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与步兵相比的优势在什么地方?一是冲击力,二是速度。不仅战时如此,行军时也是如此。
所以除了每日一刻钟的给马匹喂料时间,连续三日不眠不休的急行军,穆犹终于带着一万骑兵赶到了咸州边境处。
只是与路上的急行军操练不同,在看到咸州边境的界碑时,穆犹就立即让部队停下来休息,并且第一次派出了骑兵特有的侦骑。因为骑兵能够通行的道路不仅与步兵截然不行,一些对于步兵来说很正常的地形都是骑兵的险地,这些情报都必须一一侦察清楚才能继续前进。
接着一天过后,随着具体情报汇集到手中,乌山营统领廖湛就格外不可思议道:“穆将军,汝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朝廷军队都没有攻下咸州的一个城池,而且那些部队居然个个都是各自为政。”
“谁知道……,或许这是他们谁都不服谁,乃至朝廷并没有统一指挥的原因吧!”
虽然早听说咸州战况要比贲州战况乱得多,但真要加入咸州战局时,穆犹还是对咸州战况有些头痛不已。
因为这不是穆犹要不满,而是如此零散的战局,除了亲自攻城外,穆犹根本就找不到适合这些骑兵作战的战场。
但还在穆犹迟疑时,廖湛就说道:“那要不我们也去找个村庄做个地盘,看看其他人对我军到来有什么反应先再多,反正村庄也没有城墙,不存在什么攻城不攻城的问题。”
“这好像确实可行……”
虽然穆犹才是帝师府私军和乌山营骑兵的真正统帅,但他却不会轻易拒绝廖湛或任何人的建议。
毕竟打仗最最切忌的就是独断专行,至少穆犹并不是这种类型的将领。
然后不是说找个偏僻村庄就行了,穆犹就直接带兵往咸阳州的方向直扑过去。因为穆犹即使并没有用手中骑兵攻打咸阳城的想法,但只要穆犹摆出攻打咸阳城的架势,必然会吸引其他部队做出反应。
当然,穆犹也并没有因此就放弃占据村庄作为据点的计划。而是一路以村庄为目标前进,根本就没有靠近任何县城乃至城池。
至于说据点不据点的,除非是行进到咸阳城附近,当然是谁能让穆犹在什么时候停止行军。穆犹就会选择以什么地方为据点。
而随着穆犹直插咸阳城的动作,不仅那些正在咸州各地作战的朝廷部队,甚至咸阳国的朝廷也因而惊动起来。
等到从朝中退下,咸阳公图时就望向已成为咸阳国丞相的图辟疆说道:“辟疆,现在真有人冲着咸阳城过来了,那汝说我们该怎么办?要出兵围剿这支乌山营的骑兵吗?”
“不能围剿!或者说除非调动足够部队,没人能围剿一支纯以骑兵为主的部队,不过即使不围剿这支骑兵部队,我们却可以趁机围剿其他闻风而动的朝廷部队,然后再利用各个战场引诱乌山营的骑兵进入我军的围剿圈。”
“……原来如此。但这个局是不是大了些。”
虽然是恍然大悟了一下,咸阳公图时却跟着又踌躇起来。毕竟若按照图辟疆的设想,几乎整个咸阳国都会同时陷入战火中。
当然,咸阳国现在虽然也并非没有陷入战火中,但由于那些朝廷部队都是各自为战。咸阳公图时到不是太过害怕。可一旦真由乌山军牵动全局,恐怕咸阳国内的整个形势都会发生大变化了。
而知道咸阳公图时在担心什么,图辟疆却不在意道:“皇上不必担心,因为我们完全可采用先远后近的策略慢慢围剿那些北越国部队,毕竟不是什么部队都可像乌山营骑兵一样行动迅速。”
“那我们难道得容忍乌山营部队在境内横行。”
“横行归横行,难道他们又能放弃自己的骑兵优势跑去攻城?而由于乌山营部队全都由骑兵组成,皇上又觉得他们能与任何一支部队协同攻城吗?真能如此。现在国内的那些北越*队也不会至今都是各自为战了。”
“各自为战?难道乌山营也不能让他们团结在一起吗?”
虽然同样觉得现如今进攻咸阳国的北越国朝廷部队竟不能统合在一起有些稀奇,但想想乌山营乃是圣母皇太后掌管的部队,咸阳公图时就有些担心。
因为咸阳国即使是将学政一职让给了天英门,这也并不意味着圣母皇太后又真会对咸阳国的一切置若罔闻。
但不像咸阳公图时那么担心,图辟疆就摇摇头道:“皇上言重了,因为乌山营部队如果是由步兵与骑兵混编组成。那或许多少都会对咸阳国境内的北越国部队有些影响。可由于乌山营部队全都是骑兵,想要统御其他部队就几乎没有可能了。”
“……是这样吗?”
