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穿好,门口守着的秋月就道,“太子妃,桑桑姑娘来了。”
“真的吗?我这就出去。”
萧长胤握了个空,脸色不太好。
他坐上轮椅,推着出门,过了会才看见脸色同样难看的云阳。
云阳眉头紧皱,眼里若有若无的透着痛苦,他走近咬牙切齿,“昭昭要学二胡,你怎么也不拦着?”
他想着要是昭昭没心思学,估计桑桑也没那心思。
那他就不用受摧残了。
萧长胤有些不解,“喜欢学便学了,有什么不妥吗?”
感情他还没受过这罪。
云阳眼珠一转,心说也不能他一个人受了摧残。
他淋了雨,总是要将旁人的伞给扔掉的。
想通之后,云阳笑了笑,语气也放的温柔,“是没有不妥,昭昭好好学。”
“等回头我再给她请几个师傅过来。”
萧长胤眯了眯眼,觉得这人不怀好意,不过他仔细回想,倒没有觉出这话里的不对。
云昭和桑桑坐在亭子里,桑桑明显在生气,白皙的脸上俏生生的泛着红,瞧见云阳看过来还哼了声。
云昭稀罕的看着石桌上的二胡,问道,“桑桑,你学得如何了?”
桑桑面露犹豫,“我觉得还不错,但是师兄说我吹得难听。”
云昭:“……”
就这样还想娶妻,想屁吃去吧。
云昭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也不能这么说出来。
毕竟她和兄长是嫡亲的,这关系也不能扔了不是。
但该怎么圆回去呢?
说吹得难听,这也太直接了,怎么圆回去。
于是她反其道而行之,凑过去小声嘀咕,“既然他觉得难听,那你就多吹给他听,反正他得受着。”
桑桑:“这办法好。”
她轻哼一声,“不是说我吹得难听的,我就吹给他听,我还要吹这个叫他起床。”
云昭:“……”
这后半句可不是她教的。
云昭有些心虚,目光一直往云阳那瞟。
不过很快她又理直气壮起来,她这也是为了兄长的人生大事着想,要是真将桑桑气走,那兄长只能孤独终老了。
云阳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他看了看周围,这天气热得都冒着气,他怎么还打起寒颤来了。
余光瞥见桑桑手往身后摸,云阳脸色一变,连忙几步走过去,“桑桑。”
桑桑不想看见他,背过身不理睬,手还往身后摸。
云阳眼角微抽,连忙握住她的手,“别在这吹唢呐。”
云昭听到这话不由探着脑袋看,一只小巧精致的唢呐扣在少女的腰间。
怎么还随身带着了?
那她也要随身带着二胡吗?
云昭一时竟苦恼起来,二胡要怎么随身带着,也是别在腰间吗?
桑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将手松开,还说,“我学了一整日了,你松开,我要吹给昭昭听。”
“回头昭昭学了二胡,也要拉给我听的。”
云阳:“……”
他不好瞪妹妹,也不好瞪桑桑,此时只能头疼的抚额,然后弯下腰轻声哄着,“你不是才学了一日?要是吹得没那么动听……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云昭捣乱的抬手,眨眨眼很是无辜,“哥哥,我怎么会看桑桑的笑话。”
桑桑点头,瞪着男人说,“你别挑拨离间。”
云阳简直痛心疾首。
桑桑才来几日,就已经变了。
他都怀疑昭昭在她心里比他还要重要。
这让云阳不由得想起,桑桑素日最爱看漂亮姑娘,路上瞧见眉眼好看的姑娘都要忍不住盯着看。
云昭在旁边直乐,故意叹了一口气,“桑桑,是不是哥哥不让你和我来往,要不然怎么你学个新鲜玩意,都不吹给我听呢?”
云阳:“……”
桑桑好骗的很,此时着急的推开云阳,握住云昭的手,“怎么会,我和你最要好了。”
云阳瞬间觉得老了十岁不止。
他用力掐了把虎口的位置,疲惫之余反笑出声,“这么着,那桑桑就吹一曲。”
“既然昭昭喜欢听,可千万要从头听到尾。”这句话云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
萧长胤靠近,目光沉着落在两个姑娘相握的手上。
他动了动,“有些难受。”
云昭没听见,在和桑桑讨论手链的款式。
萧长胤轻咳,“腿疼。”
云昭依旧没听见,手上已经拿起了从桑桑手腕上褪下的手链。
“确实是精巧。”她称赞道。
云阳倒是听见了,此时幸灾乐祸的直笑,也不准备提醒自个妹妹。
一会难受,一会腿疼。
装什么呢?
别是平日就这么装模作样的吧?
云阳神色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他就知道,这不是个好人。
但过了会他又不甘心的反应过来了,两人都已经成婚了,这种伎俩用用也没什么。
他还没成婚呢。
这钦天监也是,为什么不能算一个最近的日子。
云阳正想着,余光就瞥见桑桑掏出唢呐。
他沉默了一瞬,很快从香囊里掏出两块布,团成一团塞进了耳朵里。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侧着对着桑桑,一只手还挡在耳朵那。
唢呐的声音一出,在场的几人,哪怕是已经用布塞了耳朵的云阳,都浑身一震。
云昭面露痛苦之色,但在桑桑看过来时又硬生生将这情绪给压下去,还对着人笑着。
在场的唯有萧长胤神色最为镇定,只是眉头也蹙起。
其实也不是唢呐的声音不好听,而是桑桑吹得断断续续,又没有气力,叫人听着怪不想活的。
而且一曲下来,几人硬是没听出来是什么曲子。
桑桑吹完,将唢呐放下,脸颊红红的,问道,“怎么样?”
云阳正欲开口,云昭已经找准机会,踩了过去。
她不光是用脚踩,还前后左右的碾了碾。
云阳往日摆着的仙人之姿此时都不免崩,在云昭威胁的目光中,他将实话给吞了下去。
“很好听。”
“不过……嘶……”
桑桑奇怪的看向他,“怎么了?”
云阳额前甚至因为疼痛滴了汗,此时摇了摇头,艰难的继续说,“还是要多学一段时间,有不少地方,桑桑你忘了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