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苓瑶主仆二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若不是听那公公前头喊的“芮贵人”三个字,芮苓瑶真的会以为他是走错了地方。
内务院的万公公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二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稍一打量便将目光定在了芮苓瑶的身上,因为是被皇上亲自赏赐,所以打量的时间便长了些。可这越长,他就越觉得这小主根本就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嘛,从而语气上不免有些随便,“还不跪下谢恩。”
被拉回神思,芮苓瑶注意到万公公身后的托盘,才朝着乾清宫的方向福了福身,“多谢皇上。”
万公公冷眼看着芮苓瑶,这个差事可是他挤破了脑袋才抢到的,本想着这位小主一定日后会飞上枝头,他也好趁机巴结巴结。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论美的话像她这种姿色皇宫多的是,更何况还有个沉鱼落雁的珍妃。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个机灵的主,皇上这次莫非是走了眼?呸呸呸,皇上怎么可能走眼,她定是有异于常人的优点。
怀着这样的心思,万公公不由再一次上下打量起芮苓瑶。
恰巧此时一束阳光从窗棂中照进来落在芮苓瑶的身上,让她犹如披上了一层光纱,映的往日不施粉黛的脸格外的明亮诱人,万公公这样见过无数美人的太监都不由在心中惊为天人。
到此万公公这才明白皇上定也是因此被瑞贵人勾住了魂,眨眼就换上一副花见花开的笑容,极为狗腿道:“芮贵人,皇上惦记着您的紧,南边刚刚进贡来轻容纱就让奴才给您送过来了,而且还将一副刚刚打造好的珠钗一并给您送了过来。”
珠云这小丫头显然是还没明白万公公变脸变的这么快的原因,不过看他对小主的态度,便上前盈盈笑道:“有劳万公公辛苦一趟,喝杯茶再走吧。”
宫里凡是有赏赐的自然少不了跑腿太监的好处,所以芮苓瑶虽然心痛,但也不想显得过于与世俗不合,于是早早地就悄悄塞给珠云一锭大大的银子让她找机会“自然”递到万公公手里。
万公公自然理解珠云的话,笑吟吟的道:“不了,我还得急着回去答复呢。”
趁着万公公摆手的时候,珠云正好将手覆在他的手上,略带歉意道:“既然万公公还赶着回去,那这点银子您就自己买点茶喝吧。”
万公公从摸到银子到揣到兜里的动作极为流畅,偏偏面上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奴才告退。”
芮苓瑶望着万公公的背影一阵肉痛,天知道那十两银子可是她准备用来讨好御膳房那群人的,这样一来,她这一个月岂不是又要吃那没有油水的破饭了,呜呜……
不同于芮苓瑶的伤心,珠云的小脸处处洋溢着兴奋,一双小手翘着小拇指不断地在万公公送来的东西上摸来摸去,满脑子都在想皇上怎么会突然给小主赏赐,莫非是看上小主了?
歪着头想了许久,珠云都想不通皇上看上小主哪儿了,而且貌似皇上也没见过小主几面吧,莫非是批奏折批傻了?呸呸呸,珠云急忙打了打舌头,其实她家小主也不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最起码……珠云转过头看向芮苓瑶,不由觉得自己刚才那样的想法真是太荒谬了,她家小主哪里有可取之处。
芮苓瑶几乎是留着哈喇子将整个身子贴到那些赏赐上面,眼里分明没了方才对那十两银子的痛心,如今她身子下面这些东西可是那点小钱的数倍。哈哈哈,看来这次她是赚了,真希望那个万公公能够多来几次。
虽然暂时不想理小主,可珠云仍是不得不开口道:“小主,咱们什么时候去谢恩啊?”
谢恩?芮苓瑶立马从臆想中走出来,之前她也见过得到赏赐的人前去谢恩,然后大多都是承蒙一夜恩宠的结果,虽说这些都是她从戏文上听来的,可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心就突突跳个不停。
难道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就要献给这个阅女无数的皇上了吗,虽说长得确实是够帅,可……哎呦,就是觉得吃亏。
不过想归想,芮苓瑶还是乖乖地坐到镜子面前让珠云给她打扮起来,珠云那是巴不得把自家小主化打扮的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最好还能把她变的端庄一点,可是在看到坐着都要翘个二郎腿的芮苓瑶后还是打消了念头。哎,她家小主除了脸还好之外,还真的是一无是处。
当然小主待人很好,但是皇上那么忙,哪有时间欣赏小主的为人,哎……算了,如果注定她家小主一生在后宫老死,她也会一直陪着。
看着珠云暗下决心的模样,芮苓瑶不由抓了抓头,大喇喇问道:“你怎么了,被我迷住了?”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赞美声,反而是一道杀猪般的声音,“啊,你把我辛辛苦苦挽的发髻弄坏了。”
芮苓瑶,“……”
芮苓瑶顶着又重新做好的头发,看着仍在一旁嘟着嘴生气的珠云,讨好的说道:“珠云,你家小主天生丽质,不用打扮照样会力压群芳。”
珠云瞪着大眼睛又瞥了一眼芮苓瑶的头发不由更加生气了,都是小主随便动害她的心血付之一炬,不得已梳了个平时的发髻。而且小主打死都不戴皇上刚刚送来的珠钗,也不肯皇上送来的一套成衣,真是气死她了。以这副模样去见皇上,怎么会给皇上留下深刻印象啊。
这还是芮苓瑶第一次独自踏入乾清宫,所以心情不免有些忐忑,一想到她就要再次见到自己的夫君,心情居然还有些害羞起来。
福公公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芮苓瑶,便去禀告皇上,不消片刻便请了她进去。
才刚进来,芮苓瑶心中便生出深深的**感,以前她还觉得自己的月阁虽小但也比她在芮府的闺房精致多了,可没想到跟这乾清宫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乾清宫小到一支笔几乎都是最完美的做工,连笔毛都完美到没有一丝杂质。哇,住在这里简直就是太奢侈了啊,以前都听说皇上富拥天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极尽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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