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二王子图衍的强弓营赶过来汇合期间,七王子图邺并没有闲着。
因为一切即使都按照计划行事,强弓营或许确实能很轻易将三国联军打开一个缺口,但要想将这缺口真正撕裂开来,那却只有依靠骑兵的突进和扫荡才行。
但那可是在五十万大军中突进和扫荡,别说去做,想想都会让人头皮发麻。
而且换成别人或许不会在乎这种损失,可有前面的接连失败在,七王子图邺并不想浪费这次的大好机会。
所以一边不断用骑兵继续冲击南渠城的三国联军阵营,七王子图邺也在不断熟练里面的骑兵战术。特别是复杂状况的突围战术。因为七王子图邺知道,除非敌人一击即溃,紧跟在强弓营后面冲锋的骑兵肯定会遭遇极大考验。
然后不需要等待太久,或者说在二王子图衍出发时,图衍军中的强弓营就已经同时出发了。只是因为行进速度缓慢的缘故,图衍军的强弓营也是两天后才赶到同样已经来到南渠城前的三王子图锕军中。
至于说为什么是图锕军而不是图邺军?事情也很简单。
因为在没人会怀疑强弓营的攻击力状况下,真正需要操心的还是后面跟进的骑兵该如何进攻乃至推进和后退。所以不需要什么特别指挥,甚至是为了麻痹敌人,七王子图邺才不想表现出一副特别注意强弓营的样子。
只是七王子图邺或许可认为自己没露出任何破绽,随着一日日的骑兵攻击下来。就连周秉谦都开始感到有些古代道:“朱太师,汝说秦州军是不是在策划什么?”
“这是肯定的!不然三王子图锕的部队也不会在靠过来后继续一动不动!”
由于七王子图邺的进攻有些一成不变嫌疑,朱尚德与周秉谦也早就不在城墙上观战了。只是周秉谦还能轻松的在头脑中推测秦州军究竟想干什么什么,朱尚德此时却是埋头在城主府的案头上研究着一条条经由斥候收集到情报。
只是看着桌面上包括周淮国斥候收集到的各种情报,周秉谦就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在意道:“朱太师认为能从这些情报中发现什么吗?”
“如果我们不知道敌人究竟想做什么,那能帮我们揭示敌人秘密的就只有桌上这些情报体现出来的结果了。”
“哦?那朱太师从这些情报中看出了什么?”
作为一个刚刚才由上县跃升的小城,南渠城的一切不但简陋、而且陈旧,所以看着被朱尚德在桌面上似乎已经大致分门别类出来的情报。周秉谦就随着指着一小堆已被朱尚德归拢在一起的字条追问了一句。
而眼睛一扫,不管这有没有意义,朱尚德就从那些字条中抽出最上面的一条情报道:“这些情报说明,虽然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并没有像三王子图锕的部队一样靠过来,但显然已经有在南渠城外布置一条新防线的迹象。”
“防线?秦州军为什么要在南渠城外布置防线?难道他们的防线还在七王子图邺和三王子图锕的部队后面?他们在防什么?”
“当然是防我们逃跑!”
虽然知道周秉谦对于六王子图累的怨念多有深,朱尚德的言辞还是给人一种断然的感觉。因为朱尚德虽然不知道秦州军会在什么时候向南渠城发起进攻、发起总攻,但至少从表面迹象看,这种可能也是越来越大。
而一听朱尚德话语,周秉谦也知道他想说的究竟是什么了。脸上顿时一惊道:“朱太师是说秦州军打算正式进攻南渠城了?”
“……不然三王子图锕的部队为什么要靠过来?而我们现在就要从这些情报中分析出敌人会在什么时候进攻,会以什么方式进攻!”
“这有可能吗?”
不是不相信朱尚德,而是无法相信朱尚德。随手从桌面上拿起一条情报。周秉谦就念道:“七月初五,一队五百人的辎重队伍进入并离开小石村,旗号为姚。……这情报是怎么回事?怎么辎重队伍还会有独立旗号!”
“等等,五百人的辎重队?他们运的是什么?”
虽然周秉谦只是随口一说,正在研究其他情报的朱尚德眉头却突然向上一挑。而由于朱尚德的眉头都已经白了一样,看上去就好像一条白蚕在朱尚德的眉骨上跳了跳。
看到朱尚德的样子。周秉谦就奇怪道:“运的是什么?除了粮草还能是什么?”
“等等,老夫记得有一条类似情报,……在这里!卯时末,一队五百人的辎重队伍进入三王子图锕的军营。”
“……卯时末?难道他们连夜送粮?秦州军的粮草已经缺乏到这种程度了吗?”
