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听闻皇陵着火便快马加鞭赶去皇陵,路上无意在河中看到了王妃的婢女吉年,就救起了她,至于纤华……”
荒寻顿了顿。
“并非是小的救的,而是因为大理寺卿梁大人,才得救的!前些日子断山附近的匪寇日益壮大,横行霸道,还杀了看护纤华回来的上百守卫,掠走守卫的全部配剑,皇上随即派大理寺卿梁大人前去剿匪,这些皇上都是知道的,梁大人剿匪时,寨中一片混乱,撕打时,意欲被培养成寨中一员的纤华,趁乱逃了出来。”
“可他不知家该往哪处走,随意走时,不小心脚下一滑,滚到了下坡,被树枝划到了腿……”
荒寻缓缓走向纤华面前,弯下腰,提起他的裤腿,腿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荒寻接着说道:“纤华受了重伤,无法行走,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后来天渐渐黑了,他只能瘸着腿拼命找出路,但最终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第二天清晨,幸亏被一个好心人看见,送去附近的医馆,那时我正为吉年拿补身体的药,碰见医馆那个好心人付不起钱,我出于善心,想帮她付钱,却没成想,发现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正是纤华!”
“皇上张贴布告时,我也并非是有意躲藏,而是纤华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碰见他时,已奄奄一息,当时我全部的精力都在纤华的身上,并未在意张贴的布告,后来皇上寻到我们时,我们也并未反抗,只是被压入大牢时,我们都被吓坏了,以为此事很是严重,说出实情,皇上会将我们杀头,所以我们才没开口。”
“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如若皇上不信,医馆老板和那个好心人皆可作证!”
卫瑾阎早就把所有的后果与可能,都想到了,所以他提前布置好了这一切,但这个局很大,牵扯到很多人,所以卫瑾阎布这个局时艰难。
他要确保这当中的所有人都是值得信任,绝不会背叛的,一旦有一个背叛者,那他们就满盘皆输。
包括荒寻他们被找到时,并没有反抗,也是卫瑾阎特地交代的,以卫君临大势搜捕的张势,挖地三尺,布下天罗地网,肯定会在他们赶来之前被卫君临抓住的。
那么,不反抗,后面的这些解释才会合理。
卫瑾阎还花费了很多心思,才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刻画师,他是专门帮人在皮肤上刻画伤口,伤疤,伤痕,技术高超,足以以假乱真。
就算用手触碰,也觉察不到是假的。
虽然这个计划中也有漏洞,比如巧合很多,但只要证据足够真,足够全,卫君临就是想怀疑也没有办法。
此时,门外守卫忽然带进来了一个穿着士兵服的人,他的模样有些狼狈,但身体倒是无大伤。
士兵跪了下来,情绪有些激动,不过嗓子些哑。
“皇上!小将奉将军和卜校尉之命,将将军平安归来的消息告诉皇上,可是途中却突遇一群作风不当的劫匪,他们……他们……”
士兵竟忽然有些难以启齿,觉得感到羞愤。
“他们的老大竟喜好年轻男子,将小将掳上他们寨子去,还没收了信件,欲对小将进行……侮辱!幸亏小将机灵,先假意服从他们,然后趁机将他们灌醉,才得以逃出来面见皇上!小将未能将信件及时送达,小将失职,还请皇上责罚!”
卫瑾阎不禁扯了扯嘴角,他找的这寨主玩的还挺花啊?
让人家喊放过,喊得嗓子都哑了!
“起来吧!”卫君临并没有责怪他,很是痛快地让他起来了。
因为他的目的并不在一个小兵小将的身上。
卫君临似笑非笑看着卫瑾阎,他现在不在乎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重点是,好大的一个机会,他怎能就此错过?
卫君临将身子坐正,拿出了皇上的威仪,冷声对卫瑾阎说道:“七弟,你为了私心此番对纤仪还活着的事隐瞒不报,所犯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
卫君临往卫瑾阎头上按了这么大的帽子,是想置他于死地?!
储纤仪心中忽然发痛,他的计划,能令所有人都平安脱罪,可唯独没把自己算在当中,在这件事上,他根本没考虑过自己,他只想着他们几人平安无事就好!
他怎么能这样?
“来人!卫瑾阎欺君罔上!给朕压入大牢中,等候处置!”
卫君临一声洪亮且带有威慑的命令落下后,门外乌压压的守卫跑了进来,只为将卫瑾阎压入大牢。
……
储纤仪和吉年还有荒寻坐在出宫的轿子上。
荒寻坐立难安,双手紧拽着衣角,牙齿咬在一起,低着头,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他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啊?若按罪论处,这个罪根本不大,最坏的结果就是流放,可是如今的皇上可是卫君临!卫君临他巴不得王爷现在就死,他肯定不会放过王爷的!”
确实,以卫君临的作风,这是除掉他的好机会,一定会让卫瑾阎必死无疑。
一旁的吉年看他这般难过痛苦的样子,犹豫着柔声安慰道:“荒寻!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们想想办法,肯定能救出王爷的!”
储纤仪一直在呆呆地坐在不动,她神色一顿,像是忽然决定了什么,掀了掀帘子,说道:“掉头,回去!”
“回去?王妃,你要回去干什么?”吉年心中不解。
荒寻看了看储纤仪的神色,大惊道:“王妃莫不是要求那卫君临?”
吉年吓得差点要跳了起来,赶紧拽住储纤仪的手,急道:“不可!王妃!他不可能答应放了王爷的,就算他答应,他的要求也肯定很过分,奴婢不能让你去!”
储纤仪低眸看向吉年拽着她的手,淡淡道:“你这点力气,恐怕连我一个手指头都拽不住!”
荒寻也极力劝阻道:“王妃!如果王爷在这,他是绝对不允许你为了他而这样做的!荒寻也不会同意王妃去的!”
“若我偏要去呢?”储纤仪神情严肃,眉目之间有些痛苦,“他是为了我,才进的大牢,就算是一个朋友,我也应该这样做,更何况夫妻本就该共患难,试试总比原地等待的好。”
若她贪生怕死,做个只为保全自己的人,那她就不是她了,也辜负了他对她的情谊。
储纤仪铁了心要去。
……
抓了卫瑾阎进了牢,卫君临心情大好。
韦公公弯着腰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捏着嗓子说道:“如皇上所料,王妃她果然折回来了!”
卫君临笑意难掩,迫不及待地说道:“快让她进来!”
“是,皇上!”
皇上高兴,韦公公也心情大好,他屁颠屁颠地将储纤仪请了进来。
储纤仪走了进来,但她实在不愿见卫君临这般小人得志的嘴脸,便开门见山道:“皇上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夫君?”
卫君临匆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快步走到储纤仪面前,大喊道:“纤仪!难道朕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只要你肯与卫瑾阎和离,嫁给朕为妃,朕一定会放了卫瑾阎!”
储纤仪看着卫君临,忽然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