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毫无防备的陶沝和兆佳氏两人当场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叫声给狠狠吓了一大跳。
待她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陶沝讶异地发现,这会子出声的来人竟然是八公主玉蕤。而此时此刻,她的身后还远远跟着一个身着湖绿色宫装的年轻宫女,以及一位穿着石青色补服、明显已经上了岁数的中年画师。
“你怎么会在这里?”陶沝和玉蕤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了这句话,刚问完,又禁不住同时笑出声来。
八公主玉蕤首先忍住笑,纤手一指正从后面跟上来的那两人道:“我今日是来惠妃娘娘这儿借画师的,却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上了桃子你,你在这儿做什么?”问完,像是才注意到陶沝身边的那位兆佳氏,眼中露出了几分疑惑:“这位是?”
“哦,她是……今次入选宫中的秀女——”陶沝硬生生地压下了口中原本想说的那句“她是你未来的十三嫂”,只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我……我刚才在里面迷了路,是她送我出来的……”
玉蕤听罢轻轻“哦”了一声,没再继续往下追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陶沝的这个理由。
而原本站在一旁的兆佳氏这时却已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赶紧福身朝玉蕤行礼道:“兆佳氏给八公主请安!”说罢,又偏过头去狐疑地打量了陶沝一眼,似在猜测后者的真实身份。
陶沝自然是注意到了对方夹杂在目光中的这一疑惑,当下带尴尬地冲其“嘿嘿”干笑两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倒是玉蕤这边无意中给出的一句话,算是成功帮陶沝解了围:“既如此,那你先回去吧。我找她有事——”她指着陶沝对那位兆佳氏说道,态度很是理所当然。
“是。”兆佳氏也没太计较,应声优雅离去。
陶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发呆。不管怎么说,这位兆佳氏一举手一投足间表现出的那种气质气度,绝对是所谓古代大家闺秀的典范,十分符合她原先想象中的那位十三嫡福晋的形象。虽然唐佳氏也不差,但若让她从中选一个,她绝对还是会二话不说地选择兆佳氏。
“桃子,你在看什么?”见陶沝怔怔地望着那名女子的背影发呆,玉蕤不禁也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疑惑地询问道:“那名秀女……是你之前就认识的人么?”
陶沝回过神,冲玉蕤嘻嘻一笑,继而一本正经道:“虽然以前不认识,但并不代表以后也不能认识啊!而且她……”和你家那位十三哥之间有很不一般的关系呢!
当然,最后的这半句话,陶沝省了没说。可是玉蕤却已经被引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追问道:“而且怎样?”
陶沝这时候才自觉说错了话,当下只得模棱两可地支吾:“会和你……嗯,关系不一般……”
“咦?关系不一般?”玉蕤本能地将陶沝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即眼珠一转,一惊,当场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想说她将来会成为我的十三嫂吧?”
“……”陶沝听罢也是一惊。这丫头的前后联系能力未免也太强了吧?
“你说的是真的?!”见陶沝一直沉默却始终没有否认,玉蕤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十三哥他不是对……”
“……”陶沝没说话,依旧保持沉默。没错,谁都知道现阶段的十三阿哥只对倾城心有独钟,但若史载的进程发展无误,最后嫁给十三阿哥的定是刚才那位兆佳氏。而倾城……或许,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世事真的很难预料,即使是已经知晓了结果的她,却也始终无法猜到这其中的经过究竟会是如何……
玉蕤脸上的疑惑之情当即愈加深了:“桃子你……难道真的就像巧巧所说的那样,可以算出将来的事情么……”
陶沝听得一愣,她没想到巧巧会把她之前的那些话说给玉蕤听,或许巧巧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若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康熙耳朵里,那她搞不好立刻就会被冠上一个神棍的罪名了。于是乎,陶沝赶紧冲玉蕤摆手否认:“你别听巧巧她胡说,我不过只是随便猜猜而已,哪会有什么先知能力……”顿一下,又指着自己继续道:“如果我真有什么先知能力,那你觉得我现今还会沦落到这样一个地步么?”
