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可不管这些人呆不呆的，提到钱，她也不像刚刚那般急于撇清关系了。
“嗨呀，其实有时候不科学一下也没事……”
道士团：“？？？？”
“咳。”殷楚咳嗽一声，巧妙地将话题带了过去，又开始热情地介绍。
“只要我一颗丸子下去，厉鬼全部炸开！实在是作法驱邪，必备良药啊！对了，你们准备要多少？”
以张茂宗为首的老道长，被殷楚这个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还搞得有点懵逼。
“就……来个七八颗？”张道长尝试性地开口。
虽不知这名小友是从哪里弄到这些的，但就如刚刚她所说的，这种丹药效果极强，连上了道行的厉鬼都不可抵挡，价值必是不凡。
他们也不好夺人所好，买些回去给底下弟子备用的同时，也是想研究研究，自己能不能做，哪怕只是弱化版的也好。
知道这玩意的宝贵，张道长在说完后，就盯着观察殷楚的表情。
不想，对方眉头微皱，“七八颗？”
糟糕！
这是要多了啊！！！
“要不然就四五颗吧？”张道长立马改口。
殷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三、三颗？再不然两颗就……就好？”
真、真的不能再少了！
宋砚书清楚妹妹的财迷属性，本来就是在一旁安静等待着，没有影响殷楚做生意。
没想到，对方要货越来越少。
他作为知情人，自是知晓这些效果奇怪的丸子都是妹妹亲手炼制出来的。
原材料全部由大哥薄璟川提供，事后税款也是大哥帮交，对妹妹来说就是暴利零成本。
卖出去全是利润！
在这里他很清楚，妹妹是嫌弃这些人要的少了，还开口越要越少。
青年摸了下小姑娘的脑袋，“你一共还有多少？”
殷楚前段时间打王者被季钦制裁，晚上做完作业就去炼丹致富，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丹药炼制了不少。
她自己都不知道每一种有多少。
“三哥，你手借我一下。”
“嗯？”
青年应着，随后乖巧地听从妹妹的吩咐，双手聚拢，掌心朝上摊开。
男人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并不突兀粗大，好看得能够直接应聘手模！
殷楚打开瓷瓶，将所有的丹药全部倒到宋砚书手心，这种丹药只会伤害鬼，对人体无伤。
然后，她自己小脑袋也凑过去，跟着数。
宋砚书扫一眼就知道的数量，此刻却也不打断，就跟妹妹脑袋贴着脑袋地玩幼稚游戏。
一旁的赵队长已经看麻了。
——宋先生跟妹妹凑在一起的，看起来七岁……哦不，五岁最多了！
另一旁以张道长为首的道士们眼睛都看直了，目光全落在宋砚书手上的……丹药上。
一、二、三……十四！
那边，幼稚鬼兄妹也数清楚了，许是觉得自己要保持“大师”的逼格，于是殷楚给了宋砚书一个眼神。
宋·我从来不碰钱·我对钱没有兴趣·我的生意都是交给别人去做·砚书只能担起了中介的身份。
这种感觉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高兴？
青年清冷的眸抬起，“一共十四颗，要吗？”
“要，要！”张道长愣了一下，旋即欣喜若狂道，“多少钱？”
不等宋砚书开口，他的袖子就被扯了一下，低头，一个眼神的对视。
这一刻，兄妹间的心有灵犀达到了极点！
殷楚还记得她大哥薄璟川传授经商小窍门，那就是自己不开价，等对方揣摩、开价。
往往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如今殷楚已经知道，当初卖给周大善人的丹药上百万一颗，那完全就是坑傻子的，杀熟，真正卖可能没有那么多。
但刚才那个邪道不是说一单生意七位数起步吧，而这些倒是看着都差不多，差不多的业务应该也有开展吧，那口袋里荷包应该不薄吧？
想到这里，殷楚整个人都期待了起来。
这段时间新学了一套生意经的赵队长开口，“小姐手里的丹药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小姐如今愿意把东西让渡给你们，就看你们有多少的诚意了。”
