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这几日已经想的十分清楚,看了芮思贤一眼便娓娓道来,“大人,我确实是恨毒了张氏,可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害我自己的孩子,就算贤儿不认我,我也不会忍心杀他。那日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我还以为是张氏虐待他,如今才知道竟是有人要害我孩儿性命,还请大人明察,还我孩儿一个公道!”
“王五,你且说说那雇主是要张氏一个人的性命,还是要你也杀了芮思贤。”沈青问道。
王五自然不会替人瞒着,如实招来,“雇主是要无人生还。”
“芮苓玲,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沈青大喝。
芮苓玲顿时慌了,指着王五又指着薛姨娘支支吾吾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说实话,这件事她确实冤枉的很,可若是想彻底洗刷自己的冤屈,除非她能够揪出颜氏来。但一她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二她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毕竟颜氏在她还能可能走出这大牢。
此时此刻,芮苓玲将一切可能全都寄托在了宫里的芮苓芙身上。
奈何,沈青却不打算留给她任何时间,沉声道,“芮苓玲,你可认罪?”
芮苓玲抬起头看了看一脸刚正不阿的沈青,又怯懦的看了颜氏一眼,豆大般的汗珠瞬间就滴落下来。不,她不认罪!她还要嫁给那个人呢,她还要赢过所有人呢,怎么可以在这里就栽下去!
不认罪,那就只好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就当芮苓玲咬了咬牙,决定把颜氏供出来时,忽然有衙吏闯了进来,“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
“支嬷嬷死了!”
从芮苓玲被抓进吏部后,沈青便命人将支嬷嬷带来,几日过去,非但颜氏不知道支嬷嬷的下落,吏部也没有人找到,没想到今日竟得到她已死的消息。
瑶瑶看了颜氏一眼,果真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放松。
不过颜氏依然是个做戏的高手,很快就冲到那衙吏面前,歇斯底里喊道,“你说什么?支嬷嬷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会死!”
众人只以为颜氏是太过伤心,但瑶瑶却清楚的看到她那没有一点伤心之色的眼神。
衙吏面无表情的退到一边,然后就有人把支嬷嬷的尸体抬了进来,顿时大堂内一股尸臭之味传来,显然支嬷嬷早已死去。
众人纷纷掩鼻,只有王五直起身子伸长了脖子望去,片刻就欣喜过望的喊道,“对,对,就是她!那日就是她拿着银钱来让我杀了张夫人母子,还许诺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那她可有说她是受何人所托?”沈青又问。
“那当然就是那个小姑娘了。”王五理所当然的指着芮苓玲。
芮苓玲立刻反驳,“你胡说!”
“就是你!”王五立马又回敬过去。
“啪!”沈青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呵斥,“公堂之上休的放肆!”
闻言,王五和芮苓玲各自恨恨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都厌恶的别过眼去。
沈青又问那衙吏,“可在支嬷嬷的住处搜到什么吗?”
“回大人,还搜到一大笔银票和一封信,还有两个被针扎着的小人,上面写着张夫人和芮小少爷的名字。”
此话一出,大堂上响起一片倒吸声。
张氏更是直接后退了几步,若不是有春桃扶着,恐怕就摔倒了。芮思贤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虽然他知道颜氏她们平时就不喜欢自己,可没想到她们竟然会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
薛姨娘听到后也大吃一惊,然后疯狂的站起来冲到颜氏面前,恶狠狠地揪着她的衣领,骂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亏了我之前还对你百依百顺,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的贤儿,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
“咳咳……”颜氏被她揪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衙吏见状,立马上前分开两个人,不过薛姨娘依然朝颜氏一边骂着一边踢着腿。
瑶瑶看着惊魂未定的颜氏,心里冷笑一声,虽然她不信什么扎小人,但这东西貌似其他人很相信。不过看颜氏毫不知情的样子,看来那小人不是她做的,那究竟会是谁呢?
颜氏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待面色恢复正常后才道,“大人,这我绝对不知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支嬷嬷的房间里搜到这些东西。”
薛姨娘还想说什么,但因为被衙吏往嘴里塞了东西,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但看样子肯定又是在骂颜氏。
其他人也无暇再顾及薛姨娘,只期待着沈青会说出什么,或者说是对那封信的内容更为好奇。
沈青本就不喜欢审这种大宅里的案件,此刻更是有些心烦,尤其是在看完信的内容后眉头更是拢到了一起。
所有人都很期待那封信里的内容,可沈青好像并没有将之公诸于众的打算,只重重地将它拍到一边,然后宣判道,“支嬷嬷企图杀害主家夫人和少爷罪无可赦,本该判其死罪,但念其自刎谢罪,就将其草革裹尸葬了吧。芮苓玲知情不报,但念其年幼无知,受人挑唆,且未铸成大错判监禁一年。薛氏辱骂朝廷命妇,判其当众道歉,监禁三个月。王五平日里打劫百姓罪无可恕,判其流放边疆二十年。”
王五对于这个结果倒是相当满意,沈青可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不判自己死罪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二十年已经很轻了,他可以接受。
薛姨娘对这个结果也是无话可说,只不过要她向张氏道歉她还是有些不愿意,虽然她已经想通了这些年可能是受颜氏的挑唆才会对张氏心怀怨恨,但对于抢走自己儿子的女人她无论如何都没有什么好感。
只不过看到芮思贤略带厌恶的眼神,她还是放下了,虽然轻声但还是说了出来,“对不起。”
张氏本是善良的人,薛姨娘毕竟是芮思贤的生母,她自然不会真的怪罪薛姨娘,笑吟吟的就扶起薛姨娘,只可惜人家不怎么领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