玉蕤怔了怔,随即想想也是,当下不好意思地冲陶沝笑笑:“倒是我多心了,桃子,不,九嫂千万别见怪才好……”
“呵呵,才不会!”见对方如此说,陶沝自然也懂得见好就收,跟着便开始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对了,你今日来借画师做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请画师去给苒若画张像而已——”玉蕤一边说一边转头朝后方看了一眼那位此刻正恭敬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中年画师,淡淡道:“之前苒若过生日的时候,皇阿玛曾这样提起过,没想到苒若那日却病了,且身子一直都不见好,所以就拖到了现在……”停了停,又回头看向陶沝,带着些许期待道:“对了,你今日可有其他事?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咦?可以吗?”陶沝有些意外。
“自然可以!”玉蕤边说边挽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苒若她很喜欢你呢……”
“是……这样吗?”陶沝低下头,自言自语般地小小声重复,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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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被玉蕤半拖着来到长春宫,陶沝远远便瞧见,苒若这会儿正坐在屋内的窗边处看书。
果然如玉蕤之前所说,苒若今儿个的气色确实不错,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着些许红晕,看起来似乎很健康。而此刻见到陶沝和玉蕤两人一起过来,苒若给出的第一反应似乎十分惊讶,但绝对是喜悦的成分占多数。
房屋内早已备好了今日作画所需要的各种用具,只等画师铺纸泼墨。
见此情景,那位被玉蕤从储秀宫借来的画师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冲苒若行完礼之后便立刻拿起摆在桌上的毫笔,开始在白纸上细细勾勒人物的轮廓。
苒若静静地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并没有刻意摆什么姿势,而陶沝和玉蕤两人则依次坐在矮榻旁边的座椅上,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画了约摸有半个时辰左右,那名画师停下笔来稍作歇息。陶沝颇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去一瞧,结果却愕然发现,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这位画师只完成了人物的大体轮廓勾画,根本连画的人是谁都分不清楚。
陶沝的脸上当即流露出一种明显失望加鄙视的表情。旁边的玉蕤见状也连忙跟着凑了过来,但在看到画时却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还向陶沝解释说,这位画师作画的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陶沝错愕之余又回想起之前画九九消寒图的时候,她似乎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思及此,陶沝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也要跟着一起画,就用上次的木炭作画。反正这皇宫里多的是木炭和烤面包,还有现成的绢布,准备起来也费不了多久时间。
八公主玉蕤对于陶沝的这个提议倒是没有给出任何反对条件,相反还甚是殷勤地吩咐下人帮陶沝准备好了各种工具。而她自己则寸步不离地跟在陶沝身边,一面看着后者指挥那些下人布置画架、画布,一面好奇地问东问西——
“桃子,你确定这木炭真的能用来作画吗?”
“咦,怎么光是线条啊,感觉好丑哦——”
“哎,好像变得有样子了呢!”
“嗯,不错,挺像的……”
玉蕤这一惊一乍的品评声吸引来了苒若房里的好多宫女围观,大家从最初的怀疑声一片到最后的啧啧称赞,就连一旁作为主角的画师也因而受到了影响,画得颇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不时地往陶沝这边瞟。苒若更是露出一副极度渴望上前来看一眼的模样,但碍于她是今次被画的对象,不能随意移动,只得强忍着。
见此情景,陶沝心里那个无限得意啊,差点以为自己现在画的是那张传世蒙娜丽莎。
待炭画的部分告一段落,陶沝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木炭笔,拿起摆在旁边的帕子擦手。旁人见状,均以为她已将画完成,免不了又给出一通称赞。陶沝还未来得及享受这份赞誉,就见以八公主玉蕤为首的那群观画者,此刻竟然都蜂拥一团地涌上前来,争先恐后地想要伸手去摸画布。陶沝吓了一跳,赶紧一一拦下,并详细讲明了原因。趁大家因此怔愣之余,她又迅速拿起小号的毫笔,开始细细地勾勒边角。
正当陶沝勾勒到一半的时候,门外意外地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
屋里的那些下人乍一见到来人,正要请安,却被那人无声禁止了。而背对着房门作画的陶沝正奇怪为什么这会儿明明有人进来,但周围那些人却完全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声已于下一秒从她的身后传来,很近,是几乎贴到她的耳朵的暧昧距离,但说话之人的语气此刻却是狠厉到了极点,宛如从暗黑地狱深处发出来的一样——
“原来……是你!”
完蛋!这下死定了!
意识到此刻耳边传来的这个恶狠狠的男音正是那位华丽丽的十三阿哥的时候,陶沝原本握在手里的那枝毫笔当场在纯白的画布上划下了一条明显的黑色长痕后“啪嗒”一声落地。整个人也有如被雷击一般彻底僵在了原地。
上帝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逃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的现实写照吗?
虽然这位十三阿哥此番只说了短短四个字,即使这四个字听在别人耳朵里或许会觉得莫名其妙,但陶沝,却绝对是深刻明白其中涵义的——
那日里,她曾拜托乾清宫里一名叫瑶轩的小宫女给倾城送过两幅画——就是和今天一样的木炭画,可是倾城最后却根本没有收到,而那名叫瑶轩的小宫女也从此不知去向。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有人在瑶轩把画交到倾城手里之前拦了下来,而那段时间正是十三阿哥在宫中到处抓捕那位传说中向倾城告白的小宫女的“严打时期“,再加上那位太子殿下当时也不在宫中,除了眼前的这位十三阿哥,陶沝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人会中途劫走她的画。而劫走她画的人,势必是见识过她的这种木炭画的。
还不等陶沝把个中缘由琢磨清楚,某位性急的仁兄已经一把扯起了她的胳膊,强迫她转身与自己面对面——
“难怪,难怪……爷当初翻遍整个皇宫也寻不到那个人,却原来竟是你——”兴许是因为相隔良久才抓住当初的始作俑者,十三阿哥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明显积聚了太多的暴戾,末了,又像是确认般地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原来,是你……”
陶沝理所当然被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吓住了,本能地开口解释:“十三阿哥你误会了,我,不,奴婢……奴婢对她根本就不是那种意思,那纯粹,纯粹只是谣言误传……”
“是吗?”十三阿哥面带不屑地挑眉,眼露凶光,“那么,那句话也不是你说的了?”
