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了,我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并不是我的气运低了,而是我拥有了一双不可思议的阴阳眼。
羊皮纸上的描述让我将信将疑,却又不得不信,心中既兴奋又惴惴不安。
祖上并不是什么镇灵师,确切说是镇陵师。我们凌姓之人,实质是古代一个皇帝派到这里来护卫妃子陵寝的卫士后代。
当年的护陵卫士,得国师所授阴阳法术,由皇帝统一赐姓为凌,成为镇陵卫士,又为了掩人耳目,对外则称为镇灵师,以给四周乡亲们操办白丧之事为生。
年代久远了,凌姓后人也不知其中缘由。并不是镇陵之术失传,而是当年护国法师嘱咐过,若陵气不泄,则当年的镇陵卫士不得把这秘密世代相传。
护国法师在所授羊皮纸上写得清楚,若玉戒现世,则陵气已动,得到玉戒之人,即为真正的镇陵师传人,身负压制邪气、护卫妃子陵之责。
凌家世代相传的玄木心法,其实只是一些道士、术士常用的驱鬼辟邪之术,与其他吃阴阳饭的江湖术士所用术数并无二异。
不同之处在于拥有这只玉戒后,则世传法术便会真正拥有惊人的灵力。也许是上天的意思,我是阳年阳月阳日生,正合适成为镇陵师的传人。
金老板尸体上流淌的泪水,属至阴之水,当我不小心把这至阴之水抹到眼皮上后,阴阳交融,从此我就拥有了能看见鬼神的能力。
归美村,被包夹于东凌、南凌、西凌、北凌四个村庄之中,也就是当年王妃的秘密安葬之处。
从懂事起,我就对归美村的村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更是为大人们口口相传的传说而浮想联翩。
哪怕是我爷爷,恐怕他也只知道归美村是因为这村子中出过一个王妃,因为王妃得宠,蒙圣恩回乡探亲而得名。
事实上,归美村只是王妃的安寝之地,史料上根本就没任何记载,这个秘密流传了几百年,现在终于为我所知。
我们四个凌家村,是在王妃秘密安葬后,由镇陵卫士分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驻扎于此并娶妻生子代代相传而来。
归美村上三叔婆的事,让我相信了,陵气已泄,鬼邪即将乱世。可是,我又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毕竟那张羊皮上并没有详细记载。
或许我该走出山村,到外面闯荡一下,说不定能遇上什么高人能指点我一下,毕竟其他三个凌家村的传人是谁,我也不知道。
主意已定,我很快便找到了接手我经营的农家乐的人,至于老凌铺子,估计送人也不要,就让它搁在那儿吧。
明天就要有人接手了,我感慨万千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我经营了几年的小店。一个身穿火红色T恤的漂亮女孩突然出现,让我眼前一亮。
真没想到,她是我最后一次招待的客人,这让我多少有些欣喜。女孩随便点了两只菜,吃了几口后,便向我打听归美村的来历。
大凡来我们这儿旅游的,基本都会问起归美村的村名来历。我虽然知道了归美村的秘密,但这些我是不能告诉她的,只是如往常一般,把村子中世代相传的王妃回家省亲的传说告诉了她。
女孩听得津津有味,出神地想了一会,突然问我:“帅哥,那你知道归美村上发生过什么灵异事吗?”
我暗暗吃了一惊,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可女孩却不依不饶,一口咬定她听人说过,归美村在二三十年前,掘到过一具没有腐烂的女尸。
我开始怀疑起她的身份来,女孩估计也是看出了我的警觉,赶紧向我解释,她是一家灵异杂志社的编辑,偶尔听人说起过多年前发生的事,这才千里迢迢赶到这里采风。
她那清纯的外表,让我逐渐打消了疑虑。我喝了一口茶,慢吞吞地道:“说到这事,你还真问对了人。当年我的父亲就是经历了那起怪事,后来没几年,结婚成家生了我后,父亲就不幸辞世了。”
女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打听这事。”
我不以为然地道:“没什么,我也没见过我父亲,倒是我爷爷经常提起,说是我父亲就是因为不信鬼神才惹的祸。”
女孩惊讶极了,我看到她本想放进小包中的本子,又悄悄地搁到了桌子上,心中明白,她还是想采访我这个故事。
据说在那个物质严重匮乏的年代,我父亲因为是村子中唯一的高中生,就被当年的公社书记指定为归美小学的代课教师。
虽然我爷爷是吃白丧饭的,可我父亲却从不信那一套,更因为他成了代课老师,成为了我们这一带的宣传无神论的代表人物。
爷爷虽然气得打了父亲几次,可倔强的父亲却从不肯屈服,怎么也不肯接手爷爷的生意,如此几般,爷爷也只得放弃。
归美村中的祠堂,开办了一所小学,我们四个凌家村的归美村中的孩子,都在归美小学中上学。
据说有一天父亲正在上课,突然一个调皮的孩子脸色铁青,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父亲见那孩子上学迟到,本就心头有火,再听那孩子大声叫喊说看到死人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责那孩子不应该从小说学会说谎,为迟到找借口。
孩子努力申辩着,可那是个社会治安极好的年代,父亲却怎么也不信。正在父亲气愤地责骂那孩子时,突然一条小草狗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引起了其他孩子一阵哄动。
父亲侧头一看,吃惊地发现,那条小狗口中,居然衔着一根骨头。
怎么看那骨头也不象是猪骨,何况那个年代大家都很穷,很少有人家能买得起肉吃。
父亲把手中的教鞭狠狠地抽向那小狗,小狗惨叫一声,松口扔下骨头,呜咽着跑远了。
父亲捡起那根骨头,细细打量一下,立即感到事情有些不对,怎么看,这也像是一根人的腿骨。
父亲板着脸,问那孩子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死人。那个调皮的孩子看样子是吓坏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