“这个让我们商量一下。”
丹药一共有十四颗，在场的道长除掉张道长和其徒弟，还有五个，彼此都是来自不同的道观。
显然不是张道长自己一个人能吃下的，大家分开买自是要商量下报价。
“可以。”
几个道长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许是怕殷楚等久了不耐烦，没一会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就商量出了个结果来。
“我们愿意出八万一枚的价格。”
好耶！
宋砚书是一贯的清冷无情绪，殷楚站在他身边，想着要做出矜持卖家的身份，这会多多少少也沾到了一点，哪怕心底乐开了花脸上都崩住了，没什么表情。
然而这副模样落在对方眼里，又被解读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糟糕！
对方不满意，给少了！
“十万？”
殷楚一听，还有加价的？顿时更是崩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还扯了扯三哥宋砚书的袖子，叫对方也包吃住。
宋砚书自是不会露出端倪，殷楚的丹药最后被叫上了二十万一枚的价格。
眼看是再也叫不动了，大概是这枚丹药的价格跟底下弟子做场法事的收入差不多，殷楚估摸是再也榨不出利益了，便也学会见好就收。
“VX还是ZFB？”殷楚手机一掏，说着就要打开支付宝。
“这……”
几个上了年纪的道长面面相觑，显得有点尴尬。
殷楚眉头一皱，“你们不会叫了价又后悔了吧？”虽然说是有点冲动消费，但这反悔得也太快了吧！
“不是不是！”几名道长连忙矢口否认，“我们……我们不用这些。”
确定不是要赖账，殷楚大松了一口气，“那你们平常做法事收款怎么办？”
“这种事自然会有弟子来做。”
“那你们现在也让弟子过来付钱，不就得了？”
对哦。
几名上了年纪的道长立马反应过来，但今天出来的匆忙，直升机能载下的人不多，他们都没带弟子。
最后还是张道长将自己的徒孙沈淮言给唤了过来。
沈淮言能够富家千金姜柚自小订下婚约，除了他修习道法后，更因为他自己也是个富家公子，门当户对，不差钱！
沈淮言走过来时步子有点飘，看殷楚的目光还带着那么点恍惚。
被宋砚书抬头冷漠一扫。
作为现场唯一能够手机支付的道门众人，很快沈淮言就没工夫看殷楚了，他被好几个叔爷辈的道长围住。
“小沈啊，还记得当初你师祖第一次领你来见我的时候，我送你的那块玉吗？今天的账就麻烦你多担待担待了。”
“小沈啊，李伯伯那边有把不错的桃木剑，你看能不能借点钱……？”
“……”
沈淮言：“……”
这一刻，浑身散发着人民币香气的他，人生光辉达到了最高！！！
“各位叔伯，这点不是问……”题。
沈淮言最后一个字还没说话呢，又被他家师祖打断，“哼，你是我门中人，不准给他们花钱！他们买不起，这……”
“炸鬼丹。”眼看他卡壳，赚得盆满钵满的殷楚在旁边提醒，自然，名字是现场起的。
“对对对，他们买不起，就只能看着！这炸鬼丹便全是我们的！”
张道长是这群道长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平日他说话一向有分量，但今天却是不管用了。
不仅仅因为这几位地位跟他也差不了太多；更因为那丹药的非凡价值！
“姓张的！就没有你这样吃独食的！！”
“就是就是，见者有份，我们又不是买不起，我们只是手头暂时没有现金，回去我会让底下的弟子把钱转给小沈。”
“再说了，那钱是小沈的，又不是你的，你还管你徒孙花钱了？不要脸！”
“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收了个有钱徒弟么，回头我也去收！”
所谓老来小，老来小，这七个年龄加起来五百多岁的老头凑在一起。
就跟清晨超市里超市抢购买菜的大妈一样，吵作一团，哪里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会，张道长的嘴皮子利索极了，一一给喷了回去。
“就有就有！”
“手头没钱，不就是买不起么，赚什么阔绰啊！”
“小淮是我的好徒孙，他有孝心，愿意用好东西孝顺我这个师祖，我能有什么办法？有好徒孙就是了不起。”
