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宴会,直持续到亥时才结束,将官们思量着数万大军云集于此,晾白袍军也是不敢来犯,今日借着连子宁这个由头儿都是喝了个尽兴。
军人大都豪爽,酒到杯干,不会作伪,七八成都是喝了个酪百大醉,一个个面红脖子粗,有的出了大帐,被冷风一吹,便是弯腰哇哇大吐,一股酸臭随风袭来,让人掩鼻。
辞过了张燕昌、陈大康等人,连子宁便回转自己的营地,他在里面宴饮,石大柱等十来个亲卫在外面一直等着,见他出来,便扶着他一路回去。
连子宁其实喝的并不多,他酒量极好,这个时代的酒读书也不怎么高,是以不过微醺,了无醉意,适才装醉,却是被人给灌酒灌怕了。
这些军汉,最爱较劲儿,见你酒量好,便一堆人轮番而上也要放倒你!
武毅军营盘在大营内侧偏西的位置,大帐附近,驻扎的是寿宁侯爷带来的一千精锐亲兵。在他们后面隔着百十步,就是武毅军的驻地。位于大营的核心位置,最是安全,而且条件也好,帐篷都是顶新顶新的,也宽绰的很,张燕昌足足给分了二百顶大帐,十个人打了通铺在里面睡下,还都有个翻腾的空间。
一到了自家地盘儿连子宁便一ting身子,站起身来,脸上那哪里还有半分醉意。周围的亲兵都是跟着他久的,知道连子宁精明,也都见怪不怪了,只是捂着嘴偷笑。
连子宁也向石大柱笑道:“刚才宴饮,个个都来向本将敬酒,当真是苦不堪言,不得已,只好装醉了。”
石大柱撇撇嘴,脸上便lu出一抹不屑来,道:“大人,把咱们武毅军给他们放在一起,当真是埋汰人,一个个都喝成那等烂醉模样,丑态百出,让人瞧不起。这要是放在咱们武毅军,早就都的上杀头处斩了。
若是那白袍军这时候来到,还不得一个个杀猪宰羊一般让人给他屠了?”这厮伤势丝毫无碍,声音嗡嗡的,传出去老远,连子宁瞪了他一眼,道:1“你这夯货,别乱嚼舌头,1小心被大帅逮到,老子也救不了你。”石大柱momo头,只是憨笑。
士兵辛劳一天赶路,此时都已经睡下了。暗夜阑珊,天上星月都被乌云遮掩,一片黎青sè的黑,每隔几步远才放着一个火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水火把的猎猎声音和巡营士兵的脚步声。
连子宁也不进去,只是在原地站着看,迂了一盏茶的时间,见过去了三bo巡营士兵,这才是满意的点点头,举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连子宁治军极严,巡营的士兵都是以小旗为单位,一盏茶要过去三bo,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且这些巡营士兵,看到连子宁站在这儿,也只是敬个军礼便接着去履行责任,并没有上来献殷勤。
连子宁的大帐在武毅军驻地的核心,虽然比不得张燕昌的帅账,但是也很不小了,足有百多平米。以他的营帐为中心,周围又是四个大帐,里面住的都是龙枪骑兵亲卫。现在他原先的那三百亲卫,职能已经渐渐地向专门的火枪手转化,他的安全工作,更多的是机动能力,战斗力更强龙枪骑兵们来负责。
在这之外,却是个宽有三十多步的隔离带,一片空地,四面竖满了火把,把这里照射的亮如白昼,一片通透,就算是鬼影子也藏不下一个。
如此设计,既能保护主帅的安全,又能让龙枪骑兵迅速的在空地上集结成群,立刻形成战斗力。武毅军扎营,一向是严格按照大明军法中规定来的,虽然身处河间鼻大营,但仍是丝毫也不懈怠。
四面灯光白晃晃的,连子宁望着漆黑的天空,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但是那个地方不妙,却是又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不妥。
他暗暗思量了一下,心道,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只结怨了那王千户和洛养青,莫非是他们要对我不利?不对啊,若是这样的话,他们定然也难逃干系!除非是有些能圆过去的手段才行。
想到这里,他心里盘算了一下,便回头叮嘱石大柱,让他把大帐周遭的巡视人手增加一倍,以备不测。
石大柱应了,连子宁便摆摆手,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走向大帐。
军中不许蓄养女人,那些军中大将,让自己的亲兵伺候洗脚搓背捶tui的不在少数,甚至有的大将专门养几个眉清目秀,体软tunsu的年轻shi卫,行军打仗的时候兴头来了,便是一番玉兔雌伏,吴刚捣杵。所谓三扁不如一圆,倒也是快意的很。
明初大将常遇春不但打仗勇猛,所向披靡,便是干那事儿也是极为凶猛霸道,堪称chuáng战无敌。他的帐中养了几个体格粗糙,满脸横肉,强壮无比的fu人做男儿打扮,随时供他发泄,有的时候太过猛烈,这些健fu被干的下体出血,不堪承受,yu火焚身之下,竟只好牵来母牛应景。
此人凶猛,可见一斑。
连子宁却是怎么都不会让自己的亲兵伺候的,在他看来,让这些驰骋疆场,杀敌奋战的极阳男儿来做这等极yin卑贱之事,便是一种不折不扣的侮辱!
