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苓芙慢慢抬起眼,眼中还含着几滴泪,更显得我见犹怜,声音也是低婉动听,“臣妾不敢说。”
冷泓笑了,凑到她耳畔,低声温柔似带着种魔力,“没事,朕让你说。”
他靠的那么近,呢喃耳语,是芮苓芙从来没有想过的,顿时心跳加速,脑袋一片空白,差点都不知所措了,很久才缓过神来,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皇上,臣妾有罪。”
冷泓不恼不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问道,“你何罪之有?”
芮苓芙哭的更加伤心,道,“臣妾有罪,臣妾的家人亦有罪。”
“家人?”冷泓饶有兴趣的问道,“此话怎讲?”
见冷泓没有半点发怒的模样,芮苓芙微微松了口气,眼中的眼泪却没有停过,“臣妾的小妹受人蛊惑竟然意图对瑶妃的生母不利。”
瑶妃二字一出,冷泓的脸立即就冷了下来,一旁的福全也是惊了,五年了,别人不清楚,可他却十分清楚这瑶妃可是皇上的逆鳞。谁都不许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原本以为这贤妃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在这简单的问题上栽了,哎,可惜呀!
芮苓芙看着冷泓的脸冷下来也是捏了一把汗,她本意并不是要如此坦白的,只是方才冷泓的温柔让她突然很想知道如今冷泓对芮苓瑶的态度,所以她才会那般说,看来皇上中意的人还是芮苓瑶?
就在芮苓芙暗道不好的时候,冷泓忽然又笑了出来,对于这跟刚才不一样的笑容芮苓芙一时看呆了,没想到皇上竟也会笑的这么好看,与平常简直是判若两人。
冷泓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温柔的看着芮苓芙,道,“吏部已经上报此事了,既然涉及了不少人,那便按着正常的程序走即可,一旦查明,朕绝不会冤枉一个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闻言,芮苓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既然是按正常程序走,那她就还有办法救下芮苓玲,只要皇上不亲自介入就好。
……
吏部大牢,芮苓玲待在这里简直是快疯了,一边躲避着大牢里的蟑螂老鼠一边冲外大叫道,“你们知道我姐姐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识相的话最好把我放出去,否则我出去了一定要你们好看!”
狱吏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似乎这段日子已经受够了芮苓玲的大喊大叫,刚开始他们确实因为顾及芮苓玲的身份给了她不少优待,就连牢房都给她住的最好的,还是单间,可渐渐地便没了耐心。
且不说她是卫王送进来的,就说芮府和贤妃娘娘都没有派人来看过她,狱吏虽是小官,但也不缺乏消息来源,知道芮苓玲这次的案子有点复杂,所以就算是优待也是有限的。可偏偏芮苓玲是个不知满足的,所以狱吏们现在对她的喊叫是充耳不闻,就只当蚊子叫。
芮苓玲见狱吏们并不理她,叫的更欢了,“你们等着瞧,等我出去了一定叫姐姐把你们全都流放,而且还是流放到那些最贫瘠的地方。”
旁边牢房里的薛姨娘听的也有些烦了,怒吼道,“给我闭嘴!”
薛姨娘离开芮府的时候芮苓玲才**岁,但对薛姨娘泼辣的印象也很深,顿时有些底气不足的嚷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薛姨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嗓门一点也不比她低,“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你以为你在这个地方还是个什么人物吗!”
要说住过吏部大牢的人,那还真是多,其中更不缺身份尊贵的人,芮苓玲在这些人中还真的算不上个人物。
但是芮苓玲一个闺中女子哪里懂的这些,高昂着下巴道,“哼,实话告诉你,我很快就会出去的,姐姐现在一定在宫里想办法,倒是你,恐怕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看着芮苓玲高傲的下巴,薛姨娘顿时怒火中烧,不由又想起她谋害芮思贤的事情,怒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小毒女,居然想要害我的贤儿,我一定会在官老爷面前揭穿你,让你永远都出不去。”
薛姨娘的话无疑是芮苓玲最害怕的事情,立时就慌了,“你胡说!”
“胡说?”薛姨娘冷冷一笑,“是不是胡说,等升堂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胆敢伤害贤儿的人逍遥法外。”
芮苓玲即便心慌,但还有一丝理智,顿时反驳道,“明明就是你雇人要杀害二娘和小哥,我们在慈恩寺可是都看到你是如何辱骂二娘的,我当初就是太单纯了才会被你所骗,间接成为了你的帮凶,幸好二娘和小哥都好好的,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薛姨娘当时在慈恩寺看到山贼确实是懵了许久,但在大牢待了几天,她已经想明白了。这五年她不是没有尝试过从别院逃跑,可一直都没有成功,这次却轻而易举的成功了,可惜她被仇恨蒙了心,又一心想要见到芮思贤才没有细想此事的不妥之处。
如今想来,她无疑是被人利用了,而且极有可能那人就是颜氏,对于颜氏薛姨娘很清楚她的狠心,所以越想就越觉得这件事就是她做的。而对于张氏,其实薛姨娘并没有直接证据说明当年之事就是张氏做的,反倒是这五年在别院总有人给她灌输对张氏的仇恨,细细想来这或许并不是真的。
因此现在薛姨娘整个人都比在慈恩寺通透了不少,瞪着芮苓玲便道,“事实如何,自然有官老爷查明。”
说完,薛姨娘就在自己的小床上坐好闭目养神,再也不理芮苓玲。
芮苓玲鄙视的瞪了她一眼,确实安静了一会儿,但脑子里却一直在回想薛姨娘刚才的话,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做了亏心事,自然是越想越怕,越怕就越坐不住。再加上芮府和姐姐确实没派人来看过她,顿时就觉得自己是被她们抛弃了,生怕自己会成为那个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