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嬴在现代虽然早已习惯了前呼后拥生活,白花花却是第一次在北越国被人服侍。
来到书房,易嬴就与白花花一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享受着身后女奴对肩膀的舒缓按摩。因为几名女奴都曾习过武,自然知道如何按摩、按摩何处才能让人感觉最舒服。
爽得双眼都已微微眯在一起,白花花仍不忘握着易嬴胳膊道:“老爷,她们一共四个人,要不你也留两个在身边保护吧!”
如果在现代,易嬴肯定无法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女护卫放心,但这是在古代,几名女护卫也是易嬴作为家奴收进府中的。别说她们不可能早早针对易嬴,或者说是针对知县易嬴做什么布置。仅是知县易嬴的年纪与身体,易嬴都懒得去管将来会怎样。
摇摇头,易嬴说道:“不用,她们几个主要是负责后院安全。本县在外面可是堂堂的知县老爷,谁敢无缘无故招惹本县。”
嘴中虽然满不在乎,易嬴却又想起了万大户。不是为了防备万大户,易嬴也用不着在兴城县这种小地方都要费尽心机。
白花花却并没想那么多,抚着易嬴胳膊说道:“老爷,那你说我们该给她们起个什么名字。”
按照常理,家奴入府都要由主人重新赐名,这既代表了一种新身份、新人生,同样也是一种维护主人权益的方式。
看到白花花已露出一副跃跃yu试的小妇人模样,易嬴也无意扫她的兴,随意咂了一口清茶道:“这种小事,小娘子自己看着办就行了,别忘了帮这两个书房丫鬟也一起取个名字。”
“书房丫鬟?老爷是想让她们在书房伺候吗?”
望了望两个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的识字女奴,白花花忽然有些担心起来。
白花花不是担心两个书房丫鬟会不会取代自己在易嬴心中的地位,毕竟白花花对自己相貌还是挺自信,而且两个书房丫鬟的容貌也明显不如白花花。不过白花花却与许多平民女人一样,都不识字,也不读书。
突然见到两个读书、识字的女人,白花花心中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不是怕易嬴喜欢上两个书房丫鬟,而是怕易嬴不再喜欢自己。
因为易嬴即便真和两个书房丫鬟好上了,除非怀上易嬴的孩子,她们甚至连给易嬴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易嬴却不知道白花花在想什么,握住抓在自己胳膊上的白花花手掌道:“放心,只有当本县在书房读书时,她们才要到书房伺候,平时她们主要还是伺候小娘子。”
“谢谢老爷。”一听易嬴这话,白花花不仅脸上喜笑颜开,心里更是喜滋滋的,立时将自己不识字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只是易嬴并没能与白花花继续在书房坐下去,外面突然传来了阮姨娘前来拜访的消息。
听到阮红来访,易嬴、白花花当然不会继续呆在后院中。
虽然不知阮红来访是为了何事,易嬴却并不会将事情与万大户在放告ri的试探牵扯在一起。因为那不仅不是万大户的风格,一般人也做不出这种试探完立即登门的蠢事。
坐在客厅中看着跑进跑出的一大群家奴,阮红脸上虽然不动声sè,心中却已经掀起了万丈波涛。
‘这到底是知县大人运气好?还是说他本就是刻意针对万大户想在府中插人的举动而来?’
联想到奴隶商人也是今天才进的县城,阮红认为这并不可能。只是阮红原本就是为了替万大户向易嬴推销家奴而来,看这种状况,情形又要有所改变了。
虽然两个书房丫鬟已被留在后院收拾屋子,几名护卫丫鬟却已开始进行工作,伴着易嬴、白花花一起迎出来,只差腰上还没挂武器。
看到亦步亦趋的四女,阮红刚拿起的茶杯又放下了,站起身迎道:“知县大人,你在家里也这么威风啊!”
“阮姨娘见笑了,她们都是本县刚买的家奴,很多地方还有欠调教。”易嬴并没做过多解释,只是随意拱了拱手,由白花花搀着坐到了桌旁太师椅上,三人这才先后落坐下来。
不用易嬴开口,白花花就抢着说道:“阮姨娘,万老爷这次让你来又有什么说道吗?”
“这个……,这对知县大人来说是件好事,但花花姐恐怕不会太高兴呢!可这是我们老爷的吩咐,妹妹也不得不厚颜来上一趟。”
阮红脸上稍稍现出为难之sè,白花花却不知是计,一心追问道:“到底什么事?”
