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穆延第一ri就被易嬴吓得匆匆离开后,接连四、五天,易嬴都再没看到穆延。不过易嬴也没能离开知州府,而是被焦玉报复似的抓差来教穆勤、穆奋读书。
这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易嬴却并不在乎。因为别说教孩子读书,在现代官场,下属帮上级打扫卫生间都不稀罕。
“福康安,过来,给本县将‘人之初,xing本善,xing相近,习相远’几字写上五十遍。”看到穆奋又想闲下来,易嬴摇着笔杆道。
“什么?五十遍?你当我是笨蛋吗?”
“不说这几字我早就熟读能写,就你那《三字经》,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凭什么我还要好像傻瓜一样抄上五十遍。”坐在书桌旁,穆奋一脸恼怒道,眼中却隐隐含着某种期许。
易嬴却装做根本没看到穆奋的期待目光,一脸不屑道:“呿!不是笨蛋你就想法让知州夫人放本县离开啊!你以为本县喜欢陪你这种小鬼头读书啊!做不到这点,你就永远脱不了笨蛋二字。这可是你说自己是笨蛋的,不是本县说的。”
“你才是笨蛋呢?”
不管抄书与否,穆奋真正希望的是易嬴能考教自己倒背《三字经》,也让易嬴看看自己本事,免得给他胡乱看不起。
可易嬴却偏偏不上当,这也让穆奋气得无处可发,只得恼道:“为什么同样抄书你却不让哥哥做,尽让我做。还有,这狗屁的福康安到底什么意思,我才不信你说的真是什么福泰民安之意呢!”
易嬴用来数落穆奋的福康安当然不是什么福泰民安之意,而是有野史称,福康安乃是皇帝老爷子的私生子。
易嬴虽然不敢说穆奋一定是焦玉与某人勾连而生,但与穆勤相比,穆奋却实在长得有些不像自己父亲穆延,也不像母亲焦玉。
为报复焦玉不让自己离开知州府,易嬴就开始用福康安暗骂焦玉。反正焦玉、穆奋都不知道福康安是怎么回事,易嬴乐得一个人开心。
听到穆奋争辩,易嬴“啪!”一下将巴掌拍在穆奋脑袋上道:“还敢争辩?你也不看看你哥哥读书的态度有多端正。”
“坐在椅子上,腰不弯,背不驼,腰杆都不摇一下,看了就知道将来肯定是个堂堂正正大丈夫。哪像你,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如果本县再不磨练一下你的心志,将来你这福康安肯定还会再弄个小福康安出来。”
“坐好,不得乱动,腰杆挺直,手腕握紧。”
易嬴虽然对穆奋极为不客气,但小孩子就有个尝鲜心理。不管是疼还是骂,被焦玉宠惯了,第一次碰到易嬴这种从现代社会来的“真正严师”,穆奋也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嘴上难免嘟嘟囔囔,竟然也开始按着易嬴要求开始抄写‘人之初,xing本善,xing相近,习相远’了。
看着这一幕,旁边的穆勤更是将腰杆挺得笔直。
因为只有在易嬴面前,穆勤才能在书房中同样成为弟弟的榜样,而不是弟弟的笑话对象。
这就是现代教育方式与古代教育方式的不同,现代社会的启蒙教育重在品xing。至于聪明不聪明一类的,那反而不会太在乎。因为小孩聪明并不等于长大也聪明。一个人是否成才,主要还是看长大后是否努力。
而且对于官场中人来说,最重要的同样是态度二字。你有没有才干不要紧,首先要态度端正,跟着领导走才能上进。
不管穆奋将来有没有可能进入官场,为了报复焦玉,易嬴也誓要狠狠教导穆奋。
躲在书房外的远处,焦玉却也拿手指点着屋内情形道:“官人,你看玉儿主意不错吧!这易知县的行事风格虽然有些荒唐,但用来教导勤儿、奋儿,那却是再恰当不过。”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穆延也摇头晃脑道:“奋儿怎么在易知县手下就这么乖?还有勤儿也是,哥哥的风范也完全体现出来了。”
“或许这就是易知县能写出《三字经》的原因吧!能写出这么好的启蒙教本之人,怎能不会教导小孩子。”
“难道这就不是你以前太惯着奋儿了?”不知是责备还是什么,但更像是调侃,穆延望着自己夫人微微一笑。
焦玉却狠狠瞪了穆延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不全是你一开始没注意对奋儿的管教缘故。如果我后面不看着他一点,奋儿恐怕早就学坏了。难道你这个做爹爹的就真看不出来,勤儿是个不用人教导就会自己努力的孩子,但奋儿缺的可就是一个严师。”
“严师吗?这个易知县还真的很严呢!”
远远看到易嬴又给了穆奋一巴掌,虽然不知什么原因,穆延却不会感到心疼,而是更有一种宽慰在里面。
不知穆延夫妇正远远望着自己,易嬴却已经一笔杆摔在穆奋的小手上道:“干什么,不准鬼画符,每个字都要好好写。难道你没看见本县直到现在还每ri笔耕不缀吗?本县不要你跟自己哥哥比,就跟本县比,你还有什么说的。”
小孩子最怕的就是规规矩矩坐着练字,可看着易嬴桌面上那一个个整齐、标准的皇体字,穆奋还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易嬴是怕被人识出笔迹才要练字,想着易嬴已经身为知县大人了还要练字,自己一个小孩子却不想练字,穆奋也得瑟不起来。
“笃笃……”
不是看不下去,而是不得不中断易嬴的教导,焦玉敲了敲书房大门道:“易知县,我家大人已经回来了,正叫您去衙门见他呢!”
“哦?知州大人终于回来了?解放了,真是解放了!”
“扑哧!”
看到易嬴摆出一脸庆幸样子,不仅穆奋,甚至穆勤也同时喷笑出声。因为小哥俩都看出来了,不管怕还是什么,易嬴好像总有些畏惧自己妈妈,这让穆奋立即仿佛找到救星般道:“娘,你终于来了,易知县今天又欺负孩儿了。”
“嗯,娘看到了,娘待会让爹爹给奋儿出气。”
一边应付着穆奋撒娇,焦玉却根本就不敢望向易嬴。
因为易嬴即便再没说过任何撩拨焦玉的话语,但他也只是在两个孩子面前才会摆出畏惧焦玉的态度。如果两人单独相处时,更多还是不屑一顾,或是直接用[**]裸目光打量焦玉身体。焦玉甚至敢保证,自己如果再敢提芍药之事,易嬴肯定又会向自己提及入幕之宾的蠢话。
虽然事情的确是因自己而起,但为免更多尴尬,焦玉现在也只能用知州夫人身份来强压易嬴。
所谓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也在易嬴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