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谭绵绵根本就没拖拉,干脆的把衣服扒拉下来,露出了身上那些青青紫紫,打眼瞧着真的跟被睡过了一样。
那时候徐老太想开骂来着,谁知道谭绵绵不怕羞的敞衣襟,给她分析伤口的区别,什么撞击伤的特点,捏掐伤的特点,如何分辨伤痕时间,根本不带半点心虚。
还问她这个当外婆的,不知道她妈妈看到这些伤口,会是什么感觉。
徐老太一腔埋怨,瞬间变为心虚,被一个小辈这样质问,证据又摆在眼前,她根本就没有还嘴之力。
方才离开房间,她对徐秀才会那样迁怒。
一个以为自己把全家带领得,和一般乡下户不同的掌家人,被撕下了伪装和谐的假象,能爽快就怪了。
所以在检查的时候,谭绵绵辩解伤痕的来历不算,还要钓鱼式的放出那个问题,如果谭绵绵妈看到这一身伤是什么感想。
只要这个老太婆没有撕破脸皮故意强压外孙女,那她就这哪是安全。
真是,连绿带钓的,才算是勉强应付过去,就这还没遇到原女主呢,赶紧想办法摆脱一下目前的困境,积累资本才是。
独木难成林,没有好处利益在手,谁给你帮忙?
谭绵绵知道,想在徐家人面前洗白加站稳脚跟,还没那么简单,但上午刚打了胜仗,下午自己就被激得爆发了,也是始料未及。
中午放工两小时,是给大家吃饭和午休的,一到时间,大队里的记分员拿着铜锣从这里敲到了那里,不管是谁,都开始给手上的活计收个尾,一个个出来朝着家走。
徐家最长的是徐老根和徐老太,往下是两儿三女,中间三个女儿都嫁人,此刻在徐家的除了老两口还有两儿子徐长弟和徐有粮的小家,汇聚在一起。
吃饭,公中用度,也是以前的家长分配制。
徐老根回家后,洗洗手就坐在了饭桌最前面,老大徐长弟就在身侧,小儿子徐有粮就在另一侧,他们的媳妇孩子一并在身旁。
谭绵绵是大饭桌最尾巴的位置。
分饭的时候,徐秀妈依旧是分了一碗稀拉拉、刷锅水一样的东西给谭绵绵。
谭绵绵看得清楚,徐秀妈带着泥垢的大拇指,还故意插进她碗里。
咦~
虽然肚子很饿,但谭绵绵没有吃的打算。
没想到却被大舅借题发挥起来:“咋,大小姐今天又不吃饭了?回头干活又要装晕是吧。”
徐秀妈给了自家男人一个得意的眼神,她不能反抗婆婆,还不能鼓动自家男人吗。
谭绵绵看了一眼这个碎嘴男人,没接话。
但他却来劲了,筷子对着谭绵绵指指点点:“不是大舅爱说你,你一个女人,过两年就要结婚生孩子,不做点事怎么行啊,你看你妈,从小娇气长大还心野了往外跑,结果呢,还不是女儿没路去,被送回来,她自己也在城里过得跟奴才一样看人脸色,你可别学……”
“我不学我妈,那我要学表姐,成天嫉妒别人成天抢别人东西,抢不到就要害我吗。”谭绵绵放下筷子,抬头看一桌子的人。
没什么存在感的徐有粮差点被谭绵绵的话呛着,他媳妇给他顺顺后背,两人都习惯了谭绵绵被大哥一家欺负,没想到软包子还有还嘴的时候呢。
“谭绵绵!你胡说什么呢?”徐长弟觉得被冒犯了长辈的威严,拍桌子瞪眼,那眼神好像要吃了谭绵绵一样。
徐老根也咳嗽一声,示意妻子赶紧解决,眼里是对小辈没礼貌的不满。
整个徐家,竟没有一个帮她说话缓和一二的人。
有的,只是对她闹得大家不能好好吃饭的埋怨。
“我不能说吗?”
谭绵绵似乎也被身体残留的情绪影响了,那股原身积累下来的委屈和她的脾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宣泄的箭矢。
顷刻间就要万箭齐发!
一碗刷锅水被谭绵绵往前一推,半碗水都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