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田二丫洗澡出来,天已经大亮了,来洗澡的社员也越来越多,挤进卖票的房间,问:“铁柱,你吃了早饭没有?”
“还没有吃呢,你看我这都离不开人。”铁柱说。
“那我一会做点饭给你送过来吧。”
旁边的二狗子笑着打趣的:“二丫你是个寡妇,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呀,要不你给我做点饭送过去?”
田二丫转脸抬腿踢了他一下,寒着脸说:“铁柱是我收的徒弟,跟着我学剪头的,当师傅的给他送一次饭怎么了?”
“是是是,我错了,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去打听打听,我这个徒弟已经收了好多天了。”
有了师徒关系这个借口,铁柱和田二丫走得近一些,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二狗子只是随口打趣而已。
王宾说:“二狗子这话你出去可不能乱说,这二丫嫂子现在是我的师父。”
“是是是,我绝对不乱说。”
过了没有多久,田二丫给送来了一份盒饭,王宾让二丫代替自己卖了一阵票,抽空把饭吃了。
田二丫端着饭盒,刚想要走,王宾说:“师傅,你把剪头铺搬到这隔壁行不行?”
“为什么?”田二丫问。
王宾道:“之前那都是在你自己的家里,感觉不像样,要在这有澡堂子了,热水不断也省了你烧,而且在这剪过头,可以直接进去洗澡,这样更方便社员同志。”
田二丫想一想说:“行啊,反正我要上交一半的钱给生产队,不能用我自己的房子和柴火。”
开剪头铺就要一直提供热水,给人洗头光脸,这天天烧热水也需要不少的柴火,之前都是用田二丫自己捡的柴。
要是搬到这边来,最起码省了热水,可以随时在锅炉房里面接热水。
这剪头铺也是公家的买卖,也不属于占公家的好处。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下午搬过来。”
要是还在原来的房子里面剪头,王宾就不能给别人剪头了,自己光卖票就把人拴在这不能离开。
如果剪头布放在隔壁,还能够抽空帮你剪头,卖票的事情很简单,两毛钱一张可以让他们自己交钱拿票。
田二丫走了没有一会,孟庆亮、吴广安和王守林带着三个队长,治安主任,出纳会计等村干部一起过来。
王庆亮进屋就问:“有多少人洗澡了?”
王宾道:“有50个了。”
众人这才都安心了,之前算过,一天有30个人洗澡就足够这几个人的工分和煤炭钱。
也就是说一天有30个人洗澡,澡堂子就可以保本。
再加上周围几个大队的社员,这想不赚钱都难。
这些干部到处参观一番,当然女澡堂是不是让他们进的,然后大部分进了男澡堂子洗澡,妇女主任杜苗进了女池去洗澡。
王宾当然不会向他们要洗澡的钱了。
等出来后王宾和张世海说了让田二丫把剪头铺子搬过来的事情,张世海当然不会反对了,还说王宾这个提议很好。
剪头后再洗澡,这样从头到脚都干净。
田二丫过来把房间收拾一下,打扫一番后下午就招呼几个人把东西搬了过来。
这样王宾和二丫还能互相照应,要不然王宾连个上厕所的空都没有。
如果不盯紧一些,总有一些社员看没有人直接偷偷的溜进去。
王宾抓到两个人之后,修改了规则,买了票之后,二牛和招娣两人要收票才能把人放进去,不能私人放人进澡堂子。
下班后要把收到的票据交给王宾,这样就能杜绝有人偷偷的溜进来。
第一天,都是本大队的人来洗澡,也有上百人过来洗。
第二天早上,王宾早早的守在房间里面,天不亮,就有不少陌生的人过来问,这里是不是能洗澡只要两毛钱还不要找洗澡票。
王宾一一解答,虽然门口已经用小黑板写上了,可大多数社员都是不识字的,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都喜欢当面问清楚,然后才敢进来买票洗澡。
王宾还顺口介绍旁边可以剪头,也给田二丫拉了几个客人。
不过俩人吃饭就成了问题,最后经营商议直接在这边开个小食堂,连烧开水的老宋,两个澡堂子里面的负责人,再和王宾田二丫一共5个人,一天三顿都在这吃。
使用的经费当然是澡堂子的收入了。
王宾先把这个想法找孟庆亮做了汇报,然后批了每天5毛钱的额度。
这已经不少了,在这边吃饭烧的煤是不要钱的,就连锅碗瓢盆各种调料都是从大队部的食堂里直接拿的。
这5毛钱已经不少了。
王宾拿着东西回来,让几人很是高兴,在这上工虽然多了一笔收入,可一天三顿饭都不能按时的吃,这下好了,只要抽空在这直接开火,最起码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了。
正式营业连着两天,各个大队的社员洗澡的热情都不小,一天都有超过150人洗澡,顺带这田二丫的建投生意也好了不少。
晚上,吴开山家中,刚刚经历了一场骂战,何燕吃过饭就开始数落吴开山,嫌弃他只知道躲在家中唉声叹气,什么活也不干,然后两口子就直接吵了起来。
何燕想到铁柱的好来,然后忍不住抱着枕头就哭,吴开山来到炕边坐下来,劝道:
“行了,别哭了,等过了年,我叔说了,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在公社上给我找个什么活。”
这一回确实是自己不占理,如果不是王宾的接发,自己就可以顺利的接任,澡堂子负责人过了年还能够去三队当出纳。
这都怨王宾那个混蛋,把自己的事情给搅了。
何燕气道:“那这还有三个多月才能够开春到时候还不一定能找到什么活,你个不中用的,我当时也是眼瞎,怎么就看上你了。”
心中想着当时媒人要是把自己介绍给王宾多好,想一想王宾眼下的风光,还有他身体的强壮,再对比吴开山这个病秧子货,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年自己真是瞎了眼。
“行了,一吵架就这两句。”吴开山没有好气地说。
何燕想一想说:“要不你去找铁柱,在澡堂子里给你找个事情干?”
“我不去,要去哪去,我才不去给他当手下。”
何燕气道:“你不去,哪有工分?你也不会编筐,做个手工。”
“反正我不去。”吴开山赌气说:“我说了要去你去。”
“行,不愿意去吧,那我就去找王铁柱,赚工分养你这个憨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