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杀……”
从城头下来后,穆延就直接前去周口县的城门洞处将周晓等人替换下来后亲自上阵了。毕竟时间无多的状况下,与其在旁边看着周晓等人与那些咸州军士兵交手,这还真不如穆延亲自上阵更能直观的了解咸州军的新战法威力。
只是一等听完穆仪所说的事情内幕,周晓等人也难免感慨万千道:“混帐,咸州军怎么突然变厉害了,这不是让我们以后找咸州军报仇都更困难吗?”
清楚周晓等人与咸州军都各有恩怨,穆仪到不怕他们背叛穆家军道:“这就是爵爷一定要亲自挖出穆家军新战法的原因,不然我们以后与咸州军交战只会越来越艰难。”
“原来如此,但穆统领汝前面说留了几个亲兵在知县衙门中翻找资料。那反正没什么事情,要不我们也去城中各处转转,说不定能在其他地方找到出城方法,免得后面真的趁夜突围,也不知道穆家军为了接应我等还要损失多少人。”
“……那就有劳周统领了。”
虽然知道周晓这全是借口,穆仪却无意阻止他们离开。
因为周晓等人纵然是想借机为自己捞取一些好处,但只要他们在周口县中行动起来,不管周晓等人做了些什么,多少总能扎起一些浪花。
不然穆仪不怕周晓等人在周口县中弄出什么动静,怕就怕周口县中依旧没有丝毫动静,最后只能干等穆家军的夜战救援。
所以与穆家军的损失相比,穆仪实在没有在乎周口县损失的必要。
然后由于城外战斗已经停止,穆延与那些咸州军的战斗又是发生在城门洞内,所以在城墙上看着周晓等人离开,咸阳公图时就微微有些恼怒道:“混帐,他们还要不要脸,居然想去欺压周口县百姓。”
“咸阳公不必担心。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周口县中的各个官衙,而不是那些平头百姓。毕竟身为将领,谁不知道生命的重要性。所以除非能确保安全,他们应该没可能为了小小的贪心去做祸害百姓的事。毕竟今晚他们若想离开也只能攀越城头。抢再多东西他们又带得出去吗?”
“……这到是,还好有苘学政提醒。”
听着苘的风清云淡解释,咸阳公图时就一阵感叹不已。
这不仅因为咸阳公图时差点小看了周晓等人,更因为苘居然拥有说服咸阳公图时的见识,这也不禁让咸阳公图时再度想起了溟娘。
因为咸阳公图时即使并不认为天英门弟子个个都有苘这样的水准,可天英门中若是一直不乏苘这种见识卓越之人,想必一般人也很难动摇天英门在江湖中乃至北越国朝廷中的地位。
当然,这是由于咸阳国中的天英门弟子极少,咸阳公图时也不打算好像漾国一样吸引天英门弟子来投的缘故。
不然咸阳公图时不敢说漾国以后会不会因为天英门弟子太多而国将不国,但只要里面有一、两个天英门弟子拥有苘的眼力。恐怕图漾想要真正掌握漾国大权都很难了。
而在咸阳公图时胡思乱想时,离开城门没多久,周晓等人却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然后相互望了望,最终还是周晓先开口道:“鲞校尉你们是怎么想的……”
“让周统领见笑了,现在我们的部队都没了。还能怎么想。”
与穆家军现在都已损失了两万兵马相比,虽然周晓和鲞祥等人一开始投靠穆延时还剩下不少部队,但经周口县一战,又因为穆延的关系而与自己部队分开后,鲞祥可不敢妄想自己那些被间隔在城外的部队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所以没有了依靠也就没有了负担,甚至于再也不能在咸州境内帮助朝廷剿灭咸州军,周晓和鲞祥等人想没有想法都不行。
而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或者说身为将领就不能没有兵权,周晓就点点头道:“某明白了,那你们是想随盂州伯一起突破咸州军拦阻后再去为自己的部队补充兵员,还是远离盂州伯的部队自己去想办法……”
“远离盂州伯的部队?远离盂州伯的部队又能继续生存下去吗?即使周统领想我们一起去商戌城投靠尚任将军也不可能吧!”
没想到周晓还真说出了远离穆家军的话语,众人脸上就都多了一抹异色。因为不说若没有穆延和穆家军,他们又要怎么在咸州生存下去的问题。以现在众人所处的位置,那也不是说能离开穆家军就能离开穆家军的。
知道众人想法,周晓也不奇怪道:“本将当然不是说我们现在就要与穆家军分道扬镳,只是各位觉得穆家军又曾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吗?或者说将来继续与穆家军相处,再成为今日一样的炮灰又怎么办?”
炮灰?