所以宁可自己伺候自己。
帐中有大chuáng,有小几,有大桌,1小几上燃着一盏琉璃灯,散发出昏黄的灯光,帐中一片朦胧胧的。
连子宁一进去便发现有异,大chuáng之侧,帐篷角落里,竟然有两个人影站在那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形状。连子宁心里一惊,腰间长马刀哐当出鞘,指着那角落,语气森然:“什么人,出来!…
那两个人犹豫了半天,才是走了过来,在连子宁面前站定。
连子宁这才看清,原来这竟然是两个容貌甚美的女子,都穿着单衣,正一脸惊惧的看着自己身子还在不断的发抖。
看清楚她俩的样子,连子宁顿时便眉头一皱,收刀入鞘,道:“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这两个女子,便是当初杨沪生救下的那两个被白袍军抢来的女子,这两个女子整个村子都被烧成一片白地,亲人都死光了,救回来之后就只是哭。连子宁着实也没处安置他们无法可想,只好让她们暂留军中,以后再寻了那任丘官府,看看能不能帮她们找到亲人。见她们偏生又是生的甚是美貌,连子宁生怕被这些xingyu旺盛的军汉给祸害了便让她们去了王大春那里,暂且做个厨娘仆役。
却没想到,此时竟是在自己帐中。
连子宁大致已经猜到为何。
见他面sè不愉两个女子脸上的表情更惊惧了些,过了半响,那看起来成熟一些的女子才弯了弯腰,略显笨拙的学着做了个万福,期期艾艾道:“王大人,王大人,让奴家来伺候大人。”
她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是伺候大人起居。”
“这个王大春当真多事。”连子宁暗自嘀咕一句,见两个女子依旧是满脸畏惧的站着他心中也略有些不忍,想想这两个女子也真是可怜家人被屠戮一空,连家也回不得了,便软声道:“我这儿不须人伺候,你们且回辐重营吧?、,却没料到,那女子听到之后竟然是脸sè惨白,眼中瞬间便是泪盈盈的:“大人,王大人说,说,若是奴家二人伺候不好大人,就也不要回去了!”
她跪倒在地,向连子宁连连磕头,哀声道:“大人,求您收下我们吧,我们,我们,实在是无路可走了……”
那另外一个女子也是跪在地上,跟着哭了起来。
声音凄婉,让人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怜悯来。
连子宁心里已经把王大春骂了个透,却也知道,王大春如此做,却也是为了逢迎自己,着实没有错处。
“你们先起来!”连子宁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便有些手足无措。
“大人愿意留下我们了?”那女子抬头问道,满脸都是期许。
连子宁叹了口气:“行,你们留下来吧!但是有一桩,军中不许蓄养女子,你们平日不准出帐篷,若是一定要出去,也要换上铠甲才行。”
“是,大人,奴家什么都听大人的!”那女子破涕为笑,拉着那女孩儿起了来,眼睛红红道:“大人,你人真好!”
