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临是不可能允许宫中太医医治卫瑾阎的,连宫门都不会让进。
几个人到了最近的医馆,卫瑾阎躺在病床上。
大夫带着老花眼镜,手拿放大镜,驼着背,将卫瑾阎看了又看。
一边看一边紧皱着眉,还滋着牙,不由得感叹道:“啧啧~!哎呦!老夫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身上伤口这么多的,这不会是从屠宰场拉回来的吧?”
大夫忽然抬起眸子,看向他们,挑了挑眉,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荒寻有些着急道:“大夫,您能先别问原因嘛?他伤得这么重,大夫您快救救他吧!”
“唉~!别急嘛!死不了!”大夫迈着年老的步伐,蜗牛式地动了动身子。
为卫瑾阎处理伤口,几个人一起帮忙,也足足处理了两个时辰。
差点把大夫这把老骨头给累坏了。
大夫来到药柜前,开始称药,大夫将刚称好倒进去,他忽然挠了挠白花花的稀疏头发,看了看包纸里的药份量。
大惊一声,“呦!眼睛看花了,称多了!”
说着,又把药抓了出来一点。
……
回到了王府,四个时辰后,卫瑾阎才渐渐醒过来。
“你醒了?!”储纤仪原本困倦的眸子顿时大睁了开来,情绪有些激动。
“嗯!”卫瑾阎看着储纤仪,点头应道。
“你……”储纤仪看向他的伤口,紧锁着眉头,“身上的伤口肯定很疼吧?”
卫瑾阎犹豫着点了点头。
储纤仪低着眸子,有些红了眼眶,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过触目惊心,在牢里被折磨,被一鞭鞭抽打的时候那得多痛苦。
卫瑾阎不忍看她为自己这般歉疚的样子,急忙露出了痞笑,软声恳求道:“不过,夫人要是亲我一下,我就立马不疼了!”
“啊?”储纤仪看向他,有些错愕,上一刻还因为身上的说话有气无力,现在却又忽然这么有活力,能笑着开玩笑了?
卫瑾阎忽然将脑袋往床里面歪了歪,瞥着嘴,叹了口气,语气还颇有不满地说道:“唉~!夫人这是嫌弃我满身伤痕太过难看,连亲都不愿亲我了嘛?”
“我没有!”储纤仪赶紧否决。
卫瑾阎立即将脑袋转了过来,撅起……唇,看着她,“嗯?”
可真是个爱要亲亲的夫君,储纤仪有些无奈,缓缓俯下身去亲了上去。
卫瑾阎缓慢抬起一只手,想要抱着她,可是手还没碰到,储纤仪忽然又坐了起来。
“好了!赶紧把药喝了吧!”
说着,储纤仪就端起了旁边桌上的药,卫瑾阎对于刚才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储纤仪喂完药,端着盘子就要走。
“哎?夫人,你去哪?”卫瑾阎急问道。
储纤仪回答道:“你伤得这么重,得好好休息,我去隔壁房间睡,以免压到你身上的伤口,你有什么事尽管叫我,我能听得到!”
“啊?!”卫瑾阎有些傻眼了,他急说道,“夫人!去隔壁房间完全没必要啊!我不怕你压到我,我真不怕啊夫人!”
储纤仪走到门口,推开门,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再次重复道:“卫瑾阎,听话,你伤得很重,必须要万分小心!”
卫瑾阎撇嘴,弱弱道:“好吧……”
……
休养了小些时日,卫瑾阎能勉强下床走路。
不过自从卫瑾阎能下床走路后,每日都缠着储纤仪要求她回房睡,但储纤仪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始终没同意。
“夫人~!你就回房睡吧!你看你夫君我现在生龙活虎的!一点事都没有!”
卫瑾阎还特地转了一圈。
储纤仪忽然抬眸看向远处的高墙,对卫瑾阎说道:“卫瑾阎,用轻功飞上去,我就回房睡!”
卫瑾阎缓缓看向高墙,又看向自己的腿,扯了扯嘴角,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信誓旦旦道:“好!没问题,就这点高度,简直小意思!”
储纤仪见他真要发力,赶紧拽住他。
“哎!你还真要飞上去?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万一摔下来,伤势加重了怎么办?你现在应当赶紧回屋休息!”
储纤仪拽着他一路往房间走。
“哎呦~!夫人~!”
卫瑾阎委屈。
……
吉年房间。
一个普通婢女敲了敲她的门,吉年走过来开了门,婢女手上拿着一个信封。
“吉年姐姐!宫中的那位裴侍卫这是给你寄的第十封信了,你当真不去看看?”婢女用着八卦的目光看着她。
“不去!”吉年毫不犹豫地回绝,“把信扔了!下次他要是让你帮忙送信过来,你就让他下次别送了!”
话落,吉年利落地关上了门。
婢女叹了口气将信封拿走了。
忽然,“吱呀”一声。
吉年又打开了门。
“哎!等等!我亲自跟他说吧!”
吉年想着亲自见他一面,当着他的面对他说那些狠心无情的话,他就定不会再打扰自己了!
……
到了信封中的约定地点。
裴伍远远看见吉年走过来,赶紧小跑着上前,看见她,裴伍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你终于来了!我每天都在这个地方等你,想着会有一日你肯定会来见我的!”
吉年看着他炙热的目光,口中那些冰冷无情的话,忽然有些堵在了喉咙处。
可是王妃与皇上的恩怨过重,她绝不能和王妃憎恨的身边人有所瓜葛,她应该讨厌裴伍才对!
吉年长呼一口气,语气带着刺,冰冷地说道:“你每天都来这等我干嘛?你难道不知道我不想来吗?皇上将王爷伤成那样,怎么,你也是来要伤我的吗?”
裴伍一下就慌了神,急忙解释道:“吉年!我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伤你呢?皇陵着火那晚,其实我看到了你们逃了出去,可我从未将此事告诉过皇上,还有你入天牢的时候,我多次恳求皇上,但皇上仍不肯放了你们,又不允许我看你,可我一直在恳求皇上,让她不要伤害你,不要对你动刑!”
“吉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事情,只是我想告诉你,我想你好,一心想你好,是绝不可能伤你的!”
“你……”
裴伍忽然激昂慷慨,声情并茂地说这一番致人肺腑的话,令吉年有些不知所措。
吉年咬了咬牙,冷着眸子道:“可我不喜欢你!”
裴伍急忙往前走了一步,问道:“那你怎样才肯喜欢上我?”
吉年往后退了一步,加大了些音量答道:“我怎样都不会喜欢你的!”
“那我就对你好,一直对你好!你想吃什么东西,你想穿什么样的衣服,你想要什么样的首饰,我都给你买!”裴伍顿了顿,神色忽然有些没落,“你要是实在讨厌我,你就亲口对我说,叫我滚,我就消失,你会……叫我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