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箱子里的药材不属于自己,他只能过个眼瘾,但陈太医还是高兴的很。
左右这药也是经了他的手的。
“太子妃手里,可还有这样的药?”陈太医忍了半天,到底没忍住。
尤其他在发现几朵灵芝的品相也是极好,便是太医院的珍藏勉强都有些比不上后。
云昭看着门口还没动静,就与陈太医闲聊,“还有一些。”
陈太医眼睛一亮,不禁搓了搓手,思忖着怎么去府上看上一看。
他倒是想厚脸皮拿银子买,但也知道这等东西有价无市,价钱倒还在其次,主要是没地方买。
只看一看,他也满足了。
不多时,寿安走了过来,吩咐了皇帝的话。
陈太医“哎哟”了声,用手拍着脑门,“老朽真是年纪大了,容易忘事,竟也没注意到太子殿下一直在外面站着。”
宫里出来的人都是人精,寿安听完也配合的着急说,“可不是,奴才为着陛下的事忙前忙后,竟也没发现太子殿下。”
云昭也不言语,等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完,才走出去。
路过还在庭院里站得笔直的男人,云昭抓住他的袖子,拉着人往后里走。
他本就穿着厚重颜色又深的衣服,被晒了这么久,身上烫的跟火炉一样。
云昭心里不痛快,到了廊檐下也不急着进去,而是拿着帕子给她擦汗。
寿安僵在那,刚才已经有小太监进去禀报了,太子妃不立刻进去,陛下定是要生气的。
云昭看着寿安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才不管皇帝生不生气。
她踮脚给人擦完汗,小声嘀咕了句,“傻子。”
随后才不急不慢的拉着人进门。
皇帝等了一会,没什么耐心,这种情绪显示在脸上,眉头微微蹙起,眼里看人的时候阴森森的。
两人请了安,皇帝让寿安搬个凳子过来。
寿安迟疑了下,他听到的似乎是个?
一个?
皇帝说了一个,寿安也不能搬两个,云昭瞧见眼前的凳子,一把将男人推着坐下。
“蠢货,怎么只搬了一个凳子来?”皇帝见状,怒骂寿安。
寿安只能受了这骂,连忙再去搬个凳子来。
云昭无意识的扯着男人的袖子,心里思索着皇帝这个态度的原因。
虽说父子俩互相不对付,也不是头一天才有的事情。
但这几年也没表现的这么明显的。
就在此时,陈太医进来给萧长胤把脉,皇帝不经意的问,“淑妃倒是和你亲近。”
他这话试探的意味极浓。
云昭揽到自个身上,抬头回说,“淑妃娘娘温柔大方,儿臣很喜欢与她相处。”
皇帝被这回复一噎,他哪里是和太子妃说话的。
陈太医把完脉,尽量往严重了说,皇帝听了讶然,又用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语气对他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往阴凉地方去?等晒着了你母后知道要担心的。”
皇帝一顿,补充说,“朕也担心。”
萧长胤声音硬邦邦的,“让父皇和母后担心,是儿臣的错。”
云昭见皇帝脸色越来越臭,萧长胤话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有是、不是,嗯这些字眼。
便抓住他的手臂,对皇帝说,“父皇说了这会子话,许是有些累了。”
“父皇先休息,儿臣明日再陪着殿下一同前来请安。”
皇帝还来不及说拒绝的话,云昭已经拉着人行了礼,低头往门外退。
陈太医还站在一边,等着两人离开,就上前激动的向皇帝描述太子妃送来的药材何等珍贵。
皇帝起先还不在意,再珍贵也不过是药效好一些罢了。
陈太医却说,“臣家中其实有几个药方,上头记载着不少保命的丸药,只是从前寻的药材年份上一直不够,所以制出来的效果也远远不及。”
皇帝挑眉,“保命的方子?”
陈太医:“是,不过也没那么玄乎,十分紧急的关头,用了能多撑上一段时间。”
比起陈太医口中的保命方子,皇帝还是对长生丹更有兴趣。
不过那方子的药材至今都没集齐,还有药引要时令的雪、雨水封存一年方可。
若是过了年限,药引便就废了。
这倒是没什么要紧,每隔个一段时间封存就是,只是麻烦了点。
“将单子拿过来。”
陈太医没得到皇帝要将药材给他的话,心里无比的失望,转头慢吞吞的拿了单子过来。
皇帝眯着眼看,发现每一样都是难得的好药材,“怪道你这幅表情,这药确实都不错。”
陈太医心说,这哪是都不错啊,就算是陛下您的私库里,都没有这样的。
“太子妃手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皇帝说道,“先前朕记得,有谁送了婉美人花瓶字画的。”
陈太医一愣,心中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陛下不会觉得,这些药材是当地的官员还是谁,为了讨好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所以送过去的吧?
陈太医便开口,“听闻是太子妃的嫁妆,陛下也知道,云国就这么一位公主,连半壁江山都舍得给,更何况是这些药材。”
皇帝顿了半晌,让寿安进来。
“去膳房准备几道清热的膳食,送到太子那,让他明日和太子妃不必过来。”
寿安走到外面,觉得伴君如伴虎这话是真的。
陈太医没拿到任何一味药,此时无比心塞的看着箱子没抬走之前摆放的地方。
地上还有两个方方正正的印子。
陈太医正好要去膳房给药膳方子,所以和寿安也顺路。
“淑妃娘娘早上不是还在陛下这里?”陈太医摸着胡须问。
没道理啊,淑妃娘娘刚救了陛下,陛下应该将人留在身边,以示恩典才是。
寿安扯了扯唇角,“陛下体贴娘娘,让她回去休息了。”
陈太医听了还纳闷,陛下房间那么大,又不是不能再睡下一个人。
寿安岔开话题,“陈太医能否改改药膳的味道,陛下胃口本就不好,添了药材之后,更不爱吃了。”
陈太医摸着胡须沉吟,在寿安以为他要说改善的法子时,他摇头道,“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