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郭嘉府邸。
郭嘉的府邸是一个简陋又狭小的院子,虽然也是青砖土瓦,但一看就是年岁较长。
听闻郭府以前也曾经阔绰过,只不过郭父早亡,郭嘉又年岁较小,所以在家财分配上吃了大亏,只分了这么一个小院子。
唯一的好处,恐怕只有郭母据理力争,留下了郭府的藏书,供郭嘉研读。也正是因为如此,郭嘉才会被颍川大族荀氏看重,允许其入颍川学院读书。
此时的颍川学院,是大汉鼎鼎有名的学府,为大汉培养了无数能人志士!据说,学院内,所藏书籍,超过万部,是颍川学院能够屹立不倒的基石。
太史慈从十几年前就在花重金收集书籍,而到现在,太史族学中藏书,也只有区区三百余部,还有许多都是残卷!
站在郭嘉府前,太史慈轻轻叩动门环,喊道:“郭嘉郭奉孝在吗?东莱太史慈求见!”
没有一会,听到喊声,从里面出来一位略带病态的中年妇人,她将门打开,用手帕捂住嘴咳嗽了一声,问道:“将军找吾儿何事?”
太史慈躬身一礼,说道:“夫人见谅,慈路过颍川,听闻郭家子贤明,特来拜访一二!”
郭夫人见此,这才将大门打开,站在一旁说道:“将军快快请进,吾儿马上出来!”
太史慈进入郭府,发现院子虽小,但是其内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丝毫看不出一丝破败的迹象。
没有一会,一名少年从房内走了出来,疑惑地打量了一番太史慈,拱手一礼,问道:“郭嘉有礼了,不知将军此来,所谓何意?”
太史慈闻言,还了一礼,说道:“太史慈见过郭兄,慈路过颍川,听闻颍川有一少年俊才,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兴国安邦之志,今日特来拜见!”
郭府院内,有一棵梧桐树,梧桐树下,有圆形石桌,旁边有两个蒲团。
郭嘉伸手微微一礼,指着蒲团说道:“将军请坐!”
太史慈跟在郭嘉身后,来到梧桐树下,跟着跪坐在蒲团上。
没有一会,郭母端着一壶茶水过来。太史慈看着郭母背景,皱了皱眉头,问道:“郭兄,汝母是否有疾在身?”
郭嘉闻言,微微点头,惭愧说道:“都是吾这个做儿子的无用,劳累母亲病魔缠身,还得照看吾之衣食!”
郭府并没有余财供养丫鬟仆役,府中大小事务,皆是由郭夫人一人照料,除了照顾郭嘉日常起居,还得给大户浆洗衣物,挣取钱财,供养郭嘉读书!
太史慈暗道,真是时来运转,如此良机,让他劝说郭嘉跟自己走的机会,又大了几分!想到这里,立刻说道:“吾认识一位名医,乃华佗是也!不知道郭兄可有听闻?”
“可是焦人华佗?”郭嘉闻言大惊,不由得站了起来,一脸着急地问道。
此时的华佗,有太史一族为其扬名,其医术被传得神乎其神,名声早就已经传遍中原数州。
点了点头,示意郭嘉坐下,太史慈这才接着说道:“焦人华佗目前正在黄县编写医书,郭兄有着经天纬地这才,困在这颍川实在是太过屈才。如今黄巾乱起,整个中原烽火不断。郭兄何不跟吾前往广宗,一展才华,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至于汝母,吾可派人护送到黄县,请华佗医治!”
“这。”郭嘉知道来者不善,确没有想到是想把自己一家一网打尽!
看出了郭嘉的犹豫,太史慈连忙说道:“郭兄切勿误会,吾跟汝一样,皆是少年丧父。此次前来却有借郭兄之才,助吾建功立业之心,但绝无强求之意!”
郭嘉闻言一笑,说道:“如若嘉不愿前往,子义兄当如何?”
太史慈微微一愣,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吾实在不忍郭兄背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骂名,如若郭兄拒绝,吾只有强行带郭兄离开!”
郭嘉闻言大笑,说道:“子义兄,就如此笃定大汉数百年江山,就要毁于一旦吗?”
太史慈闻言,脸色一变,随后又恢复平常,说道:“郭兄何出此言,吾只是让郭兄出山,为国出力,助吾扫平黄巾,有何不可?学得文武艺,卖予帝王家,郭兄难道不想一展胸中才华?”
