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峥不是那样的人,不然,她这出戏还真演不下去了。
班乐汐暗暗舒了口气,继续道:“所以,这第六条就是,各宫定例自今日起减半,如果你们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就自己花银子去买,除了冬季炭火会全额供应,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让本宫发现你们背着本宫依旧奢靡成风,那就对不起了,本宫不但就要让皇上好好查查你们家族的底细了,到底是多有银子才能让宫里的女儿妹妹吃穿不愁。”
班乐汐说这话完全就是威胁了。
你们如果不听也行,那就让皇上查你们的家底,如果你们家没一个人贪污受贿的还好说,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就得小心了,到时候别怪皇上下手太狠,抄家灭族后将你们家底归于国库。
反正国库银钱不多,用银的地方倒是不少,多抄两家就够全城百姓吃上一个月的了,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她和皇上是挺乐意的。
果然,众宫妃抬头看向楚峥时发现,她们这位冷面皇帝的嘴角已经翘起来了,显然正偷着乐呢!
众宫妃见到楚峥的表情彻底绝望了,她们算是看出来了,她们家这位皇帝爷和新进门的皇后娘娘就是一对“奸夫**”,啊,不,不对,是“天生一对”。
心里想着“天生一对”,实则边想边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座上笑的明艳动人的班乐汐给生吞活剥了。
没这么收拾人的!刚上任就点了六把火,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后宫的事就先算了,怎么说来说去又和前朝扯上了?大楚立国至今已有三百来年,她们这些人大多都是公候之家的女儿,最少的也为大楚效命百余年了,哪家还没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钱财?靠着朝庭的俸禄过日子,他们早喝西北风去了。
这明摆着是要人命啊!
班乐汐的长刀已经亮出来了,可众宫妃的刀剑却不敢亮,不为别的,只为皇上心里向着她,她们要是敢亮剑,皇上就敢拿她们的家族开刀,到那时,别说争宠生孩子了,恐怕一大家族的人命都保不住了。
皇后娘娘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们能怎么办?听命行事呗!
成,不就是减半吗?这没什么,家里银子多,大不了让家里多送点,明着点菜不行就来暗的,不行就申请个小厨房,再不行,她们连月例也不要了,全给皇上拿去当军饷,她们就不信了,皇上还能真饿死她们是怎么着!
众宫妃没犹豫,齐齐跪倒在地,“臣妾谨尊皇后娘娘懿旨,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得,扣了她们大半的银子还得跪谢皇恩,这都什么事儿啊!
班乐汐瞅了眼楚峥,冲他笑了笑,然后让高梅保叫起,等人都起来了,指着底下的宫人道:“高梅保,这些人全部送回到掖庭,重新选人入坤宁宫,这次记得,本宫身边的大宫女四人,宫嬷嬷两人,太监总管一位,跟班太监两人,这些人由本宫亲自选人,剩下的由高总管来挑。
坤宁宫所属禁卫军领队由本宫亲自挑选,就从禁卫军中选人即可,剩下的禁卫军人数不变,各宫的守卫也同样如此。”
话音刚落,高梅保下意识地看向楚峥,询问他的意思。
楚峥明白班乐汐为何如此,换了他,他也会这么做,毕竟现在坤宁宫这些人全是上一世跟在班乐潼身边的人,难保有一日这些人不会再次被班乐潼收买,做为重生回来的人,这点心思要是都没有的话,也不配留在他身边了。
楚峥微微点点头,手指微动。
高梅保当即便明白了楚峥的意思,“是,老奴这就去办。”
很快,高梅保将所有宫人都带了出去,转眼间便出了坤宁宫,底下站着的只剩众宫妃和守护坤宁宫的禁卫军了。
班乐汐想了想,面向楚峥,眼神瞥向禁卫军们。
这些禁卫军均是可信之人?
楚峥点点头。
班乐汐懂了。
禁卫军是皇帝专属的军队,贴身护卫皇帝,如果宫里的禁卫军再不可信,那他这个皇帝当的也太危险了点。
班乐汐微微点点头,想了想,决定先这样,等看看再说。
“知道本宫为何将人全部送回掖庭吗?”
凤椅上的班乐汐又开口说话了,众人微愣,抬头看向她。
班乐汐吹着指甲斜眼瞥了众宫妃一眼。
“本宫初入宫,知道你们心下不安,不知道本宫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本宫会不会出手对付你们,安排两个人进来监视也情有可原,但,本宫最不喜的就是让人监视,不是本宫的人,本宫没必要养着,谁的人谁领回去养,本宫不养吃闲饭的,更不养叛徒。”
语毕,班乐汐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一股杀气从她身上迸发而出,很快遍布大殿,殿中人包括楚峥在内,全都一脸恐地望着她,一声不敢吱。
“哼!”
班乐汐冷哼一声,一股内力从她挥出的掌中发出,一掌拍碎了旁边的案几。
上好红木碎了一地,也将殿中众人吓的倒吸口冷气。
她会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厉害!
“本宫把话撂在这儿,这次就算了,本宫就当不知道,下一次,再有人敢把爪子伸到坤宁宫来,就别怪本宫辣手无情。
到时候,本宫不但要剁了你们的爪子,将你们派来的人活剐了,还会让你们在以后的日子里痛不欲生,生死不能。”
班乐汐说完冷眼扫向底下众宫妃,见所有宫妃都吓的低头不语,终将身上的杀气收敛干净,又懒散地坐回了凤椅上。
就在众宫妃心惊胆战之时,班乐汐冷冰无情的声音快速转换成了散慢,嗓音中带着娇嗔,听起来十分的悦耳,但听在众人的耳中就如同恶魔临世,吓的众人忍不住直哆嗦。
“谁是坤宁宫禁军领队?”
语毕,一名男子从护卫队中站了出去,跪倒在地,“属下常五,叩见皇后娘娘。”
班乐汐仔细一看,呵呵,还挺俊的,就是冷了点,对她一点恭敬之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