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莺小姐，差不多就是李氏翡翠工会武力的象征，负责绝大多数的翡翠收债催债放高利贷，是我们缅北这边所有的场口跟翡翠商家都得好好尊敬的存在。”
说到这里，郑金国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孟琰认识，孟琰认识此刻郑金国脸上的表情，这跟他带着夜莺去钱胖子的赌石行，钱胖子见到她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不愧是从记事开始就干高利贷的佣兵头子，夜莺的威慑度看来确实很大。
“那郑先生的意思是，既然你们的上面直接是缅北王，这在你场口驻扎的军队，是夜莺小姐的意思？”孟琰开口问道。
孟琰心里门清，这肯定不是夜莺的意思，她要是有权力能调动这么一批穿着军服的正规军，也不会干收债这种事情了。
果然，郑金国听到这话摇摇头：“孟先生错了，这些军队是都是缅北王的意思。”
“缅北王的意思？缅北的原石场口大大小小有几百个，缅北王直接给郑先生下达的命令吗？”孟琰疑惑地继续套话。
“因为缅北公盘的推迟，现在市场上面高端的原石供货紧缺，如果此时能制造垄断狠狠捞一笔，缅北王未来十年的战争经费就有0了。”郑金国说道。
“但缅南的军阀也想到了这一点，在派人潜入过来悄悄炸了我们好几个矿场之后，缅北王就下令在缅北大大小小的所有控制矿场里都驻扎这么一批军队了。”
孟琰听着有些惊讶，试探着问道：“郑先生，这个问题如果有些为难你也可以不回答。”
“敢问您的场口里，驻扎的军队有多少？”
郑金国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百人，一个步兵营的编制。”
“这还只是我的一个小场口，那些有名的翡翠大场口，像莫场这些地方，直接驻扎了一个加强团。”
“而且听说，就连十几年前发生矿难而矿脉断掉的帕场场口，缅北王也亲自下令直接派过去了一个旅的部队驻扎。”
好家伙，孟琰直呼好家伙。
一个小场口派一个营，一个大场口派一个加强团，缅北大大小小的场口有几百个，这么算下来这个缅北王至少有几个集团军群了。
这么多的部队不直接把缅南平推了，孟琰不是很认可这个缅北王的战略思维。
“郑先生，按照您说的，一个小场口驻扎一个营，缅北这么大大小小百多个场口，先不说这些部队为什么不直接推过去。”
“单只是这笔开销，恐怕也不是个小数目吧？”
听到孟琰这话，郑金国脸上的苦涩笑容似乎更甚了。
“军费我们场口自行负责。”
孟琰明白了，难怪刚才这人说不知道这龙井茶还能喝多久了。
那些世界有名的场口例如莫场这种地方，别说是一个加强团，一个加强师它们估计都养得起。
而像这里的这个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场口，多数时候就卖点公斤料出去，大客户都被那些世界有名的矿场瓜分了，即使能出几个卖相好的原石能抬的价格也有限，这么一算下来三百人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开支。
真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想到这里，孟琰不禁有些开始同情起面前这个一脸苦相的中年男人了。
军阀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茬，这个人要是养不起这支军队，那等待他的下场即使不是枪毙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会被卖到黑场口去当矿工。
而且天知道这支部队要多久才撤走，这种不知道头在哪的等待是最磨人的。
办公室内沉默了一阵，随后郑金国开口笑道：“扯得有些远了，孟先生不要见怪，聊正事吧。”
“既然是钱老板推荐来的相玉师，想必是来看石头的吧？”
孟琰点点头：“我想找几块卖相不错的料子，想必郑老板开场口的也有收藏，价格都好说，还请不要藏着。”
郑金国一脸苦相站起身来：“有外面这帮军爷在，只要价格到位了，孟先生你看上哪块就拿走，我绝不会跟你藏着掖着的。”
“让我带两位去仓库吧。”
两人点点头，也站起身来，正准备跟着他走，周瑶瑶突然在背后拉了拉孟琰的衣角。
“嗯？”孟琰回过头，看着周瑶瑶跟自己使眼色。
“那个，郑先生，我跟我朋友有些话要说，能方便等一会吗？”
郑金国点点头：“无妨，我到外面抽根烟，两位慢慢聊。”说罢他就走出门外，还顺手把房门带上了。
“说吧周小姐，什么事情。”看着郑金国出去了，孟琰回过头来看着周瑶瑶问道。
周瑶瑶撇撇嘴：“我说孟大少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了？”
孟琰一愣，为什么突然叫我孟大少爷？
“什么事情？”孟琰问道。
“唉，我就知道你忘了。”周瑶瑶叹了口气。
“你猜，咱们现在还剩下多少钱？”
孟琰有些疑惑，当即伸出手清算了起来。
“夜莺那边，买赵元的命二百二十万，赵元后来借了二百万开那块破石头，我又用一百万买……”
孟琰突然不敢说下去了。
“说啊，继续说下去啊！”周瑶瑶没好气道。
自己那块买下来的石头在炸弹袭击之后就不知道去哪了，所有的开销加起来一共五百四十万。
也就是说，当初来缅国在钱胖子赌石行里开出的那块紫茄玉翡翠卖的五百五十万，现在只剩下十万了。
叫夜莺来吗？
好像不行，夜莺毕竟才经受了爆炸袭击，说不定现在还有人在暗中盯着她，现在来非常不安全。
再说夜莺要是来了，这翡翠原石也就没法登记在周瑶瑶的名字下了，凭她的性格，这里孟琰看上的原石肯定会全部抢光的。
也就是说，现在孟琰手上的可用资金……
孟琰的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十万，在赌石这一行当里，打水漂都不太够。
孟琰看向周瑶瑶。
“那个，周小姐，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