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归慢,但图晟军始终是在向贲州城方向前进,而且不是说万众期待、众望所归,在没有遭遇任何阻拦的状况下,图晟军也终于来到了距离贲州城仅仅一日的地方。
只是等到队伍停下来,图晟军的主营帐中却充满了一种怪异气氛。
然后仔细看过各方情报,乃至仔细看过那些江湖人收集来的各方情报后,图晟就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道:“难道焦瓒真想死守贲州城?还是说焦瓒有什么其他企图。”
“……或许焦瓒是想在贲州城外消灭我军!”
虽然并不是完全明白焦瓒的意图,但从常理来看,燕齐却不在乎首先说出自己的看法。
毕竟别看燕齐往日只是小辈,绝不可能在燕南面前先开口。但自从大败穆家军后,燕齐也渐渐有了些只属于自己的气势,也不再那么畏惧自己父亲燕南了。
但燕南虽然是望了一眼燕齐没说什么,程优却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不然焦瓒不可能不给贲州城征兵,只问题是他到时想怎么做,乃至做不做得到而已。”
“……是吗?难道他们是想利用焦熊的部队和穆延的残兵来前后夹击我们。”
由于图晟军的行军速度缓慢,不仅紧跟在后的穆延军,甚至由爻县出发的焦熊军也赶到了附近一个城池中驻守起来。
只是驻守归驻守。图晟军却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其他部队或许会担心失败之后退路被断的问题,但不说图晟军从没考虑过失败一事,甚至于在北越国朝廷的包围力度不足。图晟军各处都可前去的状况下,所谓的单一断绝后路对图晟军并没有太大影响。
而正因为没影响,穆延军和焦熊军的动作才更人感觉怪异。
毕竟只要图晟军不像穆延军和焦熊军驻扎的两座城池移动,那么他们停留在城池中就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听到图晟话语,燕齐第一时间就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除非我军在贲州城战败,并且是不得不朝向穆延军和焦熊军方向撤退。否则他们又怎可能对我军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
“至于说他们想在贲州城前夹击我们就更不可能,毕竟不说单从部队数量上来说。我军兵力就远在穆延军和焦熊军之上,只要我军围绕贲州城及时调整进攻方向、进攻方法,他们又怎么进行前后夹击。”
“可这却是焦瓒的唯一选择,因为……”
虽然燕南于北越国朝中的最后一个职位乃是兵部尚书。但正如燕家军也是北越国中一支赫赫有名的部队一样,燕南早年自然也曾亲率燕家军出征作战。
所以别人可以小看焦瓒,燕南却绝不会小看本就与自己同处一个时代的将才焦瓒。
因此燕齐的判断即使没有大问题,燕南还是果断摇了摇头。
只是没等燕南说完,一旁老老实实坐着的武老邪突然就腾一下站起来。然后朝被自己打断的燕南一脸歉然的点点头后,武老邪才转向图晟说道:“大公子,外面有京城的最新消息到,某出去看一下再说!”
“京城中的最新消息?是针对穆延军败北的处置吗?不是说穆延已被剥夺兵权了?即便穆延现在是趁着离开前赶来贲州城参战,但也不至于在京城中引起什么动静吧!”
“大公子圣明。但据说……”
身为武林高手,武老邪自然有着江湖人的传话方法,不然这些江湖人也不可能完美的从各处窃取到最完整的情报。
只是听到帐外传音。神情微动中武老邪的脸色也变了变。跟着不是继续说下去,而是示意一下就出到了营帐外面,并且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人。
而很少见到武老邪有这种表现,已经多少与武老邪有过一些战斗友谊的燕齐就一脸惊讶道:“武大人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消息是让他不能先说出来的。”
“不会是朝廷打算向咸、贲两州增兵吧!”
“……燕大人说对了,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增兵。”
如果是同一档次的武将,什么样的特质才会让他们被朝廷任命为兵部尚书?这不仅要拥有足够武力。更要拥有在朝政上的足够判断力和领悟力才行。
不然一个只知道打仗的将领,那是怎么都不可能走上文官之途的。
只是随着燕南猜测。刚走出营帐的武老邪却又去而复返的重新回到了营帐中,但就是武老邪的话语不仅让众人脸上一惊,燕南脸上也是怔了怔道:“不是普通的增兵?那朝廷又想怎样增兵!”