说完了便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又低下了头。
心中却是想起那位慈眉善目的王大人说的话来。
“二位姑娘,你们现在村子也被乱贼给烧了,家里的亲人也都被杀了,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啊!我家大人吩咐我说,让你二位先在军中呆着,等战事完了,便去寻你们任丘知县,让他为你们二位找寻家人。
但是恕本官说句难听的,你们亲人找到找不到还是一回事儿,就算是找到了,你们两个被贼兵掳去,在他们眼中便是失了名节,还能做人么?
恐怕也只有寻死一条路了。若是碰上那黑心的官尼,见你们美sè,说不定便把你们给卖了,卖到妓院青楼,这辈子就完了!”
“唉,本官这辈子就是心软,最见不得人受苦受罪,所以啊,给你们指点一条明路。咱们武毅军的总统连大人你们知道吧?嗨,怎么练连大人都没听过,当真是孤陋寡闻!咱们连大人可是闻名北地的大名士,文人出身,文章诗词那是一等一的,可不是咱们这等粗鲁军汉能比!连大人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了一军总统,正五品的官儿,什么?县太爷?告诉你,比你们县太爷大多了!连大人官儿也大,又有本事,家里生意做得大,金山银海一般!对女人也温柔体贴,从不打骂,跟你们说若是能跟了连大人,可是八辈子修来的服气。”
“若是能讨了大人欢心,升个妾shi什么的,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二位,本官跟你们说了接下来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唉,我这个人呐,就是心肠软,见不得别人受苦……”
“二位,额,姑娘怎么称呼?”连子宁斟酌了半天,这才问道。
“大人,您可别跟我们这么客气。“那成熟些的女子似乎也看出来连子宁脾气不错,柔柔笑道:“奴家叫康素,这是我亲妹子,叫康凌,您以后直接喊我们名字就成了。”
“哦,康素康凌!”连子宁点点头,解下腰间斩马刀,康素赶紧乖巧的接过来,放到小几上。
连子宁不由得失笑:“康素,这刀可不是放这儿是挂到一边的墙上的。”
康素脸一红,低下头,绞着手期期艾艾道:“对不住,大人,奴家,奴家……”
她一着急,眼中又是泛出泪来。
连子宁哈哈一笑:“跟你看玩笑的,不会做,学就是了。”
他脱了幞头康凌赶紧接了过来,看着连子宁往一个木架上一指便赶紧放到上面。
不得不说,康素姐妹倒是有些潜质连子宁给她们指点着,帐中哪些东西要放在哪儿,哪些东西不要乱动等等,没一会儿,两人便很是纯熟了。连子宁出京,衣甲武器、地图书籍,各种东西带的很多,自己懒得收拾,帐篷里头也是乱糟糟的,姐妹再个干起活来很是麻利,没一会儿便收拾的妥当。
“大人,还要做什么?、,在连子宁的指挥下两女把帐篷收拾干净,便站在连子宁面前问道,一番劳累,鼻子上已经沁出几滴香汗。
“接下来,自然是睡觉了。”连子宁促狭的笑笑,便是解自己的外衣。
姐妹俩大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连子宁呵呵一笑,背过身要脱衣服,忽然感觉衣服已经被人给轻轻地脱了下来,一个声音低低道:“奴家,奴家愿意伺候大人。”
在康素的伺候下脱了外衣,连子宁只穿了一身白sè小衣,坐在chuáng沿,拉过一chuáng被子来斜倚着。
这才是有心思打量着两女的长相。
一个成熟些,约有二十五六岁左右,瓜子儿脸,一双水汪汪的桃huā眼,肤sè白皙,身材很是惹火,xiong前尤其硕大坚ting,那衣服似乎紧了些,好似要裂衣而出一般。另外一个则是要小一些,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跟康素的长的很像,一看就知道是亲姐妹,但是气质却是大为不同,羞怯怯的,拉着她姐姐的手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往她姐姐的背后躲。
这两姐妹,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一个jiāo媚火爆,一个清新可人,倒是养眼的很。
两女让他看得面红心跳,手足无措,似乎手都没地方放了。
连子宁淡淡一笑:“还愣着干什么?打水,本官要浣足。”
“哦,是!”康素赶紧应了一声,前行几步,蹲在连子宁身前,便为他脱靴子。
见妹妹还在那傻傻的站着,赶紧给她使了个眼sè,康凌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慌慌张张的去打水。
“奴家这妹子笨手笨脚的,大人您别见怪。”康素脱下连子宁的靴子,又把袜子脱了,放在手中轻轻地揉着。
连子宁被她这般揉搓,只觉得一股舒泰便从脚底板儿传来,劳累了一天的脚,现在说不出的轻松。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连子宁不以为意道。
没过一会儿,热水打来了,康素先试了试水温,liáo起袖子,把连子宁的脚侵入水中,连子宁顿时舒服的shēn吟了一声,疲累尽消。
他想起一事,道:“那边小几旁边有个红箱子,里面有青盐和银丹草,取来泡上吧!”
