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明武学是因要传授武艺的关系已在北越国境内遍地开花,但大明女学在北越国内却就仅仅是西齐城和盂州城两所。所以大明女学中尽管都只是些原本的妓户在生活,那也没人敢轻易小觑。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那可是直接关系到圣母皇太后颜面的。
所以没在大明武学找到钏,穆延也没有太在意,直接就领着秦泷和水无月两人一起来到了大明女学。
因为穆延相信,钏肯定知道自己已收到北越国皇上圣旨一事,所以穆延既然要将秦泷和水无月暂时托付给钏,那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让人笑话。
接着不出所料,果然在大明女学中找到钏后,听完穆延来意,钏也没考虑太多道:“原来如此,盂州伯是让吾在盂州伯离开期间保护好秦夫人和水夫人吗?”
“钏女侠言重了,但钏女侠如果有瑕时,帮本官留意一下她们的安危即可,还有就是孩子的事……”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与钏打交道,穆延却也不敢在钏面前表现得太过拿大,只能拿孩子的事情来做借口。
毕竟女人生孩子再累就是一、两日的事,而真说到这次平叛要多久才能回来,穆延自己都无法保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这次平叛的根结还是在皇位争夺战上,而即使穆延与北越国皇上图炀并无血缘关系,但就凭双方的往日关系,除非能确保北越国皇上图炀坐稳皇位,穆延都不可能说回来就回来。
所以只为了将来考虑,穆延都不得不前来说一声。
而虽然不可能告诉穆延圣母皇太后的真正意图,看了看穆延后,钏还是极尽淡然道:“盂州伯言重了,只要盂州伯一直听从圣母皇太后旨意做事,我们天英门自然也会确保两位夫人和孩子的将来安全。”
“……钏女侠教训的是,但不知圣母皇太后这次为什么没有阻止皇上与洵王爷的许诺!”
猛听钏要自己听从圣母皇太后旨意做事。穆延就一阵惊滞。因为以钏的身份和处事方式,穆延可不认为她又会轻易说这种话。
只是以天英门同圣母皇太后的关系,穆延或许不用怀疑她们想让自己帮助圣母皇太后做事的心思。可这种做事如果是只帮助圣母皇太后却不帮助北越国朝廷乃至北越国皇上图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穆延也知道。有些话自己并不能明说,只能用其他方式来试探一下。
而随着穆延问起圣母皇太后为什么没有阻止北越国皇上图炀做出的退位承诺一事,钏也是漫不经心道:“盂州伯说笑了,不说皇上的许诺圣母皇太后有什么资格阻止,以当时的状况,单纯的阻止又有用吗?那岂不是不相信皇上和朝廷的平叛能力。又或者皇上真的无法在三~五年平定国内乱局,至少是平定咸、贲两州战乱,穆大人又认为皇上的皇位真能坐稳多久。”
“所以圣母皇太后不是不想帮助皇上,而是皇上必须交出让所有人满意的答卷,乃至找人帮自己交出满意的答卷才行。”
“原来如此。本官明白了,谢钏女侠指点。”
随着钏的回答,穆延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了。因为钏的回答即使并不是让穆延最满意的回答,但在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必须依靠朝中兵马和将官来平叛的状况下,若是穆延再说下去。那就有被钏套牢的危险了。
所以跟着从大明女学中出来时,秦泷也有些满脸疑惑道:“老爷,刚才钏女侠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老爷如果不能帮皇上顺利平叛,最后的责任就要落到老爷头上吗?”
“……这应该就是钏女侠要为夫一直听从圣母皇太后旨意做事的原因吧!”
微微叹息一句,穆延也认为自己明白了一些事情道:“因为为夫只要听从圣母皇太后旨意做事,即使最后平叛失败。圣母皇太后应该也可保住为夫的盂州伯爵位。不过真说到区区图晟军和咸州军,那还不值得为夫去担心。”
“原来如此!”
没想到关键是在这里,秦泷也不会再说话了。因为秦泷即使也对穆延的平叛能力有信心,也必须有信心,但真有什么万一,那确实只有圣母皇太后才能真正保住穆延的富贵。
所以不是说什么事已至此的问题。而是只能这样办事,穆延自然不可能有再有其他选择。
跟着回到自己的盂州伯府,穆延就立即开始安排出征和留守的事。
毕竟圣母皇太后给北越国皇上图炀留下的平定咸、贲州时间就仅仅只有一年,不说现在已经过起半个多月,等到穆家军赶到咸、贲两州。那又需要一个多月时间。所以没时间耽搁,这种事当然是越快越好。
只是出征一事虽然会由穆延亲自盯着,但听到穆延要自己留守盂州城,穆畅就有些诚惶诚恐道:“爵爷的意思是属下不用管育王爷怎么在盂州城中闹事?”
