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章八千多字,求点什么是吧)
“好了,都起来吧!都起来!”连子宁高声道:“本官还有事情要宣布!”
“此时天寒地冻,我看你们不少人都是衣不蔽体,刚才我打开了何云雁的库房,发现里面有不少的衣服和粮食,本官宣布,乞勒尼卫中每一家,以户籍为证,都可以来知府衙门认领一石大米,两件棉袄!”
这个命令宣布之后,百姓们自然是极为的感激。
何云雁积攒的那些破烂家什,连子宁也不上眼,而把这些东西赈济给百姓,却是让整个乞勒尼卫的百姓都感恩戴德。
虽然才占领此地不过一个时辰,连子宁的威望已经在这里达到了顶点。
昨天天气阴沉了整整一天,今天却奇迹般的放晴了,阳光洒下来,为他披着大氅的挺拔身影堵上了一层金边,在百姓们看来,高大宛如神祇。
这个时代的百姓,要求的真不多,你能对他们稍微好一点,他们就感恩戴德了。
接着,连子宁对石大柱低声道:“去把最前面那几位请来府中见我。”
连子宁回到府中,刚坐下来喝了杯茶,石大柱就把人带到了。
“几位,请吧!”石大柱打开红木雕花的木门,笑道。
只是他是铁血军人,笑容也未免有些生硬和冷冰冰的,让被请来的那几个人心情有些忐忑。
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看到正坐在那儿的连子宁,赶紧都是跪下,口称见过伯爷。
连子宁站起身来,走到他们身边。笑呵呵的把他们扶起来,道:“几位不用客气,都坐吧!”
那几个人受宠若惊,满脸的惶恐,低着头,哈着腰。脸上陪着笑,却是怎么都不敢坐下的,中间一人道:“伯爷面前,哪有小人坐的位子,小人还是站着吧!站着舒坦!”
“是啊。舒坦!”那两个人附和道。
连子宁也不勉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来者有三个,都是穿着圆领员外衫,看上去就不是一般的百姓。中间那人大约四十来岁。瘦小干瘪。看上去颇有些贼眉鼠目的意思,而另外两人都是六十来岁了,却是以这个中年人马首是瞻。
“三位怎么称呼?”连子宁笑吟吟的问道。
那中年人小心翼翼道:“伯爷客气了,小的姓贾,名涉。这位是周奇周员外和罗店罗员外。”
“贾涉?”连子宁总觉得这个名字听的熟悉,恍然想起这不是红楼梦中人么?他忍住笑赞道:“好名字!”
贾涉兴许是第一次被人称赞名字好听。只好陪着干笑。
连子宁道:“刚才本官瞧着,三位在民众之中地位不低啊!”
此言一出。三人都有些色变,连子宁自然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道:“你们别误会,本官没别的意思,国朝惯例,县以下便无官府,一切都靠乡老绅士维持。几位在此地多年,根深蒂固,本官刚刚来此,还要借住几位才是。”
三仁汤听了,神色才是缓和过来,贾涉道:“小的几个,家中做着些许营生,有些薄财,平日里乡里乡亲的,谁家若是揭不开锅,总会接济一二,是以有些薄名,不足大人挂齿。”
“原来是几位义商。”这个年代富商豪绅,包括乡间地主,远远不像是后世的电视剧中表现出来的那么坏,那些电视剧为何有失偏颇,大伙儿都清楚,也就不说了。这个年代的富人,为富不仁的很少,他们都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家族根深蒂固,对于名声二字看的极重,修桥铺路,接济街坊,旱涝时候拿出钱来办粥铺,都是很常见的。
“大人客气了。”
连子宁道:“几位做什么营生?”