“是,大人!”康素寻到了这两样东西,泡入水中,轻轻地活开,笑道:“奴家以前还不知道,泡脚的时候还要放这等东西,这青盐可贵死了,奴家以前只在县城的铺子里瞧见过一眼,那么一小罐就要几十两银子。”
连子宁淡淡一笑:“我也是贫寒人家出身,去年这个时候,还在为一日三餐担忧呢!不过做到这个位置,自然就有了这些享受,你们以后跟着我,锦衣玉食不敢说,但是定然不让你们受苦就是了。”
“嗯,奴家相信大人。”连子宁身子往下滑了滑,舒服的半躺在被子上,忽然感觉一双小拳头在自己的小tui上轻轻地锤着,低头一看,原来康凌正蹲在地上,轻轻地给自己捶tui。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却是怎么着都不敢抬头看自己。
“以前学过么?”连子宁感觉她这手法就算是不必上琥珀,也差之不远了。
“奴家娘亲tui脚不好,以前奴家姐妹便天天给娘亲泡脚捶tui…”康素说着,声音却是渐渐地低了下去,神sè一片黯然。
康凌更是不堪,已经是轻轻地抽泣开来,泪水扑簌簌的落在连子宁的脚上,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甚是可怜。
连子宁暗悔失言,也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反倒是康素姐妹生怕触怒了他,很快便止住了哭声,只是眼圈儿依旧红红的。
洗完脚,康凌出去倒水,康素把连子宁脚捧在怀里,擦拭干净,见他指早有些长了,便道:“大人,奴家给你修修指甲吧?”连子宁唔了一声,指着那红箱子道:“一应器具都在那里面,去找吧!”脚趾甲长了甚是麻烦,若是得了甲沟炎,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也是难办,琥珀是极细心的xing子,给连子宁收拾东西的时候把这些都考虑周全了。她把连子宁当成心肝儿宝贝一般呵护着,从里到外伺候的熨熨贴贴的,便也盼着别人如此。
康素坐在chuáng边,把连子宁脚放在大tui上,感受到那一片温软,连子宁也是心中起了一丝涟漪。赶紧晃晃脑袋,把这丝绮念给压了下去,他盯着康素看。这女子满脸的专注,长发liáo到了一边,只是用心的用手中的小刀挫着连子宁的指甲,似乎在干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连子宁心有所感,轻声问道:“你觉得委屈么?”
“委屈?”康素闻言眼中划过一丝讶然,看着连子宁抿chun一笑,轻声道:“不委屈,奴家家破亲亡,这世间再无一点依靠,能被大人收留,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好过在外面太多。更何况”
她调皮的一笑:“奴家听王大人说过的,大人对身边人极好,一定会善待我们姐们的,是吧!”虽然说得肯定,但是她一双美眸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连子宁,双手下意识的绞紧了,暴lu出她心中的紧张。
直到连子宁笑着说了那句“这是自然”之后,才是松了一口大气,完全放下心来。
两人正说着,康凌回来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康素招呼了她一句,让她修连子宁的另外一只脚,这康凌倒是很乖的,立刻应了。
这个少女很是羞涩,连子宁看她如集里看huā一般,一直看不真切。
连子宁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仔细打量,只在那张俏脸上看到了掩不住的羞涩和彷徨,却是没有屈辱、厌恶之类的表情。他这才放下心来,若是这两女心有不甘,趁着自己晚上睡觉给来上一刀,那可真是冤哉枉也。
两只脚撂在两个女子柔软丰润的大tui上,鼻息打在上面,痒痒的,舒服的连子宁几乎要shēn吟出声,酒劲儿上涌,mimi糊糊的便想睡过去。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石大柱的声音:“大人,标下有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