“这还不是知县大人上次说的事情给闹的。”
“大人想将正室位置留给大明公主殿下虚位以待,花花姐就成了知县大人不是正室的正室。也算有了个不是名分的名分。但我家老爷却认为大人身边还缺一个真正的妾室,所以打算让家里正房何氏的通房丫鬟尤姐来给知县大人做妾,你看这事给闹的,妹妹都不好意思说了。”
半笑不笑着,阮红一口气就将来意全说了出来。
当然,万大户原本想给易嬴拉拔一些家奴的事情是已经不能再说了。
‘既然你都知道不好意思说,那你还说出来干什么?居然还与大明公主牵扯在一起,难道你比我还大胆不成?’
易嬴虽然不清楚万大户最初的打算,可在突然听到这话时,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念了一句。
这事情虽然说出来会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得劲,但以万大户在兴城县的地位、身份,万大户要将正房出来的通房丫鬟让给知县易嬴做妾,到也不是在看低知县易嬴。
至少这总要比原先只是用个又胖又丑的假侄女来搪塞知县易嬴强多了。
毕竟通房丫鬟总得有一些姿sè才行,不然如何做通房。
刚经历过一次衙门上的试探,又来一次府中试探,易嬴深切感受到北越国官场的危险,或者说是兴城县官场、万大户的危险。
易嬴不是不能拒绝万大户的“好意”,可这就等于将易嬴刚与万大户建立下的“良好关系”再次拉远了。
而且,白花花也同样陷入了苦恼中。
即便白花花并不懂得易嬴与万大户间的争斗,可在白花花都没正式嫁给易嬴前,万大户就张罗着让其他女人给易嬴做妾,这实在让白花花有些情何以堪。如果对方不是阮姨娘,不是万大户,白花花都要像寻常女人般嚷起来。
“既然这是万老爷一片好意,本县也不好拒绝。只是本县还未将小娘子纳进门就又添新妾,这事恐怕还需有些周折。”
易嬴故意没去看白花花的一脸难看表情,微微扬了扬脸,摆出一副官老爷样子。
“什么周折?”看到易嬴开始耍官威,阮红知道易嬴心中又有了想头,再次将端起的茶杯放下道。
“要不阮姨娘你看我们这样好不好。”
易嬴一脸若无其事道:“先让尤姐到本县府中帮衬一阵子,替本县和小娘子管理一下这些刚进门的家奴,也与小娘子相处一下,看看处不处得来。如果尤姐觉得没问题,本县就托大一下,隧了尤姐的心愿。”
将万大户的想法变成尤姐的想法,将万大户的恩赐变成尤姐的讨好,易嬴的两句话下来,事情就全变味了。
趁着阮红脸sè僵直的瞬间,易嬴继续说道:“还有,本县尚有两件事恐怕要劳烦一下万老爷。”
“哪两件事?”没想到易嬴还有要求,在阮红脸sè刚刚恢复过来时,却也只得顺着易嬴的意思问下去,仿佛已经接受了原本就是尤姐自作主张要嫁给易嬴做妾一样。
话一出口,阮红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可易嬴并没给阮红改口的机会,直接就将这批奴隶的来历及自己给黄于地打了两张白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第一次听到打白条这种事,阮红有种被震住的感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知县大人,百民客栈的事情还好说,可您的意思是……”
“阮姨娘不要误会了,本县没别的意思。只是本县觉得万老爷既然送了这么一座大宅子给本县,应该也知道本县的难处。如果本县一ri不能与那黄于地结清四百五十两银子的白条,那就要有赖万老爷的百民客栈帮本县多留他们一段ri子了。”
“留多久?”阮红即便已猜出易嬴想法,还是为易嬴的意图感到震惊。
这已经不仅仅是贪的问题,更似[**]裸的索取。
易嬴也没让阮红失望,一脸淡然笑道:“难道阮姨娘还不清楚本县的经济实力?那当然是万老爷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啊!”
直到这时,白花花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易嬴让黄于地住到百民客栈并不是为了省几个住宿钱,而是为让万大户将他用来买奴隶的四百五十两银子也给付了。不然一天不结清两张白条,黄于地他们就会永远在百民客栈吃、住下去。
当然,万大户也可以拒绝易嬴。只是在不知易嬴为何如此有恃无恐的状况下,即便阮红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似乎在心中思索了一下,阮红说道:“知县大人,我们可以找个房间单独谈一下吗?”
“阮姨娘请……”
不知阮红想与自己单独谈什么,易嬴并没有怯场,也没有怯场的必要。因为现在需要怯场的不是易嬴,而是阮红,不然她也不会要求与易嬴单独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