的小公寓里。
上次童童和安安来这里住过,还留下了他们替换的衣服。
看见童童和安安的衣服,顾念有一瞬间的退缩。
可那退缩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就狠下心,都一脚踏入黑暗了,再退缩,已经来不及了。
顾念正在起稿,她要为三天后的事情做准备。
然而打开邮件,却看见上次台长给她发的采访稿,她粗略地再次扫了一眼。
整篇采访稿下来,已经决然的心像是被点燃了,再次从点点星火,忽然燎原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为了自己的私心吧。
她给台长打了一个电话。
“台长。”
“顾念,你终于出现了,现在怎么样了?找到是谁陷害你了吗?”
台长的关心从电话里透了过来,顾念心里一暖,她将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居然感觉眼睛有点热。
“台长,之前给尉迟司礼的采访,能给我做吗?”
“可以啊,你能做就最好了,而且采访对象也说了,说是非要你做不可。”台长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沛茗那丫头也想要这份采访,待会我得好好安抚安抚她。”
顾念紧握手机,放心,她做完这些事情后,就没有人再和苏沛茗争电视台一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