听到周晓话语。众人第一次无语了。
因为穆延即使并没有公然逼鲞祥等人做炮灰,但结果众人如果还是做了炮灰,这也会让鲞祥等人从本质上怀疑穆延的能力和企图。
因为穆延的官位即使都在众人之上,也有领导众人的才能,但这可不等于众人又会甘心接受穆延的领导。
尤其在这次拖累了众人的部队全部丧失,甚至穆家军自己也伤亡惨重的状况下,也没人再会以一心投靠穆延为目的了。
然后望了望四周,确认并没有穆家军的人在场,鲞祥才说道:“那周统领的意思又是什么?难道是等今晚我们跟盂州伯一起突围后再另想办法吗?如果真是如此,好像我们也不用着急现在就做出决定吧!”
“天真!或者说你们真认为盂州伯今晚逃得出去?乃至只靠自己力量就能逃得出去?”
“……这个却不用周统领来提醒!因为正如盂州伯是被咸州军放入周口县一样,若是咸州军不故意放盂州伯逃脱,盂州伯也肯定轻易逃不掉,除非穆家军能正面击败咸州军,可这显然不大可能。”
与周晓的质问相比,鲞祥却不会为了说情而说情的替穆延做辩白。
因为不说穆延待会究竟能不能破解掉咸州军新战法的秘密,即使穆延破解了咸州军新战法的秘密,那也不可能很快普及穆家军部队,也就意味着穆家军短期内仍不可能是咸州军对手。更不用说今晚。
不过不考虑今晚的突围一事,鲞祥仍不认为自己现在就要与穆延划清界限。
因为鲞祥等人的部队即使都已同那些穆家军将士一起被埋葬在城外的咸州军大营中,但若是没有穆家军帮助,鲞祥等人根本就不可能单独从周口县逃脱出去。尤其他们更多少都与咸州军有些恩怨,这就更限制了他们不能轻易与穆家军分道扬镳。
但看到鲞祥不否认穆延要逃出周口县的难度,周晓就松了口气点点头道:“鲞校尉所言甚是,可我们现在即使并不适合离开穆家军的保护,但不考虑不能脱困的状况,真的脱困后,鲞校尉又认为穆家军还能再待吗?”
“……当然不能再待,因为不说盂州伯未必会将穆家军交给我们领导,在穆家军也必须补充兵员的状况下,这也是我们离开穆家军的最好时机和借口!”
仿佛一唱一和般。即使周晓和鲞祥并没有刻意要去影响其他人的样子,但听到两人话语,其他将领也各自思索起来。
因为在周晓等人都还没到独当一面的状况下,虽然他们都是被北越国朝廷调派来平叛的部队,但平叛归平叛。这可不等于他们又会抛弃原本上司转跟穆延。
尤其到目前为止,或者说随着周口县的战败,穆延前面攻下数个城池所建下的功勋和光芒形象也早已经被这次的失误给抵消完了。
因此即使没有周晓和鲞祥那么坚定的决心,但想想投效穆延有什么效果,乃至目前又有什么结果,这也足以让许多人打退堂鼓。
故而看到众人都有所意动的模样后,周晓就点点头道:“好。既然大家的意见都已经统一,那我们还是先将这个想法藏在心底好了。毕竟真想摆脱穆家军的吞并,那也得在我们利用穆家军逃出周口县后才行。不然仅以我等同咸州军的恩怨,恐怕咸州军能放过盂州伯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等!”
“……咸州军真会放过盂州伯吗?”
虽然周晓张口就说什么统一不统一的让众人都有些意见,可对于咸州军是否会放过穆延一事,众人还是有些难以确定。
毕竟消灭了穆延就等于消灭的穆家军。虽然众人也不知道咸州军为什么会放任穆延进出周口县,但没人会做消灭穆家军却独独留下穆延的事吧!
但本就与周晓早有交流,鲞祥就说道:“这可未必!因为以圣母皇太后对盂州伯的看重,谁都不知道消灭盂州伯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如果只是消灭穆家军却留下盂州伯,这却足以打击盂州伯在圣母皇太后乃至皇上心目中的重要性。”
“所以盂州伯若不能带我们逃出周口县。那我们想再多都没用,可真给盂州伯逃出周口县却丧失了大量穆家军部队,恐怕盂州伯也不再适合任何人追随了。”
“原来如此!”
虽然周晓和鲞祥前面说了很多,但直到这时,众人才一脸认同的点点头。
毕竟作为一军主帅,即使穆延并没有犯下临阵逃脱的罪责,只是被咸州军将自己和穆家军的部队隔离开了,但不说在穆家军被消灭,穆延却独自生存下来后会有什么影响,如果没有了穆延后穆家军就不会打仗了,这同样会让所有人丧失对穆家军的信心及兴趣。
而等到那时,不用周晓等人离开穆家军,恐怕穆家军自己都会住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