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为什么要放走吴邛、瞿扬等人?
一是没必要通过杀他们来增添自己的功劳,吴邛、瞿扬的脑袋也增添不了余容的功劳,二却也是为好好气一气箜郡王图兕。毕竟真要离开盂州、放弃盂州城,对于轻易捡了便宜的箜郡王图兕,余容还是有许多不屑。
但身为军中将领,识英雄、重英雄却也是最基本的条件。
没想到吴邛竟勇猛至厮,还真给他杀出了重围,余容也不得不望向吴邛撤走的方向赞叹道:“猛将,这真是猛将啊!胡老你怎么看?”
“哦!没什么,他就是没朝盂州军方向冲,要知道当时在东四夯堡被三德打脱臼的可就是这家伙。”胡汉山的笑容却格外淡然道。
“……哦!原来如此,那到是本官失言了。”
失笑一声,余容这才想起一直没被自己太过注意的东四夯堡一战。可如果真想想被胡汉山带出来的会阴山胡虏和盂州军将士,这却更让余容为自己的将来放心了。
因为吴邛一人尚且能冲破箜郡王图兕的军阵,那武艺更在吴邛之的一群人又有谁能去挡。
故而掩住心中得色,余容就望向已被吴邛气得满脸发青的箜郡王图兕说道:“箜郡王,此间事情已了,那本将就先告辞了。”
“……告辞?余大人是要回盂州城吗?……不用这么着急!好像余大人还没抓到育王图濠那厮!而一日不抓到育王图濠那厮,余大人又要如何安安稳稳在盂州享受?”
虽然被吴邛气得不轻,也是被旗下将领的无能气得不轻,但真听到余容说要告辞离开,箜郡王图兕还是赶紧开口劝阻起来。
不是不知道箜郡王图兕在想什么,而是正因为知道箜郡王图兕在谋划什么,余容反而更是脸带嘲弄道:“盂州城?育王爷?那都不是本将需要操心的事,想要王爷就要去!”
“……呃!余大人说什么?想要就要去,难道余大人不打算回盂州城吗?”
虽然早就在打着从余容手中夺取盂州城的主意。可真看到余容好像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箜郡王图兕还是有些满脸错愕。
可就是余容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原本一直站在焦玉身边的小雨却嘟哝着嘴一下长身而起。飞跃育王图濠车驾顶端的一面镌绣着图字的皇族大旗顶端喝道:“大明公主懿旨,盂州指挥使余容接旨。传更新”
“呃!”
轻噎一下,虽然众人在看到小雨突然冒出来时都愕然怔住了,余容却是短暂迟疑后就立即滚鞍下马,直接跪下道:“微臣盂州指挥使余容接旨。”
而一等余容跪下接旨,小雨也是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圣旨,直接抖开宣读道:“奉天承运。武运兴隆,着盂州指挥使余容为吾国、吾朝屡立战功,功比社稷、运盖千秋。特赐出境建国,不再受朝廷约束。并望斯体天恩、下重黎民,勿负天下之望、苍生之望。并天下兵马见旨让道,钦此谢恩。”
说完“砰!”一声,小雨脚下的“图”字皇旗就被震得粉碎,也算是彻底断绝了余容与北越国、与朝廷的瓜葛。
而即使有些意外。余容却没有迟疑,跟着就直接在地叩首三下,抬起双手道:“微臣叩谢朝廷圣恩。叩谢大明公主圣恩。”
“举旗!”
随手一抛,直接将圣旨丢入余容手中,小雨却是抬手朝余连的方向往一扬。
而即使同样对小雨选择的宣旨时间感到有些意外,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余连却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将藏在一旁的一面旗帜抖开,大声呼喝道:“朝廷威武!吾皇威武!”
一看余连擎出的大旗竟是一面有着巨大“余”字的龙旗,愕然怔愣一下,整个盂州军顿时就欢呼起来道:“朝廷威武!吾皇威武!”
接着从马车顶跳下,小雨却又从背一个包裹中一抽。直接就抖出一面绣龙大氅递给焦玉道:“夫人。”
知道小雨的意思,焦玉也没推托,接过龙氅就往跪在地的余容背一披道:“皇,起身!现在皇已经不再是北越国臣子,却是一个亟待为子民、为将士开拓疆土的帝皇了。”
“多谢夫人。”
双手护住被焦玉披在肩的龙氅,也是按了按焦玉的双手。余容这才站起身面向全都有些满脸激动的盂州军将士道:“某何德何能,竟得朝廷如此厚赐,然天命不可辞,还望诸君与某共同努力,共创新朝。”
“朝廷威武!吾皇威武!”