随着朱尚德话语,原本就没有看过所有情报的周秉谦立即惊讶了一句。毕竟如果不是连夜赶路。根本不可能在卯时进入军营。
朱尚德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如果这支辎重队伍真的采用连夜手段。那他们的速度就太慢了,或者说,他们运的不是粮草,而是其他东西,毕竟除了这支辎重队,最近没有粮草运到南渠城的秦州军兵营,而他们居然还连夜赶路。”
“朱太师认为他们运的是什么?”
听到这里,周秉谦也开始感到有些不寻常了。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赶时间,一般部队都不会采用连夜赶路的行军方式,何况是一支辎重队伍。而由于近期没有其他辎重队伍进入秦州军,五百人的辎重队伍又不可能完全补给完南渠城外秦州军的需要,这里面一切都显得诡异非常。
尤其连夜赶路才与平常行军的速度相当,这就更说明这支辎重队必定不是普通的补给队了。
而面色微微一变。朱尚德却有些担心道:“不知太子殿下有否听说过一个传言?”
“传言?什么传言?”
“就是秦州军的强弓营向来都是与辎重队一起行军,因为以强弓营士兵的体力,同样不可能随身携带强弓和强弓箭矢。”
“……强弓营?难道他们打算用强弓营对付我们?”
听到朱尚德话语,周秉谦就吓了一跳。因为周秉谦即使没听说过有关秦州军的强弓营是用什么方式行军的传言,但想想秦州军的强弓和强弓营威力,周秉谦都有些不寒而栗。
但朱尚德又很快摇摇头道:“这好像也不对,因为五百人的辎重队,里面的强弓营士兵不可能超过两百人。虽然两百人在秦州军确实就是一个强弓营的单位,但不说区区一个强弓营能顶什么用,七王子和三王子的队伍中也应该有他们自己的强弓营吧!”
“……这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想聚集更多强弓营,然后毕其功于一役?或者说是从不同方向同时进攻?”
知道朱尚德是不明白七王子图邺和三王子图锕军中本就有强弓营却为什么不使用,偏偏还要从外面调入强弓营,周秉谦就在旁边莫衷一是了一句。因为换成周秉谦拥有秦州军的优势,或许也会采用同样方法来摧毁自己的敌人。
毕竟强弓营虽然确实可说是秦州军的杀手锏,但要想让强弓营的杀手锏作用起到最大效果。那当然是数量越多越好。
而一听周秉谦话语,朱尚德的脸色也骤然一变道:“没错,肯定是如此。秦州军以往之所以只会在攻城战中使用强弓营。原因就是强弓和强弓箭矢的数量太过稀少。但如果聚集了足够多的强弓和强弓箭矢,秦州军未必就不能用强弓营做主导来打一场野战。”
虽然对于三国联军驻守的南渠城来说,秦州军也算是在攻城,可由于三国联军的兵力太多,大部分队伍都只能选择继续驻扎在城外,所以这又只能说是野战。乃至说如果不消灭城外的三国联军。敌人根本就威胁不到南渠城的城池,这也是南渠城居民能够放心大胆的为三国联军制造无数箭矢的原因。
所以听完朱尚德推论,周秉谦的脸色也立即大变道:“那我们怎么办?朱太师有对付秦州军强弓营的方法吗?”
“我们是没有,但万家庄有,只是我们现在用不上!”
“万家庄?什么万家庄?”
“就是……”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但为了冷静一下心情,乃至驱逐一下周秉谦和自己心中对强弓营的畏惧。朱尚德还是将当初万大户用武林高手和沙堆来堵塞强弓营的方法说了说。
而一等朱尚德说完,虽然周秉谦的脸色也略有疏缓,但还是有些担心道:“原来如此,可我们身边却没有武林高手护卫,甚至于也没有城池用来防护五十万大军,难道要将所有军队都收入城中吗?”
“这不可能,因为真是那样可就全完了,不过为防万一,最好太子殿下要做好逃离南渠城的准备。因为我们或许可以暂时压制士兵对强弓营的恐慌,但没有城墙作为阻挡,乃至城墙也阻挡不了,最终我们所能选择的就只有全力反扑乃至全力突围一策而已。”
“本宫明白了,本宫会让人准备的。”
虽然朱尚德并没能拿出对付强弓营的安排,但对于朱尚德的建议,周秉谦却知道自己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毕竟面对无法抵挡的强弓攻击,若是不反扑、若是不突围,三国联军剩下的就只有在恐慌中投降一个选择了。
而这不仅不是朱尚德所愿,更不是周秉谦所愿。
所以尽管还不知道秦州军会让强弓营采用怎样的方式来攻击,至少先做好突围准备是绝对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