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那片‘白布’时,手却什么也没触摸到呢?我楞了好一会,才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
可能是那个白衣女鬼的怨气还不足,没变成猛鬼,虽然已经鬼气凝聚成形,可还没真正变成恶鬼,在空气中只能眼睛看到,却什么也摸不到。
我惊慌失措间,随手搭在棺材上的那张符纸,一下子把她的鬼气驱散,那白衣女鬼自然没了踪影。
想到这儿,我心中立即有了底气。这墓室中确实有鬼,只是不是厉鬼,不会伤害我们,不必太过担忧。
我眼珠一转,想到我能请到鬼来,那或许意味着我不会死在这古墓中,不然云梦道长会说我是至阳之人,天生有灵异体质呢?
不如借这机会,收伏眼前这个有点猥琐的盗墓高手。云梦道长告诉过我,要阻止施梦娅在七七四十九天后死去,最好能找到一具百年女尸,以偷梁换柱,让阴阳七煞棺的诅咒以为施梦娅已死。
我能上哪找百年女尸去?这个问题确实让我纠结,可眼下,这个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假如死狗能死心塌地跟着我,那寻找古墓和女尸,对他来说,似乎不应该有多少难度。
死狗仍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恭维话,我就顺着他的话下坡,答应与他结为兄弟,同时保证想办法带他离开这个古墓。
死狗倒是满心欢喜了,可我又愁上心头。大话已经放出,可我有什么办法能离开这儿?
见我凝神思考,死狗倒也乖乖地不说话,生怕打扰了我。我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好法子,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我烦躁不安地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入手之处,只觉手指间粘粘的、凉凉的。奇怪,为什么我的汗会这么冰凉?
刚才白衣女鬼出现时,带来一股阴气,让本来就因氧气稀薄而变得闷热的墓室中阴凉了下来,可现在白衣女鬼消失了,为什么墓室中还这么阴凉?
莫非这白衣女鬼虽然散了鬼气,可她还没离开这墓室?我心中疑惑,从包袱中摸出一只小罗盘,托在手掌中察看。
罗盘上的磁针,毫无规律地左摇右摆,这就说明墓室中果然有鬼。只是它的摆动很轻微也很缓慢,这让我心中不再惊慌。要是遇上了厉鬼,这指针胡乱转得像风车似的。
从罗盘上,我看不出墓室中的这鬼的方位,只得悻悻地收起罗盘,目光停在了那幅巨大的木棺材上。
我凑到棺材边,看到里面很凌乱。残破的布片上,混杂着一根根白骨。这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女鬼的骸骨,可为什么那根露在上面的大腿骨有那么粗?
或许是我的淡定让死狗来了信心,他居然也把头探到了棺材边上。我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死狗,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刚才那女鬼很漂亮,你想来看看她的尸体啊?”
死狗呸了一声道:“得了吧,凌森,咱们都是兄弟了,你还取笑我?说实话,刚才那女鬼确实很漂亮,可我没那个胆子欣赏,几乎都快把我吓死了。”
我打趣他道:“哈哈,死狗,你还真是重口。看看这么粗的腿骨,刚才那女鬼肯定是五大三粗的,你的审美观真是奇葩。”
没想到死狗居然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堆骸骨,看了好一会,还拿起那根腿骨认真地上下打量。隔了好一会,他居然一脸迷惑地道:“凌森,这墓中太诡异了,这不可能啊!”
我的心猛地一抽,莫非这小子又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可看他的神色,除了迷茫,不像是害怕。
我紧盯着他,追问有什么地方不对。死狗拿着手中的腿骨比划着道:“凌森,你看,从骸骨上看,这棺中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可为什么出现的白衣女鬼,却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鬼呢?难道他故意变成这样的?”
突然,那本‘出尸表’中记载的一个小篇幅,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怔了一会,突然问死狗道:“死狗,你盗墓这么多年,有没有撞上棺中棺?”
死狗楞了一会,搔了搔头道:“棺中棺?当然见到好多啊!特别是古墓,古时有钱有势的人安葬得隆重,棺材不像眼前这幅是直接放在墓室中的,棺材外面还套一只更大的棺材,很多时候还是石头的。”
他突然笑了起来,得意地道:“凌森,这种事你是外行了。哈哈,那叫棺椁,不叫棺中棺。”
我鄙夷地看了看他,慢慢地道:“死狗,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只知道盗墓,却不懂风水。”
死狗一怔,争辩道:“凌森,你这么小看我?你以为只有你们道士才懂风水?我们盗墓的,一开始跟师傅学的就是风水。只有会看风水,才会判断出哪个地方可能会有古墓。”
“这道理太简单了!古人迷信,讲究死后要葬在风水宝地上,所以,我们盗墓的要是看到风水宝地,基本上能判断出哪儿有没有古墓。”
我‘哦’了一声道:“死狗,我有点明白了呢!发现这个古墓,你开始时倒没有瞒我。方伟为了让你相信,故意没告诉你古墓的位置,而是带你到这山坳中,让你自己找出古墓方位,这样,你对他的戒心就消减了好多,是不是?”
死狗一听到我提起方伟,立即怒上心头,又把方伟大骂了一通。等他骂得有些累了。我才打断他道:“好啦,死狗,别骂了,我们现在是想办法逃出这古墓。”
他赶紧点点头,我这才接着道:“死狗,在你发现之前,已经有人发现了这古墓,早就把这古墓盗空了,我们见到的才会是一只空墓。”
死狗一脸的无奈,不再言语。我又说道:“死狗,你说第一个发现这个古墓所在地是风水宝地的会是什么人?”
死狗一楞,随口说道:“那还用问?肯定就是给这个墓主人选择墓址的风水高人了。”
我故作神秘地摇了摇手,告诉了死狗一件事,把他听得惊愕得张大了口,好久都没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