不管是不是于礼不合,到了这时,不仅那些盂州军将士,甚至刚刚投降余容的芫州军士兵也都跟着一起激动起来。
然后转向仍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箜郡王图兕,余容就似笑非笑说道:“不好意思,让王爷见笑了,但翌日本皇建国成功,正式称帝时,定邀王爷前来见礼。”
“这,……这怎么可能,朝廷怎可能让余容你出境建国,大明公主又怎可能让余容你出境建国?”
“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而是实力、身份的问题,想要盂州城,王爷你就尽管去要!至于王爷的将来如何,朕拭目以待。”
“……哼,这不用你来说。”
这算刺激吗?这怎么又可能不是刺激,可在万军当中,箜郡王图兕也知道没有自己多说的余地了。
而看到箜郡王图兕退缩,余容才是一回首,与焦玉一同跃战马,这才是抬手喝道:“出发!”
“……朝廷威武!吾皇威武!”
“朝廷威武!吾皇威武!……”
虽然严格来说,余容的盂州军现在与朝廷已经没有丝毫关系,但真是呼喊顺溜起来,甚至余容也不会去劝阻了。毕竟余容的出境建国可也是大明公主以朝廷的名义恩准的,没有这样的名号,余容又怎可能堂堂正正出兵。
何况大明公主的圣旨中还有沿路让道的命令,仅是这点,至少在正式出境前,余容是不会让他们放弃对朝廷的欢呼的。
而跟在队伍中一起前进。周阒的声音还是有些僵硬道:“曹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朝廷怎会允许余大人出境建国,而余大人又怎会成为皇了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撞大运了。”
不是曹录。而是一旁的徐祥就插口一句叹息出声。
同样投降了盂州军的赵向盅也点头道:“这的确是我们撞大运了,因为余容真要出境建国,我们芫州军必定不可能再成为炮灰,因为谁都不会甘心将这样的功劳生生让给我们的。毕竟出境建国就意味着场场都是硬仗,阵阵都是战功。”
而虽然没料到徐祥、赵向盅也会跟着一起投降盂州军,但正因为如此,在兵力达到两万人后♀些芫州军在将来也不是不能自成体系了。
故而听到几人对话,曹录也点点头道:“赵大人说的没错,但我们日后可不能再直呼皇之名,甚至都不能称呼皇为余大人。至少我们要比盂州军做得更好才行。”
“这没有问题,但事情怎么就会这样呢?”
虽然同样在点头,但周阒依旧有许多地方不明白。
徐祥说道:“这或许是与太慈夫人,乃至是与太慈夫人和皇的关系有关!”
“太慈夫人和皇的关系?徐大人是说,朝廷不想让太慈夫人回去做皇太后?所以才……”
听到这里≡向盅也有些明白了。
毕竟现在还有谁不知道焦玉不仅是太子图炀的生母,现在却成了余容的女人一事,好像前面都是焦玉在帮余容披龙氅。
徐祥也点点头道:“想想易少师所写的《关雎》都是在为皇和太慈夫人正名÷情应该就是如此!或许说在易少师写《关雎》时,皇就已经得到出境建国的旨意了。”
“《关雎》?这事的谋划有这么久吗?”
听到这里,甚至一直都表现平稳的曹录都有些震惊起来。
徐祥却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可我们自己说说不要紧,但就不要同外边的人说了,反正这对我们来说总是个机会,相信你们也不愿放弃这机会!”
“那当然,相信明忠那些投降箜郡王的人现在肯定都该悔死了!”
听到周阒话语,其他人也都在点头。
毕竟与他们随余容出境建国就能建立战功为自己将来打基础不同,面对前途未卜的箜郡王图兕。只能当炮灰的明忠等人却要苦多了。
而与周阒的振奋不同,离开黄口谷后就自动脱离盂州军的瞿扬等人却也是叹息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余容竟然会因为与太慈夫人的关系得到出境建国的机会,真不知道王爷知道了这事会怎么想。”
“怎么想都不要紧!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余容就一定可出境建国成功!”
“……但这种机会、这种荣耀怎么就给了余容那厮呢!早知道我们也该在女人身多努力一下。”
“大人说的事,回去一定有机会的。”
遇到这种险死还生的事,众人都需要发泄一下。知道回到育王图濠身边就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一干育王府护卫与荨州军战士却也是放浪形骸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不仅现在,或许他们就是回到育王图濠身边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只是除了回到育王图濠身边,他们也不可能与余容一起出境建国,这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得选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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