随着图辟疆话语,咸阳公图时就迟疑了一下。毕竟这次进入咸州的乌山营部队即使全是骑兵,但骑兵作战也不可能缺少步兵配合吧!不然骑兵或许可起到冲击和驱散敌军的作用,但也没有几个骑兵会刻意从马匹上下来抓捕敌人的步兵。
只是配合作战是一回事。指挥权却是另一回事。或者说如果不能统一指挥权,恐怕那些以步兵为主的北越国部队谁也不会甘心屈居乌山营之下,这才是乌山营部队无法与其他部队团结在一起的主因。
当然,如果有圣母皇太后的命令则是另一回事。只是这支乌山营骑兵既然一直都没有召集其他部队,那肯定也没有圣母皇太后旨意了。
想到这里,咸阳公图时又有些怪异道:“但圣母皇太后又为什么没让这支乌山营骑兵收拢其他部队一同作战……”
“这恐怕与皇上当时的许诺有关!因为若没有圣母皇太后的最后认可,恐怕谁都没办法将皇上的气话当真。”
许诺?气话?
一听图辟疆这话,咸阳公图时就知道图辟疆说的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誓言要在一年内平定咸、贲两州占局一事了。
只是没把握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扩张国土时间,咸阳公图时依旧不认为北越国皇上图炀有可能在一年或者说三年内打败自己。毕竟只为了夺取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恐怕有如洵王图尧等意图皇位者都会暗中帮助咸阳公图时抵挡朝廷的攻击。
只是洵王图尧是一回事,圣母皇太后却是另一回事,咸阳公图时就说道:“但圣母皇太后又为什么要认可皇上当时的许诺,这不是很没有道理吗?”
“如果是一般状况,这当然很没道理,可考虑到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那就未必没有道理了。”
“……男女平等思想?难道只为了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圣母皇太后就要罢黜图炀的皇位吗?”
听到这里,咸阳公图时是真震惊了。因为咸阳公图时虽然也知道天英门在北越国的影响力,甚至不是如此都不会给天英门弟子一个学政的官职,但圣母皇太后图莲或许可以为了朝廷拉拢天英门,却怎么都不可能为了拉拢天英门而罢黜一个皇上吧!
但迟疑一下,图辟疆也首次带着一种不确定道:“这个微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会不会是圣母皇太后认为皇位由谁来坐都行?……而与之相比,天英门的支持却更加难得。尤其圣母皇太后本身就是女人,自然也有支持男女平等思想的理由。”
“皇位由谁来坐都行?那朕是不是也可以……”
话说到一半,咸阳公图时自己就停了下来。
因为咸阳公图时若是不选择自立为王,那或许还有与洵王图尧等人竞争皇位的资格,可现在咸阳公图时已然自立为王,再想获得成功就必须攻下北越国京城乃至彻底打败北越国朝廷了。
所以没必要让咸阳公图时为这种事懊悔,图辟疆就说道:“如果皇上最后能推翻北越国朝廷,并且依旧与天英门保持良好关系,那自然也有机会。”
“如果朕真的推翻北越国朝廷,还用得着与天英门保持良好关系吗?”
虽然咸阳公图时也曾有过溟娘这样的天英门弟子妾室,但随着事情的发展,即便咸阳公图时是不得不将学政一职让给天英门弟子,但这可不等于咸阳公图时对天英门弟子又有什么好感了。
因为不说别的,即使苘现在高居咸阳国学政一职,但多少总给人一种尸位素餐的感觉。
可即使如此,图辟疆却双脸一阵肃然道:“皇上万万不可有这种想法,因为若不与天英门保持良好关系,别说皇上不可能推翻北越国朝廷,纵使皇上坐上北越国皇位,将来依旧会出大问题。”
大问题?什么大问题?
虽然图辟疆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默然了一会,咸阳公图时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因为正如圣母皇太后是天英门现在北越国朝廷最大的代言人一样,或许圣母皇太后一样的女人是难找,但代言人却随处可寻。
所以咸阳公图时真想长治久安就绝对不能得罪天英门,不然天英门即使不公开拆咸阳公图时的台,暗地里他们也可以支持其他人拆咸阳公图时的台。
难怪现在北越国朝廷如此混乱,里面肯定也有天英门的因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