贾涉道:“小的家中开的有车马店,城外也有些许田地。周员外家中开有钱庄,罗员外家中是酒楼产业。”
“贾涉,我看你谈吐文雅,颇为不俗啊!不像是一般的商人。”连子宁点点头,问道。
“大人明察秋毫。”贾涉笑道:“小的年轻在族中时候上过学的。”
闲扯一番,连子宁暗中观察,也有了些大致的了解,这贾涉说话滴水不漏,是很圆滑的一个人,但是倒还算是正派,有自己的坚持,算是一个又良心的商人。而那两位,不提也罢,这辈子没见过连子宁这么大的官儿,吓得哆哆嗦嗦的,纯粹就是磕头虫。
连子宁终于切入正题:“今日把极为请来,是有件事要拜托。”
“大人请将,小的能做到的,一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你们也看到了,乞勒尼卫被何云雁糟践成这般摸样,此时被本官平定,总要安抚百姓,发展经济,恢复农耕,这些东西,本官无暇去做,本官下属都是些军人,他们也做不来。你们本乡本土的,威望也高,本官便属意你们暂且管着,不知三位意下如何啊?”
“让俺们当官儿?”老周和老罗立刻就傻了,都看向贾涉。
“这个?”贾涉是很心动的,他们虽然有钱,但是社会地位不高,若是能当官儿,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有些也疑虑道:“小的毕竟是个商贾,这个,朝廷能同意么?”
连子宁摆摆手:“这个你无须担心,皇上令本官节制松花江南岸军民政事,当地官员任免,都有后奏之权。乞勒尼卫不过区区一个知县(乞勒尼卫应该是相当于关内的一个县,喜申卫地面才是府这一级,之前搞乱了,抱歉)而已,你们威望够高,是不错的人选,就说干不干吧!”
贾涉心中大喜,笑道:“伯爷说话,小的怎敢不从命?”
“好!”连子宁道:“不过,本官许了你这个官位,却也有几分要求。”
“大人您尽管说!”贾涉以为他要钱。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了。
“本官给你们替两点要求。”
贾涉脸上依旧堆着笑容,心里已经叫苦不迭,这位武毅伯下手真狠啊,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当了这么大的官儿,不知道自己的家产经此之后还能剩下多少?
却没想到,连子宁道:“第一件事。就是恢复治安,恢复民心!原先知府衙门里面的官员还留着一些,本官把他们都给你留着,在他们的帮助下,你应该能够很顺手的就接手乞勒尼卫的事务。本官给你一个期限。在过年之前,必须让乞勒尼卫恢复安定,民心稳稳。”
“是,大人,小的一定做到!”贾涉心说这是好事儿。一定得用心做。
“第二件事。恢复生产!这一场兵灾,对农业破坏太大,本官已经免了你们明年的春粮赋税。之后若是有不够的,本官也可以命人赈济。但是在明年秋天,你必须给本官交上来至少一百万石粮食!”
“啊?!”贾涉长大了嘴巴,像是一只受惊的河马。
“怎么?做不到?”连子宁斜睨着他。
“伯爷。大人,大老爷啊!”贾涉叫起了撞天屈:“您老人家来自关内。对咱们关外不熟啊,咱们这儿天气苦寒。不比关内,一年只能种一季粮食,虽说咱们这儿土地肥沃。水土也充足,粮食产量比关内能高一些,但是一亩地也就是能打出来两石五斗的粮食,咱们乞勒尼卫虽然不小,不过境内大部分都是森林高山,湖泊草原甸子,耕地不过七十五万亩,若是给你上交一百万石,那剩下的都不够吃的呀,百姓都要生生饿死了。”
他倒是个重地的行家,对乞勒尼卫也熟,各项数据信手拈来。
连子宁似笑非笑道:“谁说让你种麦子了?”
“?……”
贾涉三人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不种麦子种啥?谷子?那玩意儿产量更低!水稻?这个倒是行,不过这边儿都是旱地怎么改成水田?
