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斌扭头一看,才发现张丽丽送给他的钱袋子掉了。
“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苏永斌在苏瑶面前,总是莫名有些心虚,不太敢提起张丽丽。
可眼尖如苏瑶,她看他的表情,一眼就猜出来了,道:“你最近天天跑出去一两个小时,就是去找张老师对吧?这钱袋子,也是她送的,是吗?”
苏永斌原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想到早就被看穿了,他只能点头承认,道:“她爷爷的腿摔骨折了,我去帮老人家擦擦身体,这钱袋子就是她为了感谢我送的。钱袋子是她自己做的,上面的竹子也应该是她绣的。”
“如果是她自己绣的,那她的绣工真的非常了得了。”苏瑶惊讶道:“没想到张老师一个教书的,竟然在这种传统手艺上这么有建树。”
说话间,摆摆已经饿得不行了,从扭来扭去变成小声哭泣,苏瑶只能先把钱袋子给苏永斌,等摆摆先吃饱再说。
摆摆吃饱之后又轮到铛铛,等苏瑶当完“奶牛”,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两个小家伙吃饱就睡,苏瑶把他们送回小房间,去堂屋找苏永斌的时候,他把行李也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东西都带齐了吗?没有落下的吧?”苏瑶问。
“都带齐了。”苏永斌本来东西就不多,把藤箱塞满也就差不多了,至于被子那些则放在苏永胜那里,他打算去学校办完报到手续之后再去拿。
南方工学院和大院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最重要是有直达的公交车,非常方便。
“钱袋子再拿给我看一看。”苏瑶朝他伸了伸手。
苏永斌不疑有他,把钱袋子翻出来递到她手里。
他看得出来,苏瑶很喜欢这个钱袋子,如果这不是张丽丽送的,他就舍得送给她了。
苏瑶接了过来,又欣赏了一会儿上面的竹子,然后才拉开袋子的袋口,把里面的钱倒出来。
她大致扫了一眼,总共不会超过三十块。
苏永斌来不及弄明白她这番操作的意思是什么,她已经从衣兜里拿出一小叠大团结,连同这堆零散的钱一起塞回钱袋子。
“姐,我不能要。”苏永斌反应过来就要还回去,却被苏瑶拦住了,“我知道学校有伙食补贴,你也肯定会省吃俭用,这钱就是给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不是给你挥霍的。”
她说完,他还是想还回去,苏瑶就直接瞪着他说:“就这么安排,不要再推来推去了。你自个儿想想,要是真遇到要花钱的时候,借姐的钱好,还是借同学的钱好?”
最后一句,成功把苏永斌说服了。
这钱他就留着,不到不得已,都绝不会用。
看他把钱袋子收好,苏瑶才问:“你这个张老师的家境如何?放假的时候愿意来咱利群兼职吗?”
“家里条件不太好。”苏永斌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她在学校的工资应该也没多少钱,张爷爷身体有些差,在摔伤之前都经常要买药了。至于愿不愿意兼职,得问过她本人,我想她应该愿意的。”
张自修摔伤对于张家来说,就等同于雪上加霜,现在能多一条赚钱的路子,张丽丽没有拒绝的道理。
“要不我现在就去问一下她?”苏永斌说。
苏瑶虽然着急,但看了看外头的天,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于是说:“要不你把她家的地址给我,等我出月子了,我亲自去一趟。我想看看她有没有其它作品,再做判断。”
“可以。”苏永斌一边说一边掏出纸笔,把张家的地址写给苏瑶,说:“你到时候说是我姐姐就可以了。”
“好。”苏瑶接过来,笑着打趣道:“就当做是以后登门提亲之前的预演吧。”
“……姐,你又开始瞎说了。”苏永斌又秒变回那个憨厚的少年,一张脸红彤彤的。
“我有没有瞎说,你自个儿心里明白。”苏瑶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逗他。
毕竟在一段男女关系里,暧昧这一阶段是最让人回味的,就让他们自己去慢慢感受吧。
第二天,苏永斌就搭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去县城汽车站,然后再坐车去省城。
路远本来想安排袁旷林送他过去的,但他坚持自己坐车。一来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能自己干的事情就自己干,不要事事依赖家里人;二来他不想自己搞那么多特权,免得路远和苏瑶被别人在背后说闲话。
苏永斌去上学之后,家里就少了一个照顾孩子的劳动力。
苏瑶想着自己虽然是花钱请了李兰花,但也不能啥事都让人家干了。她感觉自己身体恢复了不少,打算在小事情上帮一帮她。
路远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事先就知道她的想法,当天晚上就警告她,“你这月子得坐够100天,这期间你除了喂奶,啥事都别干。就算永斌现在去省城了,兰花姨忙不过来,你也别干,等我回来再干。”
“我知道了。”既然人家都这么强烈要求的,苏瑶当然乖乖应下,然后开始指使,“我现在要擦身了,你去打盆水过来吧。”
路远立刻领命,不仅仅把水打来了,还亲自给她擦。
前些日子,他心疼她生孩子遭了那么大的罪,给她擦身体的时候都是小心谨慎的,生怕把她弄疼了,精神高度紧张以致于他的邪念都被压下去了。
可最近她身体恢复了一些,他看着她如今多了几分成熟韵味的身体,每擦一下,都是在对他在进行考验。
她能从他逐渐加深的眸色中读到了他的欲望,她义正严辞地说:“那事情必须产后42天才可以,你现在别想了,我不可能同意。”
她心疼他憋得辛苦,但也不会傻到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你想我都不肯。”路远再想也不会拿她的身体开玩笑,但他又实在馋得不行,于是跟她打着商量道:“不行是不行,那你让我尝尝甜头,解解馋,好不好?”
