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连忙低头,“奴才觉得里面没人伺候,所以想着要不要进去?”
皇帝没在意,不轻不重的甩了袖子离开,“走吧。”
走了几步,他也没忘记叮嘱几个嬷嬷,“看紧她,别让她出去惹出乱子。”
几个嬷嬷连忙应了声是,等皇帝离开,不觉两两相看,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婉美人有多得宠,她们是亲眼看过来的。
至于婉美人为何得宠,她们也知道一二。
但这宠爱实在是太过,便使得她们一时倒是忘记了这宠爱来的最初的缘由。
还真的以为陛下对这位美人情深,谁知这份宠爱就如同水镜一样,一块石头砸下去,便碎了。
即便没有石头砸下去,也虚幻的很,摸不着的。
婉美人在里面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却很是诡异的吃吃的笑着。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作罢,几个嬷嬷都被这笑声吓得不轻。
半个时辰后,皇帝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一众太医被暗卫拎过去,陈太医被放下时更是脸色惨白。
瞧见皇帝的脸色以及现状后,吓得站都站不稳。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陈太医说话都在颤抖。
他怎么看着,陛下像是活不长了?
陈太医药箱里是带了不少的保命丸药,只是这丸药也只是能保住一时的命。
在他前面过来的太医已经把过脉,这会子各显神通又是拿金针放血又是按压穴道赶忙开方子。
门外,几个皇子听闻消息,紧赶慢赶的过来。
萧长祈瞥了一眼身边的萧长漠,“三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长漠没出声,只是用余光看着萧长胤。
他得来的消息,父皇似乎这回状况有些严重,总之不一定能活下来。
就算能活下来,日后身体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若真是这样,他该怎么办?
他们几个兄弟争夺权力表面和谐背地里一个个跟乌眼鸡似的,但斗过来斗过去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没能真的动摇太子的位置。
父皇在位时间久,他们尚有一线可能,可若是父皇在外时间不久了,那他们便没有半点可能。
萧长漠忍不住又看了萧长胤一眼,其实说实话,他对坐上那位置本来就没抱多大期望。
大哥在时期望是有的,但大哥不在了,后面又发生了很多事,他那些期望渐渐的就淡了。
不过淡了归淡了,心里也不是一点期望都没有。
萧长漠听着里面慌乱的脚步声和时不时传来的惊叫,不由得伸长了脑袋。
在场唯一有些担忧的,便是萧长洛了。
郑妃得宠那十数年,他也是能感受到皇帝给他的,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怀。
即便这些关怀和寻常人家不能相比,但比起其他的兄弟,他得到的已经够多的了。
所以他此刻紧紧抿着唇,神情满是担忧,随即又看向几个兄长,讷讷的要开口。
就在此时,里头忽然传出大的动静。
没多久,寿安急匆匆的跑出来,慌乱的看向萧长胤,“殿下、您、您还是进去吧。”
萧长洛连忙问,“怎么了?父皇是不是……”
剩下的他没敢问,等着寿安回答。
寿安哪里敢说里头具体什么状况,他看了一圈,最后目光放在萧长胤身上,“殿下,陛下在里面有请。”
走了几步,寿安被人拦住,只见萧长祈蹙眉问,“父皇是否请四弟进去,岂能你一言决定?”
“谁知道你有没有假传父皇口谕?”
“还是说,你……”
寿安脸色一冷,重重的甩了下拂尘,“二殿下慎言。”
语罢,他弯腰请萧长胤往里走。
周围几个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广明宫内殿,皇帝躺在床榻上,先是昏迷不醒吐了血,有宫人过来清理了一番,陈太医才用金针将人扎醒。
只是扎醒后没多久,又因为剧痛难忍晕了过去。
这一出之后,陈太医倒是没用金针了。
他细细的探查着脉象,脸色越来越严肃,眉头皱的也越来越紧。
皇帝晕着还不受控制的吐着血,寿安进来时就见地面上大片大片的红色,顿时吓得一哆嗦,险些跪在地上。
萧长胤走过狼藉的地面,看向几个太医。
与他视线相接的太医,纷纷挪开了眼睛。
“陈太医,父皇如何了?”萧长胤问。
他一出声,刚刚才挪开眼睛的几个太医不由得又看过来,心里还带着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