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真的吧!这份懿旨真出自天英门之手,而非圣母皇太后殿下的属意?”
震惊,真震惊了!
虽然图晟面前的这份圣母皇太后懿旨并没有字迹上的问题,但由于龚毂的到来,程优还是在第一时间为图晟点明了懿旨上印章的破绽。
而没有程优提醒,别说没人会注意这点,也没人会往这方面怀疑。因为钏当时即使也说了圣母皇太后图莲仍在京城,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不信,有些事情也不可尽信。
尤其这可是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懿旨,谁又敢轻易伪造。
特别是在林西镇的事基本已经解决后,伪造这种懿旨又有什么作用。
但随着龚毂的到来,作用不作用的就再也没人会说了,程优就一脸疑惑道:“龚大人,汝确定盂州城那份被公开张贴的圣母皇太后懿旨与这份懿旨的笔迹不同吗?”
“绝对不同,大公子这份懿旨的笔迹还有八、九分圣母皇太后殿下笔迹的模样,但盂州城的那份懿旨字迹却是一分味道都没有,而这是我们让人临摹下的盂州城懿旨笔迹,程先生请看……”
虽然不知龚毂既然有临摹的字迹为什么还要拖到最后,拖到现在才拿出来,但随着龚毂将一份纸卷在营帐中的桌面上展开,图晟等人顿时就动容了。甚至燕齐都说道:“这是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
“没错。即便任何一个不识得圣母皇太后笔迹的人要伪造字迹,他们也会伪造得圆润一些。毕竟这是圣母皇太后懿旨,不能有那么多钢筋铁骨的味道,但一看这上面字迹,明显就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才有可能写出来的。”
并不是因为燕齐是自己儿子,而是一看到龚毂所带来的临摹懿旨,燕南就敢断定书写这份懿旨的人必有所图。
而一听这话,龚毂也是满脸色变道:“燕将军说杀伐果断,意思是王爷万一对这份懿旨有什么动作,对方绝对会做霹雳手段吗?”
这不怪龚毂会担心。
因为在同样看出盂州城中圣母皇太后懿旨的问题后。育王府最先想到的可是天英门是否与圣母皇太后产生了纷争。乃至说有了什么私心等等。但这种私心如果是某种杀伐果断的决心,这就有些惊人了。
而虽然不至于去幸灾乐祸,程优就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么明显的破绽。若是王爷一点动作都没有。那不说会不会落人口实。将来想要服众都难啊!”
“这……”
被程优这么一说,龚毂就满脸难看了。
因为程优的话不是有没有可能,而是事情只能向这个方向发展的问题。甚至于说。现在还是因为龚毂前来找图晟对证消息,育王图濠才能拖一拖再做反应。不然一等龚毂回到盂州城并证实了盂州城接到的圣母皇太后懿旨乃是伪造一事后,育王图濠就再也不能默不作声了。
毕竟育王图濠的目标乃是皇位,若是在这里退缩,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觊觎皇位啊!最多就是做个不敢招惹事端的寓公了。
反应过来,图晟也说道:“难道这是天英门在逼育王爷动手?不会是圣母皇太后在逼育王爷动手吧!”
“这不可能,因为圣母皇太后殿下若是来不及对林西镇一事下旨,肯定也会来不及对盂州城的大明女学下旨,所以这注定是天英门在逼育王爷动手,而不是圣母皇太后在逼育王爷动手,除非……”
“……除非圣母皇太后早已经来到盂州。”
虽然程优并没继续说下去,但跟着燕南接上程优的话语,龚毂的整个脸色就黑完了。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有可能现在赶到盂州吗?说没可能就没可能,说有可能就有可能。这就好像当初圣母皇太后图莲假借在帝师府逗留做借口,却带着天英门弟子星夜杀向培州冉家等等。
这事其他人做不出来,圣母皇太后图莲却绝对做得出来!
因此满脸寒霜下,龚毂就一抬手道:“大公子,盂州城的圣母皇太后懿旨我们拿不到手,但不知大公子可否将手中的圣母皇太后懿旨借予育王府。如大公子准允,育王府将来必有厚报。”
虽然早知龚毂的来意,但现在的状况却与一开始的状况截然不同。所以看到程优点头后,图晟才张嘴说道:“这事无妨,不过就是一份失去了时效的圣母皇太后懿旨,龚大人和育王爷如有效用,尽管拿去便是。”
“大恩不言谢,下官告辞了。”
如果只考虑自己回去的时间会不会关系到育王图濠决策的时间,龚毂或许还不会那么着急赶回盂州城。可圣母皇太后图莲如果早已暗中潜入盂州对付育王图濠,龚毂就知道自己不能再随便耽搁时间了。
而目送龚毂离开,图晟就望向程优道:“程大人,汝为什么要让龚大人带圣母皇太后殿下的懿旨离开,万一圣母皇太后殿下怪罪。”
“如果这真是圣母皇太后殿下的计划,圣母皇太后殿下必定不会怪罪,因为圣母皇太后殿下本就想用这两份懿旨的不同来逼迫育王爷不得不行动。老臣只担心这万一不是圣母皇太后殿下的意思又怎么办,毕竟这一切都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
“不是圣母皇太后的懿旨,这有可能吗?”
