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又快到开学的日子。每一次快到开学的日子,月仪心里总是很慌张很害怕,害怕回到学校的日子,害怕那种无处可逃的尴尬和不安。
在去学校的前一天,爸爸问月仪需要多少钱?月仪搓着手不知该如何开口。每一次问家里拿钱,月仪都有种自己是家里的负担的感觉。
“一千二。”月仪说,月仪说完之后那种自己是家里的负担的感觉更深了。
老爸没说什么,直接拿出钱袋开始数钱。
“我这里只有七百,我去问阿光借多五百块来,你先在这里等一下。”老爸边把钱递过来边说,说完之后便转身往邻居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老爸的背影,以及手上这沉甸甸的钱,月仪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爸爸很快就回来了,他把钱递给月仪,月仪看着上面邹巴巴的钱,心里很清楚,这数字的钱对于农村的人来说,是不小的数目。
月仪有点机械的接过钱,这种时候,月仪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是合适,对于家里人,月仪从来不擅长表达。
“一千二够了吗?”父亲说。
“够,够了。”月仪的声音颤抖着说,虽然这颤抖并不明显。
可是月仪心里明白,这一千二的数目对于农村人来说,已是很大的数目了,甚至相当于村里一些人的半年的收入了。
“拿着,平时要买点什么就买什么。”虽然月仪嘴上说够了,但父亲还是从他的钱包里把他的其他零钱拿出来递给月仪。
“认真点读书啊!”父亲叮嘱道。
“嗯。”月仪低声应。
父亲把钱包放进裤袋之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月仪不敢再看着父亲的背影,便走回自己的房间。刚走进房间锁上门,月仪背靠着门,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想到家人无条件的支持自己读书,想到他们省吃俭用的不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想到他们每天起早摸黑的干活,想到他们因干活而黝黑的皮肤,月仪内心波涛起伏。
每当这种时候,月仪心里都会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仿佛在这一刻充满了信心和勇气,可是,在真正面对那种一个人无处可逃无所适从的日子里,月仪的信心和勇气只会维持几天,在那些灰沉沉的日子里,月仪更多时候是想逃。
第二天,天还亮,月仪就起床去搭车了。村里的猪肉铺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的灯光,这暗黄的灯光,在这灰蒙蒙的天色中,显得很是宁静。月仪看到时不时有人在路上走,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推着斗车,有的则是早起去买猪肉……看着这些人的身影,月仪心里酸酸的——这就是生活,天还没亮,他们就已经起床去干活了。
上到车上,车上几乎已经坐满了人,月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月仪坐下不久,车便开动了。看着窗外模糊的房屋往后倒,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大山,月仪的思绪也开始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