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过了一招,杨林就被储纤仪抹了脖子。
堂堂禁军统领,竟然就这么死了。
卫君临看着储纤仪手中沾染了鲜血的剑,忽然回想起那场大战中,她以一人之力让上万禁军和暗卫死伤之景。
卫君临忽然又下意识回到了那种对储纤仪心颤恐惧的感觉。
他后悔了,他不该当初在觉察到她还有一丝气息尚在的时候,救起了她,把她禁锢在了身边。
他这根本不是娇养金雀,而是囚养猛虎。
此刻,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看着眼前一个个大军倒下的场景,他又充满了极度的绝望,不过更绝望的还在后面呢。
储纤仪忽然看着皇宫的某一处,缓缓开口道:“卫君临,你不是想要长生吗?今天,我就要让你亲眼看看,你的梦是如何破碎的!”
储纤仪话落。
一阵巨大的轰然倒塌声响起。
长生楼……倒了!
扬起的灰尘比楼还高。
建筑长生楼的工人们已经被安全撤离了。
卫君临看着轰然倒塌,被毁失殆尽的长生楼,瘫坐在地上,面容一向仿佛是老了十岁,绝望,是无尽的绝望,全完了!
卫君临艰难地半抬起被砍了食指的手,缓缓朝着长生楼挪动,双眼像木偶那样呆滞,喃喃道:“朕的长生楼……”
他忽然又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嘶吼大喊,“朕的长生楼!朕的帝位!不要!!这些都是朕的,任何人都不能夺走,任何人,都不能夺走!”
但他终归是能杀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卫君临,卫君临只是情绪太过激动,并没有真正的失心疯,况且储纤仪也不希望卫君临就这样脑袋不清醒了,那可就太便宜他了!
一场大战,帝王被擒,统领被杀,卫君临的皇城终是败了。
大战接近尾声。
而卫君临的那杯“醒酒汤”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长生梦破碎,他的地位不保。
储纤仪和卫瑾阎并肩站着,相视一笑。
不过还有一件事,斯卡巫师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他们正要去寻找。
忽然!
头顶上的整个天空都昏暗了下来,原本繁星点点的天空被一朵朵浓厚的黑乌云笼罩着。
随后,从天空上泻下了一团巨大的黑浓烟雾,从烟雾中出现了一身黑袍巫师,斯卡!
斯卡巫师双眼冒着黑红的怒火,周身围绕着浓厚的黑烟雾,模样恐怖至极。
斯卡巫师忽然发出一声嘶厉的喊声,卫瑾阎赶紧捂住储纤仪的耳朵。
随后,斯卡巫师伸出了巨长的利爪,朝他们攻来!
一场撕战开始!
一旁的卫君临看他们这般,忽然逮到了机会,趁此一点点挪动身体,妄图远离他们的视线,趁机逃跑。
此时,韦公公不知道从哪出现,赶紧上前扶着卫君临,虽然害怕之极,但还是装作忠肝义胆的样子,颤颤巍巍地说道:“皇上,奴才来救您了!”
韦公公凭着狡猾的性子成功将卫君临带到了无人之地,卫君临本以为就要逃出去,韦公公此时却停下了脚步。
卫君临不禁烦躁地怒道:“狗奴才,停下做什么?还不赶紧带朕走?!”
韦公公猛然放开了卫君临,卫君临瞬间倒在了地上,一脸不可置信。
韦公公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带着恨意对他说道:“皇上,但凡您对奴才好点!奴才也不至于对您恨之入骨,到想要杀了您的地步!您与先皇可真是一个德行!高兴了就赏我们这些奴才一颗枣,不高兴了就将奴才往死里打!奴才才不过在您身边伺候了几年,就浑身遍布伤痕!”
卫君临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丝毫值得愧疚,他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本来就是一个奴才,朕想打你就打你,有何之错?”
“是!我确实只是一个奴才,皇上您有任何权利处置我,可是我也是一个人,希望被人尊重,您却像对待畜牲那样对待我,所以,我也有权利杀了您为自己报仇!”
韦公公话落,就要将匕首往卫君临身上捅去。
忽然。
裴伍出现,一剑杀了韦公公!
裴伍在卫君临面前跪了下来,歉疚地说道:“皇上,臣护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毕竟裴伍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他待裴伍比对待韦公公客气了一些。
“赶紧起来吧!快带朕出宫!”
卫君临现在也没有功夫和时间去追究他的责任。
裴伍对皇家,对皇帝,对卫君临的衷心终究是刻在骨子里的。
裴伍背起卫君临,一路往城门外跑去!
却意外在城门外遇到了一个刚到这,在焦急等待的人。
荒寻也跟随卫瑾阎上了战场,吉年有些担心,可又知道自己无用,所以她才站在了此处。
裴伍顿时停下了脚步,看见吉年瞬间有些慌了神。
“吉年,你怎在这……”
吉年看见裴伍不由得一愣,心中的感觉有些五味杂陈,她又忽然看到了裴伍背上的卫君临。
卫君临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怕她告密,赶紧对裴伍说道:“裴伍,你赶紧给朕杀了她!快!杀了她!”
裴伍身体一僵,缓缓将卫君临放了下来,看向吉年。
吉年看着他手中提着的剑,顿时生出些害怕来,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卫君临赶紧催促道:“裴伍!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朕杀了她啊!”
裴伍紧握着手中的剑,却迟迟抬不起来。
“裴伍!朕叫你杀了她,你听见没有?!”卫君临有些失控地嘶吼道。
裴伍痛苦地抽出手中的剑缓缓抬了起来,指向她。
吉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裴伍,双眼泛红,质问道:“裴伍,你要杀我?可是你明明说过的,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这些你难道忘了吗?”
看着她哭诉着的模样,裴伍握着剑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迟迟下不去手。
卫君临此时已经失了耐心,他怒声说道:“若你不杀她,那就杀了你自己!”
裴伍缓缓向吉年走去,吉年胆小,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害怕了起来。
在剑即将要碰到吉年脖子的时候,裴伍忽然收起了剑,拽着她的手臂,紧紧将她拥入了怀中。
轻声对她说道:“是不是吓坏了?对不起,但我说过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我一定会说到做到,吉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吉年,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我……”
忽然!
一个锋利的匕首朝裴伍的后背袭来。
吉年大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