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我留给自己的。”池遇小声抗议，“我算着数目买的。”
“那你适应一下吧。”沈钦抱着笔记本电脑安然坐下，“你以为队霸的黑称是喊着玩的吗？”
池遇：“……”
他低垂着眼睛，长睫毛垂落着，眸光清透，微微抿起的嘴唇带着青涩和纯粹的少年感。
沈钦不想抢橙子了，他想抓送橙子的人。
甘明他们有自己的休息间，不会在公共休息室待太久，没过多长时间，这边只有池遇和沈钦两个人了。
第二天还有课，池遇打算借用这边的休息室把作业写完再走，他从书包里翻出作业堆在桌子上时，沈钦明显感觉到桌子变拥挤了。
池遇才考完月考，书包里有好几张月考的试卷，老师的规定是要给家长签字，目前池遇能找的家长也只有他哥池秋行。
“你现在全年级排名是多少？”沈钦随手翻了翻他堆在桌上的卷子。
“最近一次月考是年级第29名。”池遇说，“数学还是拖了一点分数。”
“一般吧，还有提升的空间。”沈钦花了两分钟把卷子浏览完，摊开在池遇面前，握着橙子点了点一道大题，“这个怎么回事，我上次给你讲过这种，你又忘了。”
沈钦：“你好笨。”
“你才笨。”池遇拿着红笔去订正试卷，想也没想就回嘴，“连我都教不会的辣鸡。”
微凉的橙子贴上了他的脸颊，沈钦用橙子碰了碰他的脸颊：“高中生，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敢跟我顶嘴了？”
“哦。”池遇低头继续写他的作业，“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很喜欢听我跟你顶嘴。”
“这题还有个答案，你没写全。”沈钦修长的手指在试卷上划了一道，“这卷子我批我就会扣你分。”
沈钦凉飕飕地说：“慢慢想吧，这次我是不会写好了再拿给你抄的。”
“小帅哥，你的草莓帮你洗好啦。”rf后勤的阿姨带着一篮子草莓进来，放在池遇的桌子边，“下次直接叫阿姨帮忙就好，不用你自己过去洗。”
“谢谢您。”池遇站起来给阿姨道谢，“辛苦了。”
这个季节的草莓新鲜透亮，上面沾着很多细小的水珠，看起来就很好吃。
“我可以吃吗？”池遇问。
“问我干什么？”沈钦放下笔，“我是恶劣到连你吃饭睡觉都想管一管了吗？”
“因为这是买给你的。”池遇说，“我在征求你的同意。”
“给我的？”沈钦松开了抓着橙子的手，淡淡地扫了池遇一眼，“那你不可以吃。”
池遇的表情顿时有点一言难尽，他赌气般地低头，去对付自己的作业。
“我身上是有钉子吗，你坐那么远？”沈钦问。
池遇：“……”
半分钟后，一个微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碰了碰，示意他张嘴。
池遇转过了头，很有骨气地问：“不是不让我吃吗？”
“没让你自己吃啊。”沈钦理所当然地说，“我是在给你吃，张嘴。”
池遇下意识地咬了沈钦递过来的草莓，甜的，很可口，粉红色的草莓汁水蹭到了嘴角，他不自觉地舔了下嘴角。
“你别咬到我的手了。”他听见沈钦抱怨，“我的手比较值钱。”
池遇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时间还算和谐，他埋头写作业，沈钦专注看复盘视频，偶尔沈钦善心大发，还会给他递一两个草莓。
“最后一个了。”池遇听见沈钦开口，习惯性地张口去接，咬了个空。
沈钦捏着草莓的手往后退开了一些，看他的反应很有意思，伸着手逗他。池遇被他惹毛了，扔下笔就去抢，把沈钦往后一推，没推动，反倒是被人按着双手推倒在沙发上，压制得死死的。
“老实点。”沈钦告诫，“不然揍你。”
“报告。”池遇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已经老实了。”
他说话的时候唇形漂亮极了，沾着点草莓粉红色的汁水，泛着微红的光泽。
