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粮被老娘使唤着,给谭绵绵搭把手去,有人来帮忙,那谭绵绵也不客气,请他给自己弄个遮阳棚。
就是那种可拆卸的布顶遮阳棚,布料嘛,是她的备用床单来着,又厚还有点扎人,就被她拿出来做遮阳布了。
“这两棵树捆上绳子,啊,这块布给装上去。”最后再上一层柔软的干草遮一遮。
一个指挥一个照做,很快就完工了。
徐有粮擦了把汗,手边一碗茶递过来,是谭绵绵打好的水。“小舅喝水。”
他顺手接了,然而入口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甜的?你自己掏钱给大家喝糖水?”
这孩子,自己掏钱给大家买糖吗,为了不干田地里的活儿,至于这么冤大头么。
那倒不至于,谭绵绵让他喝完,解释说。“小舅舅给我帮忙,我才放的糖,别人的我才不给。”
穿书这几日,她也学会了年代乡间礼仪之一、糖水攻击。
面对谭绵绵的糖水,和“真挚”的话语,徐有粮忽然有点别扭,竟然有些后悔起以前,自己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来。
虽然没害过谭绵绵,但也对她被大房一家欺负,听之任之。
徐有粮忸怩的喝完之后,问:“你,你这个花布怪糟蹋了,明天、还有以后,你需要啥,我能做的,我都来帮你,就是一会能给你小舅妈也来一碗甜水吗?”
“当然可以啊。”谭绵绵答应的爽快,只要她觉得是公平交换,没什么不可以。
跟徐家人亲近产生亲情,这不太可能,也没必要。
但是就当做交换的话,她是不排斥的。
毕竟独木难行,时代造就了城乡差距和矛盾,在自己根基不稳的时候,徐家也能算是一个天然的屏障。
徐有粮喝水离开后,谭绵绵就独自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已经熬好的水,就放桶里,担心不够喝,又开始煮新的。
没过多久,大队长送来一碟碗,说这是大家喝水用的,让谭绵绵小心的收好。
九点,田间地头又是热火朝天的忙碌,几天下来,其实收割已经完成了六七成,有不少人已经属于晒谷场上的活计了,不需要都下地下田。
几个轻劳力的任务是搓麻绳,这个活计可以坐着干,因此有闲心交头接耳,好奇大队长对谭绵绵的安排,是为了啥,毕竟谁家不送水啊,干起活来谁能都算计着去谭绵绵那里喝?
“之前可没听过那个女知青会医病。”
“指不定是给了什么好处吧。”
“瞧你说的,要是不会治病,露馅了不是更丢脸吗?人家敢这么放话,肯定有人家的本事。”
“反正我就是觉得,那是偷懒。”
这种关于对某人评价的交谈,其实好坏的比例参半,有些人中正不偏不倚只保持好奇,可也总有些人却喜欢恶意揣测,各人性格不同,想事情的出发点也就不同。
几个知青抱着麦秆之类的东西过来归类,听见了这些话。
知青们互相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
因为谭知青跟他们不熟,也不好替她出头。
他们中最早的,来这边也有五年了,也是逐渐习惯了这边的民生,不会主动出面呵斥惹麻烦。
“通知了通知了啊,要喝水的,头晕不舒服的,都可以去那边树底下,找那谭知青接水喝,生水害病,热水又多费功夫时间,抢收期间,队上给大家提供便利了啊!”
大队长拿着个喇叭吆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