“你们可曾听过玉米?”连子宁问道。
“玉米?”三人齐齐摇头,连子宁暗叹口气,这大明朝毕竟信息交流不便,玉米在山东的种植都已经取得大丰收了,自己那五十万亩地,光是租子就收了一百万石!连府的库房里都已经堆得满满当当的,不得已兴建了一堆库房。玉米逐渐流传开来,山东已经有不少种植的了,但是看来关外还不知道消息。
连子宁解释道:“这是一种极为高产的农作物,乃是本官自东瀛引来的,乃是极东之处数万里大海另一边几万里之遥的一个大陆上传过来的作物,可以直接蒸着吃,也可以如麦子一般,磨成粉蒸成馒头或者是烙饼吃,也可做粥。味道甚好。”
“此物喜欢湿热,生长期极短,不过是区区三四个月而已,春季种上,秋天丰收,而最重要的是,这玉米,产量极高。便是薄田,也有两石的产量,若是肥田,三石也是寻常!以关外土地之肥沃,一亩地产个四五石也不在话下。”
此言一出,三人都是悚然一惊,第一发宁都是不相信,这玩意儿产量这么高!
但是连子宁的话,却是让他们又不敢不信,不能不信。
“本官到时候会为你们提供一批玉米种子,放心吧,若是产量达不到本官所说的那个数,本官定然不会征收这么多粮食。若是达到了,那就一百万石,没得商量,乞勒尼卫七十五万亩地,一亩地按四石计算,产量便是三百万石。本官要一百万石,十税三,不算多吧?”
都说道这个份儿上来了,贾涉几人只能也答应下来。
十税三,其实并不少,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重的税率,要知道,本朝太祖定的赋税,不过是三十税一。不单单是明朝,像是西汉,轻徭薄赋,也是三十税一,但是三十税一,只不过是一个纸面上的数字而已。这要是这么薄的赋税,当官儿的吃什么?喝什么?
实际上,历朝历代的封建王朝,除了那个太过于变态的强秦定下了十税七的超高赋税之外,任何一个王朝赋税都不算多,西汉是三十税一,东汉是十五税一,隋朝是三十税一,唐太宗是二十税一。这个税率真不算高,但是也没见老百姓的日子就过得多么舒坦。
百姓之苦,从来是苦苛捐杂税而非正税。
就拿汉朝为例,赋税最轻的文帝时候,三十税一,但是加上地方上乱七八糟的杂捐杂税,再加上税吏的刁难和各种手段,实际税率能达到十税五!老百姓一半儿的粮食都被拿去了。
若是朝廷十税三,只怕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要活不下去群起而造反了,因为朝廷的十税三,真正落实下去,会变成十税七甚至是十税八*九,除了日本农奴,谁受得了?而连子宁的十税三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因为他现在地盘儿太小了,乞勒尼卫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是绝对不敢胡乱加税的,这样,反而老百姓的负担并不重。
一切谈妥。
当下,连子宁便叫来石大柱,写了一张文书,盖上了自己松花江将军的大印,有了这张委任状,贾涉就是名正言顺的大明朝的正七品知县了。
而两个人,也各自委了一个县丞和典史的位子。
如果说知县是后世的县委书记,统管一切,那么县丞就是县长,协助统管,而典史则是公安局长加武装部长,正是需要回复治安的乞勒尼卫所需要的、
仨人呆呆的看着自己手里白纸黑字的委任状,满脸都是激动和不敢置信,谁都没想到,才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时辰,自己就从一个平头老百姓变成了堂堂官员!大明朝的正式官员啊!
多少书生头悬梁锥刺股只为了这官位!而自己这些商贾出身,多少辈子没当过官儿的,此刻竟然当了官儿!
委任状上那鲜红色的松花江将军大印,在诉说着这张文书的合理性,让他们的心安定下来。
接过委任状,他们便是成了连子宁的下属,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参见上官。
“对了,本官会拿出府库中的棉衣粮食来你们赈济灾民,这个差事,是你们的第一件大事儿,去办吧!”
贾涉心下感激,跪地磕头道:“多谢大人抬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