“……朝廷这次乃是向所有州郡都发出了增兵要求,并且要求他们进入咸、贲两州后都要听从焦瓒指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一边说着,武老邪就将刚由帐外取来的情报递给了同样有些满脸惊讶的图晟。
因为在穆家军先后两次战败后,朝廷会向咸、贲两州增兵或许是不出奇,但真以遍布所有州郡的方式来向咸、贲两州增兵,这却有些太过让人感觉与众不同了。
毕竟在继承了箜郡王府的兵力后,即便图晟军的兵力远胜只有一州之兵的焦家军、穆家军乃至咸州军,但这也不至于要让朝廷召集所有州郡的兵力一起来应对吧!
这不说是不是有些用大炮大蚊子的感觉,至少也有些大惊小怪、大材小用了。
只是看过武老邪递过来的情报,图晟也不得不摇摇头道:“没想到,京城里那个小皇上竟还有这样的魄力,但他这是将我们当成一国之敌来看待了吗?他就不知道这样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难道皇上真要求所有州郡都要向咸、贲两州增兵?”
“没错,而且每个州郡限定最低兵力五千人,最高一万人。”
随手将江湖人密报递给最靠近自己的程优,图晟脸上就多了一种感叹之色。
因为以北越国二十多个州郡的数量来看,即使北越国朝廷这次的增兵规模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多万,但如此巨大的增兵范围肯定也会造成极大影响,就不知道最后又会因此发生些什么?又或者会不会引起新的动乱了。
而在看过密报中的详细内容后,程优同样有些脸色异样道:“……二十万兵马吗?看来朝廷这次确实是有意尽速消灭我们和咸州军!可有意归有意,二十万兵马也未必就能消灭我们和咸州军吧!还是说朝廷有什么其他企图?”
这不怪程优会奇怪!
毕竟以图晟继承自箜郡王府的兵马,纵然在申、盂两州的混战中是损失不少,但在经过数次增兵后,图晟军的总兵力其实早就超过了二十万人。所以对于往日焦家军和穆家军的进攻,图晟军其实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因为仅以焦家军、穆家军都不到十万人的兵马,他们最多就只能采用蚕食手段来慢慢消灭图晟军。
可这次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不想着再用蚕食策略,但这种由各州郡部队组成的联军不说战力很难控制在相同水准上,这些部队到达咸、贲两州的时间肯定也会因为路途的远近不同而造成极大差异,并且直接影响到联军的战力水平。这就更别说没有足够兵力优势的状况下,纵然是以同等数量的部队来作战,谁都无法保证能收获到必胜的结果了。
而随着程优继续将来自京城的密报传阅下去,燕南也很快点点头道:“没错,以朝廷这次的调兵范围,最慢的部队恐怕要超过半年时间才有可能抵达咸、贲两州,但在焦家军和穆家军绝对等不了半年再开始进攻的状况下,如此调兵方式简直就有些儿戏。”
“……这个,会不会是朝廷已经放弃了在一年内平定咸、贲两州战事的想法。”
不管什么儿戏不儿戏的,燕齐却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想法。
毕竟随着穆家军的接连惨败,独木难支的焦家军根本就不可能拥有消灭咸州军和图晟军的机会。所以困则思变,北越国皇上图炀自然会想到要向咸、贲两州增兵。
可即使如此,程优还是很快摇头道:“这可能确实是一个原因,但朝廷真要向咸、贲两州增兵,那也只需将周边几个州郡的部队全都调入咸、贲两州就行了,凭什么还要向全部州郡调兵啊!”
“这个……,会不会是朝廷怕仅从周边州郡调兵会给我们趁虚而入的机会,又或者说以商术那厮及大商国的前车之鉴,朝廷也想以此来试探一下地方上的心思?毕竟在朝廷已经不得不放弃在一年内平定咸、贲两州战事的想法后,他们当然也想从中获取更多利益。”
什么叫成长?这就叫成长。
看着燕齐略带谨慎的侃侃而谈,站在一旁的燕南眼中也不禁露出了欣慰之色。
毕竟换成燕南自己,这时也不会想到远在邯州的商术和大商国自立一事,可即使所谓的大商国确实是北越国朝廷的一个大笑话,但为避免更多的笑话发生,朝廷也显然必须有所应对才行。
所以这或许只是燕齐的一种推测,但在燕南心中也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推测了。
毕竟图晟军当初为什么会找上焦家军作为对手,那就是想在击败焦家军并证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孱弱后,吸引更多人走上自立的道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