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木箱。
之前是没有的,这他可以确定。
北萧的东宫床榻下,倒是放了几个木箱。
里面装着或是他瞧见买下的,或是亲手做的一些小玩意。
云昭觉得这些小玩意“见不得人”,要不然会被人说闲话,所以就放在床下面。
那么这个木箱子里,也是装了“见不得人”的物件了?
不过他怎么觉得这箱子有些眼熟。
他将轮椅往前退了退,又装着扇子掉地上,弯着腰捡起扇子并再看一眼。
上头有着云国皇室的标记。
他想起来,这是抬到宫中寝殿,随后又被送到这里。
里头是什么重要东西,值当搬来搬去的?
“咚”的一声,云昭头撞在了墙上。
她顾不上额头疼,连忙一把将册子扔枕头下,然后紧紧压住。
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反而更显眼。
云昭结结巴巴的,很快找到了一个理由,“就是姑姑送来的绣花样子,明日我和桑桑一起要用到,我先看会。”
男人已经到了床榻前,点头说,“那你看。”
云昭:“……”
她看什么啊。
难道真的将册子拿出来?
那册子上的图案……她真是要喊救命了。
云昭心里起伏波澜,面上竭力不动声色,显得很是镇定,“我看完了。”
萧长胤:“这样?给我也看看。”
云昭瞪大眼睛,很是不可置信,这怎么能给他看。
要是给他看了册子里面画了什么,她就没脸和他对视了。
云昭想了想,很是做作的打了一个哈欠,对着男人道,“我有些困了,今天先睡。”
说完,也不等男人回应,就立马躺下。
并实实在在的将册子压在枕头下面,她想的很好,等明个起来,他出门后,再将册子和箱子都处理好。
大概是觉得不会出差错,她也放宽了心。
这一放宽心,她很快就睡着了。
萧长胤眯着眼睛看了会,将床底下的木箱拖了出来。
这动静不大,不过云昭动了下,却是翻了个身。
木箱上有把锁,只是锁钥匙也在上头。
萧长胤将箱子打开,随手拿起两本书。
打开一看,他沉默了会。
或许只是一个个例,抱着这样的心思,他又翻了几本。
都是避火图。
这大半箱的书竟都是,那么剩下来的瓷瓶里装着的呢?
想到这箱子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萧长胤脸色有些黑。
他将箱子合上,坐到床榻上,轻松将她枕头下的册子抽出来。
打开一看,男人脸色先是变得更黑沉,但他却没放下册子,反倒认真的看了会。
末了才将册子放回去,躺下休息。
到了巳时,云昭才悠悠转醒,她慢吞吞的起来,揉了揉眼睛。
转头看见身边躺着的男人,心想现在做梦可真够逼真的。
竟然连阳光洒在脸上的灼热都能感觉到。
她又躺下去,准备闭上眼睛等天亮。
毕竟大太阳挂着,萧长胤还没起身这种状况,她从未见过。
只是她躺下时错误估计,一头撞在了木质栏杆上。
“嗷”的一嗓子,云昭彻底清醒了。
萧长胤左手悬在空中,没来得及将人扶住,此时摸了摸她的后脑,见没鼓起来才放心。
还问,“头晕不晕,哪里疼?”
云昭眨眨眼,这不是梦?
她不自觉往男人手上看,他左手放在她的后脑上,右手则拿着一个册子。
册子的外皮颜色还有些眼熟,像是与秋月昨晚给她的是同一个颜色。
云昭大惊,连忙抱起枕头找。
枕下自然什么都没有,想到男人是看了册子里的画的,她整个人几瞬之间就像是被水煮过一样,又红又烫。
“你看了吗?”云昭又羞又恼,“这里面的画你看了没?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你还给我!”她打定主意,要将册子拿到到外面烧了,连灰都得吹散。
但抢了半天,连男人那只手都没碰到。
还被按在了怀里。
云昭再看自己现在这个姿势,登时联想到册子里的画,便以为男人是故意的。
她心想,她这可都是为了他的自尊心着想。
偏偏他竟还几次三番的不规矩。
萧长胤将人按在怀里,心里有些意动,他才算着日期。
半晌,点头。
是了,也是时候了。
云昭没挣得开,想着左右他那处受了伤,也不能做什么。
此时正值接近晌午,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屋子里摆了冰,却还是热,尤其两人贴在一起,没一会云昭就觉得身上有汗。
她有心挣开,但她那点子力气在男人手上一点用都没有,没挣脱就算了,反而出了更多的汗。
夏日的寝衣本就单薄,这么一会就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不成样子。
大片肌肤都露出来,白皙中泛着微红。
原本只是想逗弄一番吓吓她的萧长胤倒真的有了动作。
他缓缓起身,带着她也坐着。
随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咬住了她的肩头。
说是咬,其实就是亲吻。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肩膀上,时不时一声灼热的叹息,喷洒在她的耳侧。
云昭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轻声呢喃,及时抵住她的额头,不住喘息着,“过两日我告诉你一桩事情,你别生气好不好?”
云昭浮想联翩,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吗?
他终于要摊牌他其实受了伤,那方面已经不行了吗?
那她得准备什么安慰的词才好。
“我不生气。”云昭承诺。
他都这么痛苦了,她还为这事生气,那还是人吗?
萧长胤觉得云昭答的太容易,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他狭长的双眸微敛,认真的看着怀里的女人,“果真吗?”
“当然。”
云昭悄悄的向男人投去同情的目光,真是可怜。
其实他一直找了许多的大夫,这些大夫也未必都是治疗双腿的吧。
说不定还是治那处的,不过没能治好。
心里胡乱想了一通,云昭就当着萧长胤的面整理好寝衣,往床榻下走。
她这整理时,衣襟大敞露出里头水蓝色的小衣,也被男人看了个彻底。
走了一半,云昭又回头,将册子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