“没错,只要育王爷不插手盂州城军务,汝就完全不用管育王爷会在盂州城中做些什么。毕竟育王爷的目标应该是在三年后回京城,即使他们真想在盂州城中搜刮更多利益,那也不可能冒着得罪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的危险。”
“原来如此,但爵爷不会要属下在盂州城独自撑上三年吧!”
想到大明武学和大明女学一直都有天英门弟子坐镇,乃至圣母皇太后对盂州城的看重一事,穆畅也是微微放心了。
不然穆畅即使曾经帮穆延做好过向帝师府求援一事,但真要让穆畅去与育王府正面交锋,穆畅可没有多少信心。
而对于穆畅的忐忑,穆延却摇摇头道:“汝想到哪里去了,虽然本爵必须亲自带军队去咸、贲两州参战,但这可不意味着本将就必须一直留在咸、贲两州。毕竟本将若是不能在一年内成功平叛,剩下的时间……”
随着穆延停下嘴来,穆畅的脸上也多了一种犹豫。
毕竟信心归信心,又不是在外人面前,真说到是否能在期限内平叛一事,那是谁都不可能有把握。于是迟疑一下,穆畅就说道:“那爵爷万一不能在一年内帮助皇上平定咸、贲两州战乱,再要在三、五年内平定北越国境内叛乱不是也很困难?”
“……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皇上年纪太小,虽然本官定会竭尽全力助皇上平定所有战乱,但将来的事或许真得看圣母皇太后再怎么去压制洵王爷等人的逼宫了。”
“原来如此!爵爷的意思是……,这次事情的根本原因在于圣母皇太后想替皇上争取时间?”
随着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圣旨到来,京城中发生的一切对于穆延等人来说自然也不再是秘密,所以猜想里面的各种可能,这也是穆延等地方官不是主业的主业。
毕竟穆延等人虽然是地方官,但也不可能对朝中的一切一无所知,不然那可真就是自寻死路了。
而听到穆畅的争取时间说法,穆延也点点头道:“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毕竟以圣母皇太后同皇上的关系,怎么都不可能让皇位落到洵王爷他们手中。只恐怕当时情况不仅对皇上极为不利,有个三、五年时间,洵王爷等人也未必还有机会拿同样事情来对皇上说事了。”
“爵爷英明,那不知爵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这不算什么吩咐,总之汝将来留在盂州城就只要记得不能争的东西就不争,能争的东西也不急着去争就行了。毕竟只要本爵的爵位不受影响,不管育王爷还是其他什么人吞掉了本爵多少在盂州的利益,等到本将回到盂州,自然还可一一将它们找回来……”
想到钏一开始的交代,穆延也越发意识到遵照圣母皇太后旨意做事的重要性了。毕竟从现在的状况下,整个北越国朝中就只有圣母皇太后才能保证穆延的爵位不旁落,换成北越国皇上图炀都有很大的危险。
好在要做到这点并不难,问题只是会被育王府乃至其他人在盂州城分走多少杯羹的事情。
而虽然同样知道这道理,穆畅却还是替穆延有些不甘心道:“属下明白,可这不会有损爵爷声名吗?”
“哼!比起声名那种东西,本爵还是更相信实力,更不希望你们这些替本爵留守盂州城的人出什么差池。”
“爵爷仁慈。”
虽然不至于说感激涕零,但对于穆延的安排,穆畅也知道穆延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这些留守盂州城的人尽量保持实力。不然即使没人能从穆延手中夺去盂州和盂州城,若是在盂州城没有足够的持续性影响,谁又知道将来的物是人非。
然后看到穆畅已经明白自己的意图,穆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将自己的主要心思都转到了如何整顿军队上。
毕竟咸、贲两州战事已经过了四、五个月时间,虽然不是说咸阳军和图晟军的实力已经因此完全曝露出来,但早在盂州就曾同图晟军交过手,穆延也必须做一些相应的针对性准备才行。
不然别说在一年时间内平定咸、贲两州战事,穆延可不想去到了贲州再好像以前一样栽在图晟军手中。
所以即使时间不多,穆延也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