“哪句?”陶沝傻傻地张开反问,随即便在某人那张怒气满涨的脸色中迅速反应回神,又赶紧接茬解释:“唔,那句山无棱什么的的确是我说的,可是……可是它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意思……”
“你还不承认?”十三阿哥眼中凶光一闪,抓着陶沝的手劲又当场加大了几分。
“喂,疼啊——”陶沝欲哭无泪。“你到底要我承认什么啊?我不是百合啊……”
“十三哥,桃子,你们俩在说什么啊?”陶沝和十三阿哥的这一对话让玉蕤在旁边听得干着急,忍不住跳进来插话道:“我怎么完全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是好事!
手腕被握得生疼的陶沝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一句,随即便迅速思索起接下来的应对方案。眼前的这种状况明显对她非常不利,她万万不能孤军奋战,而是应该借助在场这两位公主的力量从十三阿哥手里自救。
这样一想,陶沝当即把脸一垮,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呼小叫起来,表情和语气那叫一个真实:“玉蕤救我,我的手腕疼死了,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放手啊……”
鉴于陶沝此刻大呼小叫的如此惨烈,玉蕤果然起了怜悯之心,忍不住继续发话道:“十三哥,你这是做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这样对桃子?”顿一下,心疼地瞄了一眼陶沝,“你看她的手腕都被你握青了……”
“哼——她当场做了什么,她自己心知肚明!”十三阿哥手上的力道并未因为玉蕤的这句埋怨而有半分的减弱。相反,还有继续加大的趋势。
呼——这家伙果然只要一碰上跟倾城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异常可怕,平时明明不是这样的……
眼见玉蕤的一番话此刻对于十三阿哥竟然起不到任何效果,陶沝不免在心中暗暗叫苦,随即一面继续忍着疼,一面朝远处的苒若频频投去求救的目光。也不知道这位十公主的话会不会有点作用?
而原本安静坐在榻上被画的苒若在接收到陶沝投来的这一求救讯息之后,当即便有些坐不住了,再加上她心中也和玉蕤一样,早就对自家哥哥这会子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不解,于是便立刻起身冲上前来,紧紧地攥住了十三阿哥的胳膊。她仰头看着十三阿哥的脸,目光一闪一闪,道:“十三哥,你快松手……你弄疼九嫂了……”
这一“九嫂”的称呼似乎让十三阿哥头脑中的神智恢复了些许,连带手上也跟着松了松。他低头看了一眼正握住他胳膊的苒若,又侧头瞟了一眼被他握住手腕的陶沝,没说话,但眼中却是意味深长。
陶沝自认猜不到十三阿哥此刻的脑子里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复杂心思,但她差不多可以猜到自己的结局——既然连苒若此番上前也只是说动某人把手上的力道稍微减小了几分,可见她今次的手腕在麻木之前,是不太可能被对方轻易放开的了。
也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就在陶沝以为自己的手腕已经失去知觉的时候,一个清丽、恍若天籁的熟悉女声终于在她内心的声声期盼中宛如神祗一般如愿降临了——
“十三爷,请手下留人!”
倾城?!
乍见到来人模样,陶沝禁不住有一种当场飙泪的冲动。天可怜见!倾城此番出现的时机真正是太及时了,简直就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事实上,她刚才的确有在脑海里幻想过倾城赶来救她的场景,但,那也仅仅只是幻想而已,她万万没有想到,幻想居然也有变成事实的一天……
陶沝不知道倾城是如何得知她今次被困于苒若这儿的,亦或许对方并不知情,会来这儿纯粹只是巧合而已,反正,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倾城的出现可算是成功解救了陶沝于水火之中——那位适才一直不肯松手的十三阿哥此刻一见到倾城,竟立刻奇迹般地松开了手,简直是比观音菩萨的松箍咒还要更加管用。
“倾城——”鉴于十三阿哥好不容易才松了手,陶沝连一秒也不想在他身边多呆,立刻大嚎一声,顺势扑进门边倾城的怀里寻求庇护。
而倾城这会子流露出的表情明显有点奇怪,连带说出口的话也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你怎么会……真的在这里?”
