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月月的话,冷泓额上立刻出现三条黑线,这个孩子到底是谁教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等等,那声娘亲是什么意思?
冷泓猛地一怔,问道:“你的娘亲是谁?”
小月月眨着漂亮的黑瞳,小嘴一张一合便道:“住在这里的人自然就是我的娘亲啊,可惜她忘了我和爹爹,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撮合在一起的。”
“你爹爹?”冷泓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头大,“你爹爹是谁?”
“我爹爹就是高凌风,我叫高月,娘亲总是叫我小月月,面具叔叔也可以叫我小月月。”小月月都没有意识到他心里对这个面具叔叔已经很特别了。
高凌风?冷泓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了流沙曾跟他汇报过这件事情,可惜他当时没有注意,如今倒是全都想起来了。明了了小月月的身份,冷泓依旧是笑眯眯的,竟然没有离去的打算,“小月月,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高月,倒更加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小月月歪着脖子想了许久,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兴冲冲地说,“爹爹说,他是在月圆之夜见到的我,所以就给我取名为月。”
见到的你?听着小月月的话,冷泓总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细究,又继续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闻言,小月月便露出十分苦恼的模样,那皱眉的样子竟跟冷泓有些相似,可惜冷泓没有注意到,只听到他说,“哎,我听说芮府出了一些事,便有些担心张婶婶和那位大哥哥,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
想了一会儿,冷泓便知道小月月口中的张婶婶和大哥哥指的是谁,忽的冲小月月神秘一笑,问道:“那小月月想不想现在就去芮府看看她们?”
“可以吗?”小月月立刻来了精神,却又很快低垂着头,蔫蔫的样子,“可是这么晚了,我……”
似是明白小月月的担心,冷泓居然耐心的说起来,“没事,我们就去一会儿,保证不会被人发现的。”
“真的?”小月月眼睛一亮,而后高兴地蹦起来,“那我们快走吧。”
看着小月月自然而然拉起自己的手,冷泓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想要拉的更紧,便一把抱起小月月,笑道:“小月月,抱紧叔叔啊。”
如果,他的小悦悦也活到现在,是不是也这么大了?这个想法在冷泓的脑中一闪而逝,而后暂时忘却。
两人来到芮府的时候,芮府灯火通明,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二人鬼鬼祟祟的爬上一个屋顶,任谁见了都想不到英武不凡的冷泓竟也有这样偷偷摸摸的一天。
此时,底下大厅正吵的如火如荼,只听颜氏哭着嗓子喊道:“老爷,你不能休了我,我这几十年可以说是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可以休了我?这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是会说老爷你过河拆桥的啊。”
芮远道狠狠地将颜氏踢到一边,怒吼道:“我宁愿让别人戳我的脊梁骨,也不想让你这个毒妇出现在我面前。”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啊。”颜氏哭的声嘶力竭,丝毫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自从芮苓芙的死讯传到府里之后,芮远道便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非要休了她,连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芮远道嫌弃的看了一眼哭的一身狼狈的颜氏,十分不理解自己当年怎么会娶了这样一个女人,转头一看,正好看到坐在那里一身淡定娴雅的张氏,芮远道忽然觉得这样的人才是一家主母的最合适人选。想到这些年对她的疏忽,芮远道顿时觉得愧疚不已,心里似是被大石狠狠碾过一般。
两相比较,芮远道此刻看着颜氏便更觉得生气,正要抬起脚再狠狠踢她一脚泄愤,却被人拦了下来,“父亲,母亲即便是犯了再大的错,可到底也是一家主母,您不能无缘无故就休了母亲,对母亲百般羞辱吧。”
抬头看了一眼,芮远道的怒气忽的消去一些,但仍是冷哼一声,才将脚移开。
芮思哲见芮远道将脚移开,才扶起颜氏,本来他很早就启程回家了,可是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所以他今日才刚刚到家,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看着仍旧嚎啕大哭的颜氏,芮思哲忽的大喝一声,“别哭了。”
被他这么一吼,颜氏立马停下来,那呆愕的模样像是十分困惑。
芮思哲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安慰她,只是对着芮远道说,“父亲,贤妃之事实属难料,虽然错全在贤妃身上,但却与母亲无关,相信母亲对此事也全然不知。”
“哼,慈母多败儿,若不是她,又怎会这样!先是芮苓玲,后又是贤妃,你母亲难逃其咎。”芮远道想起这两个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这两个女儿,他可是受了同僚不少白眼,甚至隐隐有孤立他的意思。
“父亲,我知道你是为了要给皇上一个交代,可是要交代的办法有许多,没有必要非要将母亲推出去。如今我大小也在朝上担任官职,虽说帮不上父亲的忙,但也不会束手无策。”芮思哲不慌不忙,一番话说下来竟真的让芮远道有些动摇。
芮远道虽不是什么重臣,但也能大概看出朝廷的动向,而他这个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和太后一党走的甚近,且有颇受重用的势头。所以如今他还真的要看在芮思哲的面子上,不能对颜氏怎么样。
但芮远道心中一口气仍是郁结不下,恨恨道:“哼,即便如此,你母亲也难辞其咎,这段时间你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静思己过,府里的事情就全交给张氏打理吧。”
说完,芮远道看也不看颜氏一眼,便气冲冲地走了。
“面具叔叔,那个大哥哥刚才笑的好吓人啊。”小月月指着芮思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