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厉的视线扫过轮椅上的男子,秦绝眯了眯眸,声音似从冰窖中捞出一般,“凤竹。舒玒琊朄”
凤竹笑了笑,指尖微动,弹开秦绝的一记罡风,摇了摇头道,“不必一见面就动手吧,坐下来谈谈。”
“谈?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谈的?”秦绝讽刺地一笑,“我比较奇怪的是,你如何能这般有恃无恐?我可以叫你进的来却出不去,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这是你的势力范围,你当然有无数种办法把我留在这里,不过在这之前……”凤竹狭长的眸中滑过一丝淡笑,手一伸,从空间容器中招出九块薄薄的玉片。
“你不想知道我特意拜访的来意么?”
秦绝视线微缩,定定地落在那就块玉片上,“这是……九华玉璧?”
这古老之物,是他以前在古书上看到过的。之前在神魔遗迹之中,一场混乱下,他无缘得见这神物,后来打听到此物被凤竹收走。
这凤竹在遗迹中着力拦截追杀他与君临,又抢走了此等神物,出了遗迹后,他与君临联手打击落月帝国,多番寻找,却没能找到那凤竹。
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他消失了两年,此刻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秦绝当然不会天真到相信,这个男人冒险进王宫见他,就是为了献上这等神物。
他这么做,必然有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君王大概不知道,公主也十分喜欢这九华玉璧呢。”凤竹笑眯眯地说道,手指在九块薄薄的玉片上来回摩挲,“当日在遗迹时,公主为了同我争夺这九华玉璧,曾经用接天连弩连射我九箭。”
秦绝微微一挑眉,当时他正被一群黑暗元素者缠着,情况比较混乱,因此只是留意了一个大概,具体如何实在是无暇顾及,大抵听声音判断出当时凤竹受伤也不轻。
自然不轻,那箭镞在他胸口炸开,混着令他厌恶的光元素,那股子难受,让他终身回忆。
凤竹敛下眉眼,扇形的睫毛圈出两道弧形阴影。
作风冷硬、没心没肝的女子……
那时她发疯似的撞击七彩霞光罩的一幕,事隔两年却依然历历在目。
被她重视的人,她可以搏命相救,而被她厌弃的人,冷酷决断的下黑手,也是她的一贯作风。
那支箭在他胸口炸开,光元素渗透到他体内,肆意侵蚀他的黑暗元素力,同时他又给君临的万里冰封追上,被冰元素封裹。
破开这道冰元素就花费他许多时间与精力。
而胸口的大伤,更是让他足足养了大半年之久,伤势这才慢慢转好。
如今,胸口留下了一道菱形伤痕,很深!
是她亲手给他的伤。
凤竹的眼里掠过几丝寓意不明的神光,很快便将之压在眼底。
“若不是我的出现,公主对九华玉璧是志在必得的。”
秦绝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说吧,条件。”
凤竹蓦地哈哈大笑起来,“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办事。”
秦绝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如果是停止侵吞落月的事,可以答应你。”
凤竹笑了笑,狭长凤眸中光影微闪,“君王可别误会了。落月的死活,与我何干?那个九岁小皇帝,我已经受够他了,哪有那个心思,一直辅助。”
“我以为,宰相凤竹,正如落月百姓口中所说,是个温文尔雅,胸怀天下百姓之人。”
凤竹笑了笑,“你也不必讥讽于我,对我来说,平民百姓就是蝼蚁,而对君王来说,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君王若是有一丝怜悯之心,轩辕族也不会覆灭啊。”
秦绝淡笑,“上位者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心。”
“正是如此。”凤竹点点头,轮椅推近秦绝身边,“所以说,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本质上的矛盾。而事实上,我们还是同一类人。”
秦绝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你绕这么大圈子做什么,直接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即可。”
“用九华玉璧交换卡奥半壁江山。”
秦绝目光一凝。
“我只要圣地以北的区域,包括圣地,余下的一半之地,君王可以任意分配,随你。”凤竹笑笑说道。
“你刚才还说不在意落月。”
“我自然不在意。”
“不在意你却要我掉头与你联手,攻打卡奥?”
凤竹笑了,“君临去了蛮荒大陆,想必这确切消息,君王定然也是知道的。此时不趁机下手,更待何时?我就不相信君王未曾谋算过此事。君临这个人的存在,始终是你的心腹大患。”
“君王不如再多想想,若是我们联手将卡奥拿下,那这君临,除却卡奥大帝的身份,可就什么也不是了。”凤竹淡淡地笑道,“他去了蛮荒大陆,谁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他这份自信,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愚蠢!我们若是不借此,送他一份厚礼,如何对的起他此番愚蠢的行为?”
“等到他什么也不是的时候,还能拿出什么来跟您争公主殿下呢?您想想吧。”
秦绝眼角微微一挑,拢在袖中的双手,蓦地收紧,凤竹敏感地察觉到他呼吸为之一紧。
心动了?凤竹敛着笑意半垂下头,修长的脖颈,在傍晚的余光下,微闪着淡淡珠光。
他敢孤身来星辰王宫见他,就有他的倚仗与计较。
凤竹自然知道,这番话说下去,一个心心念念都想着要将所爱女子要回来的男人,必然会心动,其结果,可以预料。
“怎么做?”秦绝的嘴角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落月国内不稳,这些日子以来,许多城池都被元素神殿掌控。”凤竹顿了顿又道,“元素神殿近期动作频繁,君王也须注意。”
凤竹见他不理,脖颈微垂,压下闪烁难辨的目光,“我先回去整顿一下,给我两个约时间,两个月后,我自会再与你联系,到时我们商定一下,可以先从卡奥的哪个城池下手。”
秦绝勾了勾唇,伸手将凤竹摆在桌上的九华玉璧拿了过来,往空间里一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