听到这里,不仅图晟,燕南也是一副怎么都不敢相信的样子。因为这不是燕南不相信程优的推测,而是这更加不可思议。毕竟这若不是圣母皇太后的旨意,那就是天英门私下所为。
但真说这是天英门私下所为也不对!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若是没离开京城却将已经盖好印章的懿旨乃至空白懿旨交给天英门弟子,这本身就是一种对天英门的信任。所以天英门弟子不说怎么做都是一种私下所为。即便她们私下做了什么有违圣母皇太后图莲意图的事,那也是圣母皇太后图莲纵容的结果。
于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图晟就说道:“那程先生认为这事该怎么证实。”
“这事只能通过时间来证实,或者说是查问一下圣母皇太后殿下这段期间有没有离开过京城。毕竟圣母皇太后现在一直都在垂帘听政,要证实圣母皇太后殿下的行踪再简单不过,只是不知育王爷又能否拖得起这个时间。”
“垂帘听政啊!真没想到圣母皇太后殿下竟会弄出这遗祸万年的事来。”
“大公子所言甚是。”
虽然对于图晟来说,这未必就不是无病呻吟,但身为大儒,程优同样不看好所谓的垂帘听政一事。
当然,不是不看好现在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垂帘听政。而是不看好将来必将接踵而至的垂帘听政。
因为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即使程优同样承认圣母皇太后图莲的睿智,可在女人无才就是德的普遍思想下,程优可不认为世间又有几个女人能与圣母皇太后图莲相比。
只是随着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垂帘听政。不管嫉妒、妒嫉、野心还是什么。将来必定还会有一个个垂帘听政粉墨登场。
只是这垂帘听政并非圣母皇太后图莲自己的手笔。而是先皇图韫主动将圣母皇太后图莲推到了垂帘听政的地位上,所以谁都不能将责任归结到圣母皇太后图莲最近擅权上。可这或许适合新皇图炀和圣母皇太后图莲,但却未必适合将来的北越国皇上。
而且由京城传来的零零星星消息。显然垂帘听政一事已经遭到了新皇图炀的挑战,这就更证明了垂帘听政的祸患等等。
然后不管圣母皇太后懿旨还是垂帘听政一事,想起现在图晟军的立场,图晟就望向燕南说道:“燕将军,那我们现在重新与万大户开战了,汝觉得我们应该采取什么策略?继续这样隔着碎叶谷与老二共同进攻万大户吗?”
“这不行,这只会被图漾那厮利用。毕竟我军来到碎叶谷的时间不长,图漾那厮却已经在碎叶谷与万大户交战许久。”
这不是燕南要担心,而是燕南不得不担心。因为在图晟军被那些江湖人逼着离开十万大山时,位置可不是在碎叶谷。所以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新战场,不是说不适应,图晟军都不能顺着图漾军和万家庄部队的节奏走才行。
燕齐则说道:“要不我们先将部队拉离碎叶谷,看看万大户和图漾那厮的反应再说。”
“这也好,要不……”
“报!”
正在燕南想要点头时,营帐外就传来一句传令兵特有的禀报声。只是在图晟的大帐外,自然不可能有人给图晟传令,所以真有什么人这样赶过来通禀,那就只有斥候一个可能了。
“进来!”
而跟着燕南一声令下,果然帐外亲兵就带入一名斥候,斥候在见到图晟、燕南等人后也立即跪下道:“小人见过大公子,见过燕将军。”
“起来吧!是万家庄和图漾那厮的部队有什么动静吗?”
“回禀大公子,据我部探知,万家庄部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碎叶谷,而图漾那厮的部队已有部分进入了碎叶谷中。”
“什么?万家庄的部队离开了碎叶谷?他们怎么离开的?等等,先将部队拉离碎叶谷再说。传令下去,警戒后退!”
“诺!”
跟着燕南毫不犹豫的下令,众人在震惊中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们不仅没想到万大户会在这时退出碎叶谷,两军包围下,万家庄部队究竟是怎样悄声无息退出碎叶谷的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不是说在弄清这个问题前,图晟军必须先远离碎叶谷,而是要重新建起属于图晟军的作战节奏,他们也必须先离开碎叶谷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