“怎么解?让我的五指姑娘帮你吗?”苏瑶问。
“不用,那样你也累。”路远的视线落在她胸前的起伏上,道:“我就想尝尝摆摆和铛铛口粮的味道。”
“……”
半夜,摆摆和铛铛饿了,苏瑶爬起来给他们喂奶,然后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某个画面,脸又不可控地红了。
次日,苏瑶刚睡醒,林秋田就来了。
虽然路远让军嫂先别来看望苏瑶,但林秋田可以是个例外,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而且,她今天过来,除了来看望产妇孩子,也给苏瑶带来一个消息,“林裕民已经和岳父家说好,以后每个月给20块钱,黄家就把黄丽娇带回去。”
一个月20块钱养一个失心疯的人,绝对是亲人价了,看来黄家父母对黄丽娇还是下不了狠心,但林裕民愿意出20块,倒是让苏瑶意外,“没想到林裕民这么大方?”
在苏瑶眼里,一个月10块,已经够让林裕民割肉一般疼了。
“他不大方也不行。”林秋田说:“别说你上回被黄丽娇吓到动了胎气,如今咱大院的人,但凡怀孕的,孩子还小的,都吓得不敢出门了。女人在家怨声载道的,男人回家也被唠叨得不行,到了营里就直接把意见提到林裕民那里去。”
“一个两个就算了,再多几个,他也怕自己在别人面前丢面子立不了威,只能咬咬牙给钱送走。”
“说到底,还是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才愿意给钱罢了。”苏瑶冷笑道。
“谁说不是呢。”林秋田说:“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让我好好瞧瞧这对龙凤胎。”
现在两个小家伙都快半个月大了,比刚出生的时候已经长开不少,早就不是当初皱成一团的“小老头”了。
林秋田看着两个可爱的娃娃,心都要融化了,“长得真好看呀,姐姐像妈妈,弟弟像爸爸。苏瑶,你可真会生呀,他们全挑爸爸妈妈的优点长了。”
“我也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起码两人的肤色对了。”苏瑶笑着说。
“路远每天下班回来,看到这两个孩子,该是什么疲惫都没了。”
林秋田还说得真没错,路远这狗男人,当初俩孩子生出来,他还嫌弃他们是老头子,如今越长越好看,他也是越来越稀罕。
每天吃完晚饭,就把他们抱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开始跟他们自言自语地说话。
“摆摆,我是你爸爸哦,你要记住我哦!”他这头温柔地跟姐姐说完,转头就严肃地跟弟弟说:“小子,我是你老子,千万别认错了。”
苏瑶看着这人跟人格分裂似的,忍不住笑了,“他们才多大呢,你跟他们说,他们也听不懂。”
“听不懂也得说,我得让他们知道,我是最爱他们的爸爸。”
“哦,原来你最爱的是他们,不是我。”苏瑶阴阳怪气地说。
“当然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没有人比会我更爱他们了。我最爱的人,当然永远都是你。”路远连忙找补。
“哼,鬼才信你。”苏瑶扭过身子去,不理他。
“瑶瑶,我一时口快说错话了嘛。”路远说着就从身后抱住她,她正想挣开他,却突然感觉胸口一凉。
她低头一看,只见脖子上多了一条金链子,而那个挂坠就是一个大款的金色长命锁。
“你……那上哪儿弄来的?”苏瑶又惊又喜。
路远一边把金链子扣上一边说:“两个小宝贝都有长命锁了,我的大宝贝也必须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