只可惜陶沝当时已经被吓坏了,完全没能听出前者这番话中的细节涵义,只一个劲儿地狠狠喘气:“幸好你倾城出现的及时,否则……”
她没有再往下说,但倾城听到这里却是已经微微变了脸色,转头扫一眼屋内的大致景况,最后把探究的视线投向了其中的十三阿哥:“十三爷,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十三阿哥这一次竟然没有回话,只眼神复杂地盯着陶沝的背脊,大有要在她后背上瞪出两个大窟窿的架势。
倾城见状明显一愣,继而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玉蕤和苒若,却见后两者此刻都面带尴尬地低下了头,也是一声不吭。
倾城愈发诧异,本能地低下头去瞟了一眼从刚才起就一直躲在自己怀里的陶沝,而后者这时候的情绪已经恢复大半,正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贴在她耳边悄声解释:“十三阿哥刚才发现了,之前向你告白的那名小宫女就是我,所以……”
她这话一出口,倾城原本微拧的两道秀眉立刻有如条件反射地一扬,随即狠狠地瞪了陶沝一眼。陶沝刚想开口解释她真不是故意的,就见倾城已经迅速转过头,冲那位仍在拿陶沝的后背当靶子的十三阿哥正色道:“十三阿哥,这是个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陶沝这厢第一时间跳出来以眼神发问,却被倾城白了一眼,无声地做了一个“你给我闭嘴!”的口型,便把目光移了开去。陶沝自知理亏,当即又把头重新埋了回去保持沉默。
“噢……此话何解?”而另一边,那位适才一直只顾发呆的十三阿哥也总算是被倾城的这句“误会”给唤回了原有神智。
倾城不卑不亢地答道:“当日,九福晋只是在向倾城确认往年旧事,并非所谓的表白……”
“是吗?”虽然倾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但十三阿哥这次却明显有些怀疑,那夹杂着绝对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又再一次幽幽地落到了陶沝的背脊上:“可是九嫂刚才好像已经承认了,那句话的确是她说的……”
他把“九嫂”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倾城闻言一怔,显然是没能明白对方指的究竟是哪句话。陶沝见她半天没有出声,连忙抬起头来小声提醒道:就是那句‘山无棱,天地合’……”
倾城嘴角一抽,复又恢复之前的一本正经道:“十三爷所指的那句话九福晋的确是有说过。只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微微停顿了一会儿,方才接下去继续道:“十三爷,倾城也曾对你提起过吧,倾城和九福晋是旧识,这句词儿不过是我们那时的玩笑话罢了……”
“当真?!”这一句恍若如来佛祖的醒世良言,十三阿哥脸上的戾气当即消去大半。
“正是正是!”陶沝也趁机回头应声,但一触到十三阿哥投射过来的凌厉眼刀,眨眼又重新缩了回去。好吧,就当她不存在吧……
倾城斜了她一眼,随即继续冲十三阿哥淡淡解释:“虽然这句话的确是有点让人产生歧义,但,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我才能和九福晋相认……”
“原来如此……”既然倾城都已经这样详细解释了,十三阿哥那边自然也不好再继续责怪,只是抱怨嘀咕还是少不了的:“难道相认就没有别的话好说了么?”
他的这句话虽然看似自言自语,但音量却是不小,整间屋子里的人——只要没耳聋的话——基本上都听到了。
“好吧!”见此情景,陶沝也终于从倾城怀里挣脱出来,继而不留痕迹地小步转移到其背后,一字一句地郑重承诺道:“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按十三阿哥的要求换一句的……”
“咦?”倾城本能地扭过头来看她。
而陶沝却摆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一本正经道:“下一次,我一定会说,‘倾城,你还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扑哧——”
这一句家喻户晓的经典琼瑶台词此刻从陶沝嘴里正正经经地说出来,杀伤力实在过大,饶是倾城淡定功力再深,也忍不住当场喷笑出声。而陶沝的头上又顺带挨了一记爆栗,但这次的力道却并不重,倒像是宠溺更多些。
十三阿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场景,黑眸中的火焰再度变得炽烈。
陶沝被从某人眼中迸射出的这股火焰吓到,大脑当即反射性地开始高速运转。她一定得在自己被这位华丽丽的十三阿哥瞪成北京的某道名菜之前迅速闪人,否则后果绝对惨不忍睹。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回老天难得开眼,接下来的剧情并没有朝陶沝想象中的那样发展,因为十三阿哥针对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
“倾城,可否借一步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努力把这章结束掉~11.13
呼呼,终于把之前被手贱按掉的那一万字回忆得差不多了……~~~~(>_<)~~~~ 以后再也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了,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11.13
呼呼,昨天写了一段,字数不多,干脆补到这章来吧~筒子们别看错~(*^__^*) 嘻嘻……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