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华的动作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除魔千年，终将成魔，多么讽刺……”
“这就是我的宿命吗，罢了罢了，就这么结束吧……”
看到忽然变得消沉的符华，雷电芽衣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喂，符华，你怎么了？”
“不会是和我一样抑郁了吧……”
“抑郁？”符华无奈的笑了笑，“用绝望形容更加贴切吧。”
“对不起mEI，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刻，我居然被魔…崩坏能侵蚀了，或许是之前身体中毒的原因，让崩坏意志趁虚而入了吧……”
“哎——时也命也——”
仙人叹了口气，转头对苏湄说道：
“苏湄……速速召回林朝雨，让她回来接人太虚山掌门。并告知所有人，入魔的我，将择日殉道。”
“……”苏湄第一次没有回答符华，她此刻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欣喜？失落？绝望？悲哀？不敢置信？
或许都不对，亦或是全都有。
她没有想到自己视为眼中钉的赤鸢仙人，居然会选择自我了断？
但是说实在的，今天的师傅……情绪可真是丰富呢。
原来……在朋友面前，赤鸢仙人也是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啊……
“那师傅——我就先下山了。”
直到最后一刻，符华还没表露出半分对她的怨恨，苏湄忽然眼角泛酸。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先前她对赤鸢仙人无情，就是因为赤鸢仙人似乎没有一个感情的机器，这才会让她升起反意。
可刚才的经历，让她知道了，赤鸢仙人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而是……时光磨平了她的情绪，符华这才不会轻易交心。
苏湄想道，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
师傅无怨无悔的护佑了自己神州苍生数千年，也本应该继续守护神州安宁。
而他们几位徒弟居然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轻松出卖符华，甚至……她还害得符华入魔。
就算仙人大义，防止自己入魔而殉道，那以后没有仙人的武林，真的能够……变好么？
苏湄思绪百转，当她的意识回到现实时。
她那仙容玉姿的仙人师傅，只对她说了最后两个字：
“走吧。”
“是。”
一个时辰后，今日第三次回到山脚的苏湄，心情变得截然不同的她，不由的仰望着她待了十几年的太虚山。
沉默良久，苏湄跪倒在地，对浮云观的方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后，便御剑而去。
“不，我……没错，师父也没错。”
“错的是这天（崩坏），老天爷为何要让人入魔，又为何要灭我人族薪火——”
“我不服！”
“从此之后，这世上再无赤鸢仙人二徒弟，只有南疆无双门门主，苏湄！”
————————
拂云观。
“呜呜呜，师傅你不要走，我舍不得……”
秦素衣扑在符华的怀里，哇哇大哭。
“人活一世，终有一别，离别只不过是人生常态，你要学会习惯。”符华怜爱的摸了摸秦素衣的脑袋叹道：
“况且我已活得够久了，以后，神州就交给你们来守护了。”
“喂喂喂——你们不要在我面前煽情啊！”雷电芽衣突然窜出，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谁说被崩坏能侵蚀就没办法的！”
“入魔必诛已经是老黄历了！”
“现在是人来当律者的时代！像符华你这种大佬……”
咔嚓——
雷电芽衣不说还好，越说越起劲的她，忽然听到一道异响。
这道声音如同金铁交织，玉帛断裂……
雷电芽衣看向异响的发出处，是符华的脑袋……
“你脑子，坏了？”雷电芽衣指了指符华的脑壳，问道。
“感谢你的胡言乱语，我的剑心——碎了。”符华面无表情的回道：
“mEI，你应该知道剑心是什么东西吧？”
“哦……我研发的神音是吧！”
雷电芽衣很快就代入了自己mEI的身份，说的自己都有几分相信自己是mEI了。
“破碎了好啊，虽然这玩意虽然能让你无上限变强，还能永生不死。”
“但它的副作用也极其巨大，会让你变得六亲不认，成为一个机器人，你应该有感应到，自己这些年变得一点都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吧？”
符华点头。
“所以，这不就对了么，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淡漠的仙人，而是人类了！”
雷电芽衣拍板道：“是不是很开心？”
“不……”符华摇头：“我已经被崩坏能侵蚀，情绪对我已经毫无价值。”
“诶，真是呆子！”雷电芽衣叹道：“我都说了，崩坏能的侵蚀对于你这种级别的身体……反而是助力。”
“为何？”
符华淡雅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希冀。
“只要你把意识藏在羽渡尘，崩坏意志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强大的身体，会立刻将崩坏能注入你的身体，让你的体内出现一个律者核心。”
“而你，等到律者核心出现的时候，再从律者手上，把身体掌控权抢回来就行啦！”
“用你们神州话怎么说来着……好像叫夺舍？”
雷电芽衣解释道。
“这……可行吗？”符华皱眉：“以人类之身，掌控律者权能？”
“前文明的你，也只能勉强将律者核心制作成武器。”
“奇怪，怎么到这个纪元，人类就能用自己的意识控制律者核心了？”
“这个嘛……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了。”雷电芽衣继续解释道：“爱莉希雅知道吧，她可是哔哔——，让本文明的所有哔哔——都哔哔——，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啦！”
符华：“？”
“哎，崩坏意志——”雷电芽衣对天比了个中指。
“你是有毛病吧。”
嘭——
一道晴天霹雳骤然响起，巨大的声响吓得雷电芽衣缩回了小脑袋，不敢再皮。
……
雷电芽衣喝了口水，平复好心情后，才像思考的符华说道：“因为崩坏意志的屏蔽，我不能说出来，但我保证，这个方法绝对可行！”
“是么……”符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我，已经说过我将择日殉道了啊……”
“啊——没事，赤鸢仙人是死了啊——”雷电芽衣对符华眨巴了下眼睛后说道：“可你，是符华啊~”
“……好吧。”符华被雷电芽衣的无耻打败了，然后补充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叫我符华……但是迄今为止，我的名字还是只有一个华字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