沈钦当着他的面吃掉了最后一个草莓，冲他恶劣地弯了弯嘴角。
“沈钦！我找了你半天。”推开门的rf老板秦然巨愤怒，“你为什么要打扰池遇学习，还……”
秦然打量完沈钦略带着得意和傲慢的表情和池遇微红的脸，果断给人定了罪：“你欺负小遇！我把人签进来不是让你这样欺负的！”
“我没打扰他，我看我的复盘，他写他的作业，我们各忙各的。”沈钦坐正了身子，“我也没欺负他，这是我们青少年之间的打打闹闹。”
“就你？19岁的青少年？”秦然不屑地说，“你问问你家公司董事会里的那群老头同不同意，上次开会还被你气晕了一个。”
池遇：“……”
“说个事。”秦然在他们对面坐下，指了指沈钦，“我刚看见你又被骂了。”
“骂呗。”沈钦说，“骂我就能比我有才华了吗？”
“草，我也想骂你了。”秦然说，“青训那边在选新人了，后面想请你们帮我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做一队辅助位的储备选手。”
“可以。”沈钦伸手，“资料让我看一下。”
“行。”秦然把文件夹放在桌上，“你先看，我去忙别的。”
池遇还有半张试卷没写，他有点困了，打算先回一下公会朋友的消息。
[驰名双标]：迟迟！有没有发现我奶中了，那个鸡已经好久没上线了。
[驰名双标]：恭喜，你自由了。
[迟迟]：(*^▽^*)
[驰名双标]：我就说吧，他一看就不是那种会长期接陪玩的。
[迟迟]：有点可惜，还没来得及教训他。
[迟迟]：他两周前在对局时把我推进了河里，大仇还未报。
[驰名双标]：不过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接单也挺少？
[迟迟]：最近在考试qaq，考完会少量接吧。
朋友那边还在说些什么，池遇的眼皮却有点打架了，手机屏幕也暗了下去，最近的课业复习消耗了他不少精力，这会儿趴在桌子上发消息，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沈钦注意到的时候，旁边原本在写作业的人已经趴着睡着了。
“睡着了？”沈钦推了推池遇。
“我不睡……”池遇闭着眼睛说，“我作业还没写完，我不能睡。”
然后一动不动。
沈钦：“……”
“蠢死了。”沈钦说，“还有多少？”
“半张吧。”池遇半梦半醒地说。
*
第二天。
“交作业交作业啦。”2班教室里，早读课刚下，小组长就在扯着嗓子催促，“快点啦，没写的赶紧抄一抄啊。”
“我靠我没写。”沈希瑶发出了一声嚎叫，“抄一下抄一下。”
作业？
还有什么作业？
数学卷子！
池遇记起来了，昨天他在rf休息室趴着睡着了，十一点多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盖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队服。
然后他迷迷糊糊地借住了rf基地的空宿舍，然后早晨洗漱完就理所当然地来上学了。
作业……
他也没写完啊！
“有人写了吗，拿来抄抄啊啊啊啊。”沈希瑶吼出了声。
“怎么回事？”数学老师提前进了教室，“都在补什么，作业没写的直接出去罚站。”
沈希瑶哭丧着脸站起来，伍恒站起来，池遇也跟着站起来，大家一次把没写完的试卷上交给了老师，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等。”数学老师说，“池遇回来。”
沈希瑶：“？”
池遇：“？”
“你这孩子。”老师举着池遇的数学卷子，“你这不是写完了吗，你跟着出去干什么？罚站很有意思？”
池遇低着头：“老师我没写。”
“你写了。”老师把卷子举着给他看，“赶紧回来，这不是答得挺好吗，字写得比平时还要工整，自己写没写心里没数吗？”
池遇看着自己答完了的卷子，心里没数，但有很多问号。