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话可不能乱说。刘姑娘自由恋爱,做长辈的应该欣喜才是,怎么说到辱不辱去了,不应该呀!”清平子瞄向吴壹,“吴将军,吴、糜两家的恩怨贫道不予置评,但刘家姐弟离开长乐郡时九死一生,我虽然很欣赏你这位当世名将,但雄鹰岭庙太小,如果刘镇覆亡,只好请将军另谋高就。孟藩、蔡藩或江陵府皆是不错的去处,尤其少镇将军孟起,肯定非常欢迎你这位大将北投,为孟藩开疆拓土,威震天下。”
清平子离开多时,刘、吴二人皆沉默,最后还是刘元和打破了这个略显压抑的氛围,道:“吴将军,你说咱们以长乐郡或上野郡与孟藩交换生存空间,如何?”
“末将以为不妥。”吴壹看着表面平静的刘元和,小心翼翼说话,“以末将之见,孟藩打到现在,孟起绝不会善罢甘休,非下长乐上野、灭刘镇不可,根本没有谈判的空间。孟起乃一奸诈之徒,言而无信,与虎谋皮后果难料,就算谈,恐怕也是诈兵之计,不可不慎。死鹰岭崛起迅速,能征善战,从长远来看,威胁恐怕大于孟藩,但如今的局面,咱们恐怕无法考虑长远,只能顾眼前利益,以自保为先。死鹰岭之所以敢攻打上野郡,是因为有众多叛逆之徒为用,单论实力,绝不敢攻打这座坚城。马藩对他们的威胁实质性存在,若非孟藩兴兵,渔翁得利,死鹰岭绝不敢同时与两大镇主对决,遑论攻坚,闽喉郡之前采取战略防御就是明证。以我军目前的实力,面对死鹰岭攻或不足,守则有余,就算他们毁约,威胁也远小于孟藩,交换生存空间,死鹰岭才是首选,也是清平子敢前来一会的底气。刘镇今天的局面,死鹰岭是罪魁祸首,但有一说一,清平子这人人品贵重,言而有信,诺则无悔,和谈一成,至少短时间可以为盟,咱们就有了图存的空间,再争进取。”
喜鹊山、麻鸭山鏖战未休,上野郡东大门互相拉锯,雄鹰岭大军往郡城内推进缓慢,连储存粮食的工厂那一片都差点被夺回。
正在此时,刘元和派毕亭到闽喉郡见赵武,同意以上野、建安两郡换取和平,但闽喉兵镇必须立刻分兵往西北方向运动到长乐郡东南,协助刘镇守卫郡城。
赵武询问清平子的意思,清平子让他安排雄鹰、龙安两军先行,由梁山博指挥,这边调青山、大竹两军入闽,加强实力。但有一个前提条件,刘元和必须让班伯文下令,上野郡城东部区域大军全部停止抵抗,交出所有阵地,等待转运。
大家也发现了,刘藩之军的战斗力比马藩强,战斗意志也更顽强,打到现在,喜鹊山中段都还没有完全打下来,预计全部拿下,恐怕还需要十至十五天,长则可能超过二十天,神武军、天武军也将付出不小的伤亡。
这还是轻易获得了三分之一阵地及兵力分布、兵力规模、交通图等前提下,算是知己知彼,有备而战,要是从外攻打,可能短时间也只能打成马藩那样,能打下多少地方不好说。
大竹军、芙蓉军从水师港口往上攻打也不是很顺利,刘藩居高临下,火力猛烈,配置、配合到位,绝不是短时间能拿下,必然连连血战。
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既然刘藩释出了谈的意思,问题应该不大,长乐郡危机重重,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溃,他们也不敢拖延时间,有什么条件会立马提出来,见招拆招吧。
果然不出清平子所料,当他赶到郡城东,等待双方协商会谈时,班伯文联系他,代转了刘元和的要求:第一,必须立即从东、南两个方向对孟藩开战,以解刘镇之危;第二,凡刘镇所有据点、工事、阵地里的兵马,雄鹰岭必须无条件礼送他们离开,不得为难或扣留,并尽量提供便利,以便他们能尽快赶到长乐郡,参与守疆;第三,咱们在上野郡城留下大量据点、工事、物资及武器弹药等,多年完善整个防御体系也花了好多钱,搬是搬不走,你们得赔偿,咱们要现金。
主要就是这三点,其他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或详细的流程,也做出承诺,班伯文会将郡城内外阵地完好无损移交给雄鹰岭,并在换防前全力阻击孟藩的攻击,请你们尽快调兵马进驻,完成换防,他们的大军则要尽快撤往长乐郡方向,迟则恐变。
“哈哈……”不就是钱嘛,多简单的事,清平子直接杀到郡守府,一张五百亿的支票拍在他办公桌上,你问问刘将军,接不接受。
藩镇穷是有道理的,刘藩数郡之地,一年的赋税总收入也才几十亿,还得靠枪杆子盘剥商人和黎民创收,才能维持运转,这还是一毛钱都不上供朝廷的情况下。
班伯文的心肝都激动得差点跳出来,颤抖着手去拿支票,几次都没有将纸捏住。
早收到消息,雄鹰岭发行了一个什么“雄鹰券”,应者如过江之鲫,钱哗啦啦收入囊中,虽然是债,毕竟是钱哪,不然刘元和也不敢叫他开口要赔偿。
你别说,人家是有脑子,有法子,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像雄鹰岭那样搞一个债券,开会一提,没有一个人放屁,商人更是应者寥寥,都是怕你硬抢才捐一点,说的还很好听,谈什么债券,多伤感情,刘将军保咱们平安,咱们认捐,都是捐。
瞅瞅,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赶紧给你那些工事里的将士下命令,让他们放下武器,排着队到黑水江边等着,你们南线水师还有运力,自己运走。”清平子知道他激动,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黑水江以西的兵马先别走,等我们接管了阵地后,全部集中到郡城南、西两个方向,咱们两军联手,直接杀出去,给孟起那小子一点教训……”
阵地开始移交换防,江陵府发了一个《告闽州府各将军及黎民书》,大概意思就是:督促蔡、刘、赵、杨等停止内斗,安定黎民,共商大计。然后强调,闽州府的土地属于闽州黎民,应该由蔡、刘、赵、杨等协商解决,划分疆域,其他府的阿猫阿狗就不要瞎掺和,否则,请蔡、刘、赵、杨等携手共讨之,以安郡县,宣抚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