“子义兄不逼吾效力于汝?”郭嘉闻言眼睛更亮,问道。
太史慈摇了摇头,说道:“郭兄实在是小看自己,以郭兄之大材,岂是能够受到逼迫的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郭兄就跟吾出去见见大汉风云,会会天下英豪,如何?”
郭嘉闻言,拱手一礼,说道:“如此,吾母就拜托将军了!”
郭府结束,太史慈又派人去接徐母,这次他并没有亲自前往。到时候把徐母、郭母都往母亲那边一送,几个老太太一起,关系自然会亲近许多。
如果说郭府是破落贵族,那徐府就是真正的寒门。太史慈的属下一把徐庶在外杀人,改名徐福,让他们带她前往北海,在好友家安顿的事情一说,一切都不再是难题。
送走郭夫人、徐夫人,太史慈问郭嘉道:“奉孝稍后,吾已经让人准备马车,军情紧急,吾等恐怕得抓紧时间赶路!”
“无需马车,有匹战马即可,吾辈虽是文人,但宜可握腰中剑,御胯下马!”郭嘉摆了摆手说道。
如今的郭嘉,还是匆匆少年,此时更是还没有因母亡故,悲痛交加,从而沾染五石散。此时的他,骑马行军,自然不是太大的问题。
太史慈闻言,也没有强求,说道:“既然如此,郭兄有问题要及时提醒吾!”
安排了一队亲兵护卫郭嘉,太史慈下令大军开拔,往广宗而去。
恰在这个时候,从颍州城内,有辆马车疾速而来,马车上一青年高喊:“将军请留步!”
太史慈站定,双眼看着来人,静静地等待着马车靠近。
旁边郭嘉问道:“将军就不怕对方是来救吾的?”
太史慈一笑,说道:“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断郭兄拳拳报国之心!”
郭嘉闻言大笑,而这个时候,马车终于停在太史慈马前不远,从车上跳下一名少年,急走两步至太史慈马车一礼,说道:“某乃颍川荀彧荀文若,见过太史都尉!”
太史慈闻言翻身下马,走到跟前,拱手说道:“可是荀氏八龙之一的荀彧荀文若乎?汝前来,可是想为国出力,助吾前往广宗平定黄巾之乱?”
荀彧闻言一愣,才接着道:“荀彧虽有报国之志,然年弱才浅,还需多加学习才行!”
太史慈闻言笑道:“文若过谦,吾十五岁举孝廉,被孔北相辟为黄县都尉。郭奉孝亦是弱冠之年,愿意随吾前往广宗,为国效命。汝乃荀氏子弟,累世受皇恩浩荡,怎能因年小,而避刀兵乎?”
“将军。”
荀彧闻言,顿感羞愧难当,正准备咬牙答应下来,荀彧之父荀绲这个时候赶了来,将荀彧给拉走了。
太史慈看到远去的荀彧,叹了一口气,这些个世家子,想要忽悠一两个走,实在是太过困难!
大军再次启程,待太史慈到达广宗之时,卢植已经被诬陷论罪,装进囚车押解进京去了。
如今的广宗战场,最高的负责人是董卓老贼是也!
“报,主公!”斥候打马前来翻身落地之后,单膝跪地,说道:“前方董中郎所部正在跟黄巾贼首张角大战,黄巾贼众,董中郎恐有战败之险!”
太史慈闻报,说道:“再探,再报!”
“诺!”斥候拱手一礼,转身骑马离去。
太史慈问身旁的郭嘉道:“如今董中郎将败,吾部是发兵救援还是退避三舍?”
郭嘉稳了稳马缰,说道:“将军早有计谋,何故问某?”
太史慈一笑,说道:“吾想看看,吾和郭兄,是否是心意相通!”
郭嘉闻言一笑,指着山坡下,丢盔弃甲的董卓大军,说道:“将军还是速速救援,不然大汉真的要一败涂地了!”
太史慈挥了挥手,将周仓叫到跟前,对他说道:“元福,汝率领一部亲卫,护住郭先生安全,万万不能让先生损伤分毫,否则军法从事!”
周仓抬头看了一旁的小年轻,感觉比自己还要小一两岁,虽然不相信他真的有大本事,但还是拱手说道:“末将领命,请主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