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眉头紧锁,转头看着易修荆赤,带着一丝愧疚,浓浓深情缓缓开口道:“落儿可曾怪我?”
易修荆赤脸颊一动,眉梢一挑,这男人演戏言道自己母妃殿里来了,坑爹玩意的,不就事说不帮他吗?
丫丫的小气吧啦!
脸上堆砌一片笑容,伸出手抱住厉王,声音更是柔情似水:“王爷这么说就折煞落儿了,能与王爷一起,虽死尤愿。”
只是这一瞬间厉王浑身僵硬,眼角微微抽搐,默默咽了咽口水,疼死他了!这个女人下手真狠,演一场怎么了!还正好掐在他腰间!
“能有落儿为妻,是本王之幸!”厉王内心不断咒骂眼前这个出手狠厉的女人,下手这么狠!
低头见在易修荆赤耳边,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适可而止。”
易修荆赤趴在他胸口,声音冷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倏地,厉王猛然间起身,一手将易修荆赤按在原地,“母妃尽可放心,我会保护好落儿的。”
贤妃眼神一闪,“你这突然坐起来作甚?坐……”
殿外传来,“娘娘,德妃娘娘来看娘娘了。”
贤妃眼神一闪,“让她们进来吧,”脸色带着一丝亮光,“皇儿坐下吧。”
厉王坐在易修荆赤身侧,两人相视一眼,易修荆赤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这是等不及了吗?
“贤妃妹妹,哎呀,姐姐来的是不是不凑巧,打扰到贤妃妹妹了?”德妃眉宇间却没有一丝抱歉,一身雍容华贵,走向贤妃,眼眸扫过易修荆赤,“厉王殿下,这是落儿吗?烟儿那丫头每次进宫来都哭诉落儿身子不好,不能来宫里看我这个姑姑。”
易修荆赤起身,淡淡道:“娘娘说笑了,落儿以前身子很好的,不知二妹妹为何说我身子不好啊?不是说,没有旨意落儿便不能入宫吗?”
那一脸疑惑,声音也没有丝毫压低,随后进来的各宫主子也都听了个正着。
座上贤妃眼眸略过一丝惊讶的同时带着一丝满意,看着德妃脸色变了,方才开口道:“德妃姐姐许久未见落儿了,如今见了自然高兴,来人上茶,诸位妹妹请坐吧。”
德妃脸色一瞬间恢复悠然,只是眼神之中的冷光却没有褪去,缓缓间看向厉王,一手拉过身旁一羞涩少女,道:“厉王啊,这是本宫的侄女瑶瑶,以前厉王不近女色瑶瑶痴情王爷本宫也无法,如今厉王娶妻,瑶瑶寻死觅活,本宫也是无法了。”
瑶瑶一身粉色长裙,眉宇间带着一丝羞涩上前,“瑶瑶给殿下请安,”抬头间一脸深情,“瑶瑶不求名分,只求能在殿下身边侍奉。”
不说厉王脸色不好,就算贤妃脸色也是异常难看,一拍桌子,看着德妃道:“德妃这是何意?我儿前日刚刚成婚,今日德妃就要送你侄女入厉王府,如此违逆之事,德妃竟然也做?”
德妃微微叹息一声,“哎,新婚燕尔本宫又如何不知,这不符合礼数,只是本宫这侄女寻死,本宫也无奈,贤妃发话了,瑶瑶,本宫也无法了。”
瑶瑶看向贤妃,转头看向厉王身旁的易修荆赤,道:“请王妃让瑶瑶进入王府伺候王爷吧,瑶瑶不如王府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这是以死相逼?”厉王眼眸满满厌恶,声音异常冰冷,扫了一眼略带冷意的德妃,微微垂眸看着梨花带雨的瑶瑶,“呵……”
易修荆赤淡笑,看着地上梨花带雨的瑶瑶,她可没有放过这无辜少女眼神中的寒光嫉妒,“你叫瑶瑶?”
“是!”瑶瑶看着易修荆赤,“请王妃成全。”
一旁一常在摇摇头道:“虽说与礼数不合,但如此痴情之人,厉王妃,你怎么能看着她真的烟消玉陨呢?”
“是啊,看着也着实让人心疼啊,”一旁几个娘娘随声附和。
易修荆赤脸色未变,淡笑依旧,缓缓开口道:“你说不求名分?只要进入王府就好?”
瑶瑶一顿,缓缓间一咬牙,“是,只要能进入王府服侍王爷,瑶瑶就心甘情愿,”眼眸脉脉含情看着厉王,只要进入王府,这身份地位她就不信自己得不到。
一旁德妃眼神一闪,看着易修荆赤道:“落儿啊,姑姑不是为瑶瑶求情,只是她也是你的妹妹,不如你给本宫一个情面,让瑶瑶以侧室入府吧。”
“恐怕这个不行哦,德妃娘娘的情面难道比大秦国历代皇祠都重吗?”易修荆赤抬眸,一句话声音不大,却仿佛重打万斤。
德妃脸色一变,殿内悄然无声,倏地一拍身旁椅子,“胡闹,落儿,你不想瑶瑶入府直说便是,怎能如此污蔑姑姑?”