“唉~十四颗丹药我全买下来，唉，有丹药我不用，放在手里，就是看，就是玩儿~”
张道长的话一句比一句气人，这群平常最讲究修身养性的道长们此刻都气得吹鼻子瞪眼了。
沈淮言的师父，就是张道长的徒弟孟道长还在帮忙和稀泥，人生高光时刻的沈淮言看不下去了。
“师祖，你就不要逗这些师叔师伯了。”
他如何不清楚自家师祖的性格，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的不给不给，实际上一共十四颗丹药，每人两颗早就分好了。
下一秒，沈淮言的脑袋就被自家师父拍了一下，“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沈淮言：？？？
他再看四周，那些他嘴里的师叔师伯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作为多年好友，他们如何不知道张茂宗的性格，不是现在命脉拿捏在对方手里，就是顺对方心意陪着人闹闹呢。
现在被个小辈这么点破，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咳。”其中一名跟张道长同辈的李道长说，“我忽然觉得，收富二代徒弟的计划可以搁置一下。”
“我也是。”
“我也是。”
终于明白过来的沈·低情商·淮言殷：“…………”
殷楚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0⊙
哇哦~
道士还能这样的吗？
殷楚忍不住扯扯身边宋砚书的衣袖。
“怎么了？”青年问。
“我觉得我卖亏了。”
宋砚书脑袋微侧：“？”
“你看啊，他们刚刚抢得那么厉害，我要是当时直接搞一个拍卖，岂不是赚得多？！”
宋砚书：“……”
“亏了亏了！”完全继承了薄璟川奸商本性的小姑娘，一脸心痛地道。
“而且，所谓物以稀为贵，虽然这些东西我炼制起来并不费力，但刚刚我直接把全部倒出来，就等于把底牌交了，要是我只出五颗，甚至三颗，岂不是能排得更好？看这群道士的衣服打扮，再加一个冤大头富二代，分明是不差钱的样子啊！”
宋砚书：“……”
宋砚书沉默片刻，摸了下殷楚的狗头，最终纵容了小姑娘这种销售方式。
“下次试试？”
“唉。”殷楚叹气，“算了，都卖出去了，出尔反尔不太好，我们先得把口碑做起来，才能继续做大做强。”
宋·不懂做生意·砚书：“……嗯。”
沈淮言付钱很痛快，那边，几名道长终于吵完了丹药的最终分配归属问题。
并以此排队，让沈淮言当场帮他们把VX和支付宝全开了，免得再出现今天这种尴尬的画面。
殷楚只看了眼。
“放开我放开我，虽然我们开头做了不好的事情，但我们后面改邪归正了，也进入了正义的一边最后战胜了邪恶！”
“这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不远处，小胖子的声音忽然响起，“不信你问她，她们，我们根本就没有伤害过她们！”
姜柚也站在那边，“是、是这样的……”她点头，算是佐证了小胖子的所言。
一瞬间，小胖子腰板都挺直了，仿佛头顶有无数正义的光正洒在他身上。
见殷楚也朝这边看，小胖子以为自己又要来一个撑腰的，下巴抬了抬。
“不信你再问问她！”
那边道士团注册微信号还需要一段时间，见提到自己，殷楚也朝这边走来。
自己的零食当初都给这人吃了，正所谓吃人嘴软，小胖子对自己那叫一个信心满满。
下一秒。
殷楚对那位特种兵战士说，“绑架罪，虽然后面有改悔情节，但功过不能抵，虽然他本身也什么战斗力，我觉得按程序走，还是先铐起来比较好。
小胖子惊呆了。
“……哈？”
背叛、错愕、受伤……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小胖子眼里划过，殷楚跟他对上，似乎有受其感动，顿了下，她继续道。
“你加入这个邪*不就是想减肥找女朋友吗，去里面好好表现好好劳改，瘦下来很快的，而且一旦你把自己熬得累，你就会发现……”
小胖子期待地看着她。
顿了顿，殷楚：“牢饭其实也挺好吃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