“呵呵……本妃可没有污蔑,我家王爷大婚之时便在皇祠面前发誓,此生王府只有我一人,王爷身侧有身份女子只有我这个厉王妃,若是德妃娘娘真的想瑶瑶进入王府那就用无名无分的娼妓身份吧,本妃也是很无奈的。”
微微一顿,没有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易修荆赤看着地上面前少女那眼眸不可置信的模样,继续说道:“谁让你不进入王府就会自杀你,本妃如此善良可看不得人死,瑶瑶,你以娼妓身份进入王府,我家王爷不算是违背皇祠了。”
“不……我……”瑶瑶转头看向身后德妃,“瑶瑶不要做娼妓,娘娘……”
德妃脸色异常难看,但此事既已拿出皇祠,她也无能无力,眼神带着一丝狰狞的狠厉,微微深吸一口气道:“你若不想以娼妓身份进入王府,本宫也无能为力了。”
易修荆赤眼眸含笑,望着其他几位娘娘,“瑶瑶,若不是其他几位娘娘为你说清,本妃也不会想出此法,哎……可怜造化弄人啊,你今日就进入王府吧,王府一间房子还是能供应的。”
厉王脸色带着一丝冷笑,“如此不要脸之人以娼妓入府也是侮辱了娼妓,此事本王会直接上报父皇,德妃娘娘,此等一事你侮辱皇祠,本王会亲自请求父皇做主,”转身看向贤妃,“母妃,本王还有事,现行告退了。”
不理会德妃的阻止,厉王带着易修荆赤便出了贤妃殿,而德妃已经瘫软在地。
御书房。
易修荆赤跪在地上,“落儿请皇上下旨为王爷纳妾吧,此等之罪,落儿愿意承受,就让落儿承受皇祠列祖列宗的惩罚,不要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我夫厉王是违逆皇祠之人。”
秦皇眉头紧蹙,看着地上的厉王和易修荆赤,一拍桌子道:“一个后宫妃子竟然管起王爷纳妾?!谁给她的胆子!来人,传朕旨意,德妃德行有愧后宫干政,即日起打入冷宫,其侄女瑶瑶以死相逼德行有愧,此后不得入皇室!”
“是,”一侧太监总管脸色一变,随后起身便离开,暗道:起风了。
“好了,起来吧,”秦皇深深看了一眼厉王,微微叹息一声,“泽儿,你竟然与你皇爷爷一个样子,情深几许啊,”眼眸带着一丝叹息和敬重的思念,“一生唯爱母后一人,在母后去世当天,你皇爷爷就随心而去了,朕那时才十岁,却不得不继承大统。”
厉王眼神一变,带着一丝惊讶,道:“父皇,皇爷爷不是劳累致死,其皇后殉情吗?”竟然反了过来!
秦皇淡淡一笑,“那时朕让其改写的,父皇身为大秦国皇族怎能因一女子而自尽,此等之事朕不能让其传出去,即使那人是朕的母后。”
微微叹息一声,脸上带着一丝思念,“泽儿,你与你皇爷爷很像,不适合皇位啊!”
厉王手握拳头,缓缓间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清明的看着坐上仿佛第一次认识的自己父皇,道:“儿臣从未想过这个位置,父皇一生儿臣看到的只有疲惫,儿臣这几年相争不过是想要父皇能在生前享受轻松时光而已。”
他真的是如此想,罢了,父皇一时的温情他都忍不住将自己的底透露了,厉王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王妃,对不起,我就是这么烂泥扶不上墙!
座上秦皇叹息一声,“朕自己的儿子岂能不知,这些年朕确实累了,只是这皇位不是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你虽具才德,但心太软。”
捏了捏眉心,“钟儿出手狠厉,但若他继位这外戚太重,朕这些年对你冷淡只想让你心思狠厉起来,没想到却让你对着皇祠下了如此誓言。”
“父皇……”厉王抬头看着自己坐上父皇,眼眸中有晶莹闪烁,上前一步,“父皇并不是讨厌儿臣?”
秦皇缓缓一笑,也松了口气,伸出手对着厉王招呼了一下,“过来,”缓缓间自己也起身,抱着厉王,“多少年了,朕想抱抱泽儿,却都忍住了。”
终究他硬不下心来了!
罢了!
罢了!
易修荆赤缓缓一笑,看着那厉王趴在秦皇腿上仿佛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听着他道:“泽儿能叫你爹爹吗?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秦皇好笑的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别给朕得寸进尺,你想朕被那些大